何苦非要动用龌龊的思想,把我想得如此不堪呢。
梁贵见我眼神游离不定,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暗想为了弟兄们的死活,老夫拼着菊花残了,也得让大伙好好的活下去。来吧,梁某不惧!
他慷慨就义般的神情落在我的眼中,顿感啼笑皆非。
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怪异,微妙。
我喝了口碧螺春,道:“梁贵,你恶贯满盈,怨声载道,今日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毅然道:“梁某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只求大当家宽恕我这帮弟兄,给他们一条活路,梁贵虽死,亦铭感寨主大恩大德,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以报隆恩之万一。”
那群悍匪齐声叫道:“大哥,使不得啊,我等生便同生,死便同死,岂可为了我等性命,让大哥一人赴死,此事万万不可。”
梁贵惨然道:“尔等当年多是奉公守法的齐民,是我梁贵蛊惑你们,背井离乡,干起了损阴德的买卖。梁某平日自觉对各位不住,今日岂可再为我往日劣迹,赔上大家的性命。梁贵一生罪恶滔天,数不尽数,今日一死,正可解脱往日罪孽,各位兄弟,此事之后,当洗心革面,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做些好事,也为子孙后代积德,来世我等也好再做兄弟。”
众匪喝道:“岂有此理,当年的案子,多是我们一起犯下的,今皆归罪于大哥一人,我等纵然逃得性命,心中永世不得安宁。蔡影若是不肯饶恕大哥,我等便与他拼个鱼死网破,好歹死在一处,断不能舍大哥而去。”
梁贵急道:“尔等休要执迷,这不是徒逞匹夫意气的时候。今日我等俱死于此不打紧,家中老小妻子谁来照顾,子孙谁来抚养成人,我梁某人求求大家了,就再听我这最后一次!”
一人大笑道:“大哥,自那日提了刀走出农田,杀人掠货,弟兄们已知会有今日的结局,平白多享了几十年富贵,这辈子值了。”
梁贵还待再劝,我听得心中焦躁,喝道:“都给我闭嘴,在墟市上买菜啊,絮絮叨叨,咋咋呼呼,成何体统,都闭嘴,听我说。”
梁贵忐忑不安的看着我,心情复杂之极,多少年来,都是他在决定别人的生死,现在自己和兄弟们的生死存亡悬于一线,才体会到这种无助的感觉。他甚至觉得以前的所作所为,是否全都错了。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即逝,真汉子,不需要为任河事后悔,哪怕血溅当场,永不翻身。
我故意沉吟了片刻,道:“各位的性命,我可以全部留下来,一个不杀。”
梁贵长吸了口气,欣喜若狂的说:“多谢寨主不杀之恩,我等愿充帐下一小卒,鞍前马后,不敢稍辞辛苦,痛悟前非,竭力挽回。”
我淡淡地说:“等我把话说完。你们一生杀孽太wWw.重,天人共愤,我虽赞赏尔等义气深重,不顾生死,留你们一条命,却也有一个条件。”
梁贵道:“寨主请讲,我等无不应允。”
我沉声道:“我要你们终生不得出卧牛山一步,尔等可能做到?”
梁贵稍稍犹豫了一下,目视众属下,一年轻男子大步走了出来,厉声道:“不自由,毋宁死,梁安但求一死,无复多言。”
梁贵回头怒骂:“畜生,还不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心头一颤,击节赞道:“好一个不自由,毋宁死。”
梁贵惶恐说道:“小犬无知,冒犯寨主,万望寨主念他年轻,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你的意思是我很老了么?我横了他一眼,道:“他是你的儿子?你有福气啊,生了这么一个有气魄的儿子,果然虎父无犬子。”
梁贵听了这话,更加不安,一个劲的赔罪,我不耐烦的说:“蔡影说话,素来直来直去,我说他好,就是觉得他好,你无须顾虑太多。当然,刚才所议之事,没有商榷的余地,但这项禁令只针对你,还有当年和你一起打拼的老兄弟,年轻一辈的,不但不禁止其下山,还要作为山寨重点培养的对象,也好让你等有一个寄托,后继有人。”
梁贵大喜道:“寨主宽宏大量,梁某当真无以为报。”连那些喊打喊杀的老土匪,也跟着感恩戴德起来。需知梁山泊此时尚未崛起,林冲还没归附,王伦领着两三个武功平平的头领战战兢兢的打家劫舍,生怕被人玩个黑吃黑。方腊估计还在漆园当个木匠。整个大宋境内,卧牛山是声势最大,实力最强劲的山寨,能被卧牛山当作重点培养的对象,前途必将一片光明,以后独当一面也是很有希望的。
梁安皱着眉说:“既然大当家的已宽恕了我父亲和诸位叔伯们,为何又要软禁他们呢,家父乃是季布一流人物,一诺千金,断无反叛之理。”
我低声叹了口气,道:“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不但你的父辈如此,便是你和我,终有一日,也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埋单。今天我可以饶他们不死,多年以后,别人会轻易的饶恕我吗。小子,经此一役,飞天尸混迹长清的事很快就会传遍绿林,你父亲的仇家们将纷至沓来。他纵然不惧,想必也不愿过那种胆战心惊坐立不安的日子吧。你父亲已经老了,没有太多的精力去面对江湖恩怨血雨腥风。在此与老兄弟们喝喝酒,聊聊天,终老山林,未必不是一件美事。至于你,努力上进,混出个人样来,就是对令尊最大的安慰了。”
梁贵流涕道:“寨主如此为我等着想,梁某当真无以为报。”
我笑道:“你们还没老到走不动路,也不好窝在我山寨里吃闲饭吧。”
梁贵一愣,继而喜道:“寨主但有所命,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挥手道:“危险的事,就不让你们几个老家伙做了。山寨里的军队实行优胜劣汰制度,表现优异者可充任各营正规军士,待遇优厚。表现不尽如人意者,不但待遇相对较差,且WWW.soudu.org要在八闽大侠施无仁麾下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另外,上山的新兵也都划归施无仁指挥训练。施大侠肩负重担,废寝忘食,我心下常自不安。梁兄诸位,久熟于江湖,武技高超,实战经验丰富,正可助施无仁一臂之力,为山寨分忧不知诸位可愿接此重任否?”
梁贵叩首道:“我等受宠若惊,只恐败军之将,无足言勇,反误了练军大事,有负重托。”
我笑道:“有君与施无仁通力协作,我可高枕无忧矣。”
自此,梁贵成为施无仁的副手,兢兢业业,为我军输送出一批又一批的优秀战士,立下了赫赫功劳。而其人终生未再下卧牛山一步,信义无双,名扬天下。后人将其与晋代周处相提并论,称为改过自新的典型,其子梁安,后亦成为我军栋梁之才,俱得善终,此为后话不提。
长清县拥有土地最多的四大豪强,神不知鬼不觉的失去了全部家当,有的甚至丢掉了性命。我一面招集无地少地的农民,一面完成对土地所有权的交接手续,并亲自拜访了长清县令林忠。
万花楼是县里最大的一座酒楼,能够叫的出名的妓女几乎都在这里接客,但落在我的眼里,也不过如此。一个小县城,能够开出这种规模的酒楼,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史书上对宋代汴京和杭州的青楼楚馆,极尽赞美之词,我回到北宋也有一段时间了,至今没有体验一下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心下常常引以为憾。
人生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及时行乐,逍遥无羁,方不负青春年华。
林忠姗姗来迟,自罚三杯,连连告罪。我见此人长相龌龊,又矮又胖,肤色极黑,一双小眼滴溜溜转个不停,透出难以言述的奸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浓的厌恶感。深深吸了两口气,脸上堆出僵硬的笑容,我开始与这个人精寒暄客套,这家伙说话深得官场个中三味,和你嬉皮笑脸,称兄道弟,却废话连篇,滴水不漏。我也不着急,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风流韵事,直到饭局终了,也没有说一句正经的话。我打了个酒嗝,道:“草民与大人一见如故,大慰平生,今后还要劳大人多多关照则个。”
林忠奸笑道:“彼此彼此,林某少不得要麻烦蔡员外。”
我大笑道:“大人客气了,但有甚事,只需一声令下,要钱要人,别无二话。”
林忠道:“如此,我且先谢过贤弟了。”
看着我远远离去的背影,林忠笑容可掬的脸顿时扭成了麻花,低声骂道:“呸,什么东西,一顿饭就想在长清县立足,狗屁。”骂骂咧咧回到家里,管家匆匆忙忙跑了出来,一头将他拱翻在地,林忠大怒道:“狗奴才,你他妈的不长眼睛啊。”
管家着急上火的说:“大人,有人送礼来了。”
林忠当头扇了他一巴掌:“瞧你那点出息,老爷是本县县令,这一亩三分地我最大,有人送礼值得什么大惊小怪,没人送才奇了怪呢。奶奶个熊,你个王八蛋,把老爷的腰撞坏了,我需饶你不得。”
当他看到那整整一箱的银锭子,嘴里的唠叨自动停止了。长清是个穷县,财富集中在几个豪强大户的手里,这些人每年只象征性的送他一两千贯钱,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对方财大气粗,根深蒂固,而他林忠只是个十年寒窗混出来的小角色,无权无势,真要强行索贿,无疑死路一条。
他哆哆嗦嗦的摸了一下白花花的银子,颤声道:“这,这是谁送来的?”
管家道:“卧牛山蔡影。”
林忠大惊失色:“蔡影是卧牛山匪徒?”
管家哭丧着脸说道:“蔡影说与老太爷一见如故,把老太爷接到山上去了。”
林忠又是一记电光抽了上去:“你们这群饭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爹被贼人劫走,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个鸟用!”
管家哭道:“大伙都去拦了,对方一掌把院里假山拍的稀巴烂,我等需不是铁打的身子,谁还敢上前送死。”
林忠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剿灭卧牛山贼寇,他苦笑一声,就凭县里这点兵力,去了就是送死,除非说动知府大人,调动禁军攻山剿匪。可这样一来,老爹是必死无疑了。
李府。
官户李家,被性如烈火的刘唐斩杀一空,偌大的一处住宅,成了卧牛山的私有财产。王成的副手宋成因功得到了这处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力求上进的宋成又将房产赏赐给了得力助手李晓,因此仍称为李府。李晓现在就坐在宋成的对面,却没有因为巨额赏赐而喜形于色。他一脸衰样的唠叨道:“成哥啊,小弟跟着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害我啊。这任务委实太艰巨了,你换个人成不?”
宋成一巴掌抽在他头上,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天大的好事落在你头上,回家偷着乐吧,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和个娘们似的。”
李晓哭丧着脸说:“成哥,你就是要我一个人单挑一百号打手,兄弟眉头也不皱一下,扛着刀就砍他娘的。可你让我勾引林忠的马子,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宋成被他气乐了:“林忠的二姨太房花,嫁给他前便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林忠自娶她之后,百般奉承,说一不二,奉为至宝。哥哥我若不是长相太有男人味了,怕得不了这骚货的欢心,这美事哪能轮得到你,你就知足吧。”
李晓哼道:“得了吧,就林忠那副恶心嘴脸,我看了就想吐,他的女人能好看到哪里去。哀莫大于心死,我这回算是心死透了。”
当小弟们架着房花进厅时,李晓的眼睛顿时直了。一双又细又白的大长腿首先映入他的眼帘,盈盈一握的腰,高挺丰满的胸,妩媚妖冶的脸庞,李晓长叹一声:“死了,死了,成哥,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我要和你白头到老。”
宋成一把将他推开,笑道:“不觉得冤枉了?”
李晓道:“冤枉?能与此女同床共枕胜过嫖遍大江南北。”
宋成道:“好了,我走了,不要光贪图淫乐,记住你是有任务的。”
李晓肃然道:“保证完成任务!”待见宋成走出大门,登时心痒难耐的将房花抱入卧室,严令手下不得擅入。
他细细端详了半天,才揭下了她的眼罩。房花惊恐万分的说:“你,你是谁,绑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柔声说道:“晚生李晓,素慕房花姐姐天生丽质,芳容绝代,唯恨不能早日识荆,故采非常之手段,请姐姐到府上一叙,鲁莽得罪之处,万望姐姐不要见怪。”
房花本是风流妖女,嫁了林忠之后,县里少年惧怕县令,对他敬而远之,而林忠又是个没用的老家伙,春闺寂寞,万言难述。
李晓见房花默不作声,想起宋成所说循序渐进之法,也不强迫她,脱了上衣,摆好架势,准备来一场滔滔不绝的甜言蜜语连环攻势。
房花见了他一身雪白粉嫩的腱子肉,半边身子都酥了,只想让他抱住自己颠鸾倒凤。不料这厮坐得笔直,一脸得体的微笑,大讲肉麻废话。本以为讲几句也就罢了,这厮却越说越带劲,上嘴唇碰下嘴唇,连珠炮般说个不休。房花见他面上表情极为丰富,更难得的是肌肤如玉,姿颜俊朗,忍不住大吼一声,将他掀翻在地。李晓吓了一跳,急要挣扎,情欲大盛的房花纵身坐在他身上,三两下扒光了二人衣裤,见李晓下体已笔挺如龙,大喜道:“心肝,且与奴快活。”
李晓,便这样幸福的失去了他的初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