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于洪告别马露露和卢佳佳后,就买了鲜花把李卉卉接了出去。本来说好的,出院后,逛完街,吃了中午饭就送她走的,飞机票也提前买好了,是下午一点半的。
在逛商店的时候,于洪讲了马露露的事。
李卉卉惊讶地盯着他,“不会吧wWw.,那么单纯的女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恐怕是误会了吧?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把事情开清楚才对。不要冤枉了人家。”
于洪满痛苦地说:“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她不做这样的事。”
李卉卉极具同感道:“人呀,真是看不清,”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人心隔肚皮,人心难测呀。以后交友得慎重些。”
“这样的女孩真是叫人头晕,以后,我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人了。”
“教训该吸取,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嘛,只是以后得注意些,特别是象马露露这样的人。”
“万幸的是没陷进去,不然就麻烦了。”
“对了,一百万,你准备给她吗?”
“我傻呀,再说我也没这个权。”
“我估计,她还会找你麻烦的。”
“找我也不怕,她手里已没有卡我的牌。”
“不过我还是担心。”
“放心吧,没啥好担心的。”
“男人就是粗心,你能保证她没有再留一手?”
“我查过了应该不会。”
“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太容易相信人的毛病改不掉,往往吃亏。我总觉得她还留着一手。”
“我想你是多虑了,好了,事情已过去了。不再说,好吗?”
“我还是担心。”
“好了,我说没事,就没事。我的感觉一向极准,好了不谈这些,你要走了。应该玩得开心些。”
看他无忧无虑的样子,李卉卉真的替他担心起来。吃的亏还少吗?咋就这么不长记性?男人呀,就是太自信。得找机会,慢慢开导开导他。不然会走得不放心的。这么一想,她就答应陪他好好玩玩。
他就问是西餐还是中餐?
她大笑不止,“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只会惦记着吃?不会是饿鬼投生吧?还是游乐园吧,”她说:“饿了就在里面随便吃点什么。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那是曾经留下他们多少好时光的地方,他怕去那里,会勾起那些埋在心里的回忆。
见他没回答,李卉卉追问:“你不愿意?”然后极失望地说:“不愿意就算了。
为了让她开心,他只好同意。
这个城市什么都在变,好象只有游乐园没变。仍是那几路公交车,仍是那样的玩法。唯一变的,就是原来的外围扶栏变成了一个挨着一个的临街门面,还有就是街道比以往热门多了。
于洪真象个小孩似的,一玩起来,就忘乎所以了。
看他这个样子,李卉卉更加着急。却又不忍心扫他的兴,好几次话到嘴边,又?了回去。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对他讲了。她矛盾重重地想。
驾着碰碰车的于洪总算看出她的心情了,“你心中有事?”他关心地问。
她本想趁机全盘端出来的。话到嘴边,再次由于怕惹出不快来,而打消了念头。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她心里更加矛盾,得想想办法,得好好想想办法。
这时于洪无意间说了句,要是你能担搁两天就好了,那样就能到我的新房子去坐坐。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卉卉就把这话给记下了。她替自己找到留下的借口。
所以当吃罢午饭,于洪提出送她去机场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她说,你真不够朋友,搬家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告之一声。
他就说,因为考虑着她要走,才没说。
她留下的理由就更加充足了,首先把必须看他新房子的理由讲了一大堆。最后说这里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是她的第二故乡,她对这个城市还是特有感情的,这么久没回来过了,既然来了,怎么说也得住上一阵子。她叫保姆先回去,自己则留了下来。
把保姆送到机场,退掉了多余的那张票后,于洪就直接驾车带着卉卉到新家。这也是于洪首次回新家。新家是一片连体别墅群中最东端的一家。别墅群是公司高层的特权象征,座落在半山腰上,大门有保安二十四小时轻轮流执勤。别墅群被巨大的园林拱卫在中间,正面是草坪、假山、瀑布和花园,后面则是体育场、游泳池和健身房。左右两侧则是树林、鱼池和喷泉。别墅虽然是连体,却又被一道道围墙分割开来,形成一座座独立的小院。小院里也是花园、草坪、鱼池、停车房应有尽有。
走进客厅,卉卉就感叹说:“这样的布局,这样大的别墅,这样大的客厅拿到市场上去恐怕不会少于千万元吧。”于洪说:“好是好就是少一个收拾的人。”卉卉玩笑之中极含挑逗地说:“我不是一个现存的吗?”于洪没作更深的考虑,也以玩笑的语气调侃道:“你?好呀。”卉卉就更加大胆地说:“以夫人的身份?”于洪这才发觉她是有意的,赶紧解释说:“老同学,你我都是有家的人,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
“随便开?你以为我是随便之人吗?”
“卉卉,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我们谈点别的高兴点的事好不好?”
“高兴?你以为我高兴得起来?”
“卉卉,你今天是咋了?尽说这些丧气话。”
“谁叫你不关心人家呢。”
“我咋没关心了?”
“你咋就没问问我生活的好不好呢?”
“这还用问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好多同学都羡慕你得不得了。”
卉卉苦笑道:“羡慕我?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当然是羡慕你生活的幸福呀。”
“幸福?他们真以为我生活的幸福?他们知道什么叫幸福吗?”
“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他们能不知道?”
“他们知道?他们知道我指的是哪个性福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尽说不着边际的话。”
“不着边际?”卉卉冷笑道:“咋不着边际了,我说的性福与他们说的幸福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幸福就是幸福嘛。”
卉卉突然抽泣起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说的是性别的性,不是幸福的幸。”
这话使于洪一时脑中一片空白,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扶着卉卉到沙发上坐下。卉卉有些不自在地说:“让你笑话了,我竟然对你讲这些,你不会认为我有些无聊吧?”
于洪这才觉得该安慰一下卉卉了,他握着她的手说:“生活不可能全都尽人所意的。”说着拿了张纸巾替她擦泪珠,“你的话我不太理解,莫非是你们……”他一时竟然找不出适当的词语来。
已没有抽泣的卉卉再次抽泣起来,“这是我这么多年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对谁我都没讲过,包括我的父母。所以大家都认为我很幸福,其实他们哪儿知道我心中的苦呀,”她抽泣得更厉害了,“我就直说了吧,我们仅仅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我守的是活寡。守活寡的滋味,你知道吗?”他只好再次拿起茶几上的手巾替她擦眼泪,她顺势倒在他怀里哽咽着说:“谁能救救我?谁能救救我?你能吗?”说罢,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深情地注视着他。
于洪试探地说:“你,你是说,说老郭有,有,有外,外遇吗?”
“他有外遇到好了,起码说,我还能享受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就不懂了,那又是为什么?”
“你咋就一下变得这么迟钝了?”她几乎是失控地大叫:“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多长时间了?”他把她搂得更紧了
“啥多长时间,这么说吧,我结了这么多年的婚,从来就不知道夫妻生活是啥滋味。”
“这不太可能吧?要真是那样他就太不负责任了。太没道德了,他竟然还有脸与你结婚。这简直就是害人嘛。既然这样,你咋不离婚呢?”
“有的事不是想想的那么简单。”
“如,如果这样的话,我就不好帮你了。”
“你能的,只有你能。我肯定的。”说着一下就吻住了他。
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哄她推她好一阵,才使她把嘴拿开。伤心中的她有些失望地盯着他,“你不愿意?不肯帮我?”然后又自嘲地说:“我咋就这么自作多情,人家凭什么要愿意?人家凭什么要帮我呢?”她最后大叫起来:“我真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
“卉卉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他的叫声使她镇静下来。他接着说:“卉卉,我们都不是孩子了,也不是热情燃烧的岁月,冲动已不是我们的年代了。”她打断他说:“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不可能再爱我,也不可能再帮我了。对不起,我失态了,你别记在心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发生过。”
于洪有些痛苦地说:“卉卉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我们毕竟都有家的人了。别那么冲动好不好?求你了。我,我想办法总会是有的,这需要时间,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好好想想。”
说罢,他们似乎再也找一着该说的话了,就那么彼此对视着,对视着……慢慢地就躺在沙发上睡觉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