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路途艰辛 前途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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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的离开几乎没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之外,就连他最后想见一眼的素心,也没有去告诉她。

    这里面有太多的原因,太多的理由。

    只是他想一个人承受。

    封心里面也不清楚自己出来,到另外一个城市里能做些什么。只是想和命运做一次公平的赌。睹他这一生是否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会成为社会的败类。至少对社会没有用处。

    封对这些流言蜚语并没有做出反驳。只是静静地让时间走着,让时间来验证一切。

    他在火车上。火车上的人很多,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不一样,而且看起来冷漠的有些可怕。或许因为他看外面的世界的样子很少。

    他一个人坐在车厢的最后,与他坐在一起的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姑娘。只见她拿出了一张小小的镜子在照来照去,打扮自己。装化得有些浓,身上的香水味又太重。这让封的呼吸感到很困难。封没办法,只好转过头朝窗外看去。

    这是秋季,窗外一片荒凉。可能是因为在车轨附近,所以这地方就没利用多少。封打算好了,目的地是上海。想在那里找份活干,只要能填饱肚子,有地方睡就够了。

    他身上现在只有三百块钱,这仅有的钱是封平时做临时工赚来的。所以他对这些钱格外注重。不希望弄丢,或是被别人偷了。

    火车车厢里很安静,每个人的面孔中似乎都有那么一点不好的坏意。可在这个环境里还算好。

    封座位的前面是几个农民工,一身土里土气,甚至还有异味。封看了他们一会儿,心里顿生一丝同情。农民工最苦,每天起早贪黑的,吃又吃的不好,穿得有很差,到头来赚来的钱还舍不得花,拿回去给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封又忍不住将头移向了窗边。

    突然,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子转过头来和他说话。问封时间,说她手机没电了。封回过头来呆呆看着她,他听别人说过手机这东西。但从来没见过。那女子急了,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封不清楚。只说了句,没手机。然后沉默不语。那女子气得两只眼睛盯着封,恨不得一下把他给吃了。

    封依就看着窗外那荒凉的景色,看着窗外那死灰的色彩,陷入了沉思。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身旁的女子已经睡着。封向其他几个座位看了看,他们也都睡着,只是听到前面两个农民工在轻声地说着话。封一时没仔细听,也没注意。但之后,却无意间听见他们说什么:你拿那个小包,我在外面帮你看着。这话说得有点不明不白。这包是谁的包。如果这包是他们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说我在外面帮你看着。这让封感到有些害怕,刚才还在同情他们,可现在却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了。

    封最后只选择坐在座位上,半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没过多久,那两个‘农民’便行动起来。坐在封前面的这个男子转过身来,将手从两个之间的缝隙间伸到封旁边这个女子身旁。封有点害怕,心跳得特别厉害。火车车厢里很静,其余的大部分乘客都睡着了。现在还会有谁注意这些。

    小包放在那女子的膝盖上,而她的两手却架在胸前。整个人睡得像头死猪似的,虽然她不胖。

    在那个‘农民工’拿到小包正要缩回去时,封却睁开了眼睛。他实在是忍不住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睁开了双眼。而他的两眼正盯着那‘农民工’的手里的包。

    那‘农民工’似乎也意识到有人在看着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封。封一脸的害怕与无知被那‘农民工’一眼看穿。他向做了个手势。他将两只手指放在嘴旁,示意叫他不要说话或发出任何声音。

    封静静地看着,可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等到‘农民工’将手缩回去之后,他转过头来,朝封看了看,笑了笑。好象是在感谢封的帮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目的地的时间将要到来。坐了将近一下午的火车,封的身体有些匮乏,想上厕所。在没有惊动身旁的女子,离开了座位。去找厕所。

    封没坐过火车,想要上厕所。只好去问服务员。

    等到封来到厕所,把门关起时,却听到有人在敲门。

    封没想多少,他也知道一个人如果内急是什么的感受。所以毫不犹豫地将门打开。

    封被眼前之景给吓住了,似乎忘记了要上厕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来厕所的是刚才的那个‘农民工’,短发,一脸的平静与和蔼,身高一米八左右。身穿蓝色卡几布中山装,打扮得真像个农民工。

    他一脸微笑地看着封。开始和封说话,先是感谢封刚才的‘帮忙’,而封却没有说任何话。接着他有问了些关于封的问题。问他准备到哪里去,去做什么。

    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农民工安慰他,说不要害怕,说自己不是坏人,有什么需要,或许他可以提供帮助。

    封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可最后还是说了几句。告诉他自己要去上海,这次出来是为了找份工作。那人又问封的家人。问到这里,封不再说话,只是保持沉默。

    那人无计可施,只好回避此话题。后来有说,他可以帮助封找工作。如果实在不行就在他那里一起帮忙,到时候会有薪水的。那人还乘机给了封一百块钱。说是刚才幸亏有他的帮忙,不然就要被那个女子发现了。

    最后,那人问封是否要考虑一下要他帮忙找工作。封只是说了句,让他好好想想。其实,封的心里面也很害怕。虽然这会儿说得天花乱坠,但刚才的那一情景还是不能让封忘怀。

    他们在厕所待了好长时间,将近一个小时。

    等到他们出来时,天色已黑。只听到坐在座位上的一些乘客说再过十分钟就要到上海了。封听到这,心里有些高兴,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火车。

    走在封后面的‘农民工’装做不认识封的样子,深怕被人看出来他们认识。其实,他们本来就wWw.不认识。

    封回到座位上,看着窗外那浓黑的夜景,心里才得到一丝的舒缓。他不喜欢人多的场所。有时候,他甚至宁愿一个人在一间小房子里,也不愿意到外面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下车的时间要差不多了,封将那‘农民工’给他的一百块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起身离开。在走出座位的那一刹那,他用胳膊推醒了熟睡的女子。然后走向下车的窗口。

    他把钱放在座位上是为了让醒来的她能够发现这点钱,然后拿去。封想,她的包被偷之后肯定是没有钱坐车回去。于是,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好帮助她。

    但如果叫醒她,告诉她她的小包是被那个‘农民工’偷走的。这后果肯定是不乐观的。所以为了安全体现,封想出了这个方法。

    封甚至没有想到,他这样先走了,那女子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包被偷了之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了。

    到时候该怎么办?

    封走之前考虑到这个问题,问题的答案是选择离开。她要误解或是误会就随她吧,只要自己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就够了。

    他相信上天还是有眼的。

    汽笛声响了,封是第一从车门了走了出来。然后便是一个人消失了黑夜中。浓黑的秋夜里,总是有那么一丝悲凉沧桑之感。

    封背起了行李,一个人在黑夜里走着。

    他不知道今天晚上该如何度过,是露宿街头,还是其他。身上的仅有的三百块钱是不能用的,它们只能备手头之急。

    除了车站,有一条大道横在封的面前。一条通向城市的道路在等待着这个遭遇困窘的‘游子’的到来。

    灯火通明的上海屹立在这个陌生人的面前。其实陌生的是封,他不认识这里。

    封不认识这里的任何地方,虽然有这样一条道路在面前。他呆在那里好久。时不时地有小汽车从眼前走过,有些车还在身旁停留。司机停车问话,问他要到那里去。封只是摇头。

    之后,车立即就启动离开。飞快的速度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封到好不自在。

    究竟该去哪里。该到哪里?

    迷茫的封停在灯下,道路旁,火车站外。

    直到两腿开始发软,肚子开始叫。他才慢慢地蹲下身子减少能量的消耗。他并后悔来到这里,只是想着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接下来的‘生活’。窘迫生活。

    估计到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封的眼睛开始发酸,渐渐地他支撑不下时,就着他旁边花坛的边靠着。

    靠着花坛就睡了,一个人苦闷的孩子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就这样度过了生命中的第一晚。

    夜很静。也很迷人。

    阵阵凉风吹拂着封那冷峻的脸旁,让整个夜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面纱。

    谁也不清楚这个落魄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前程,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在他明天醒来的那一刻,他又要考虑自己该何去何从,该做什么。

    或许这就是生命赋予人们力量的源泉点。

    秋夜寂静无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