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后,我的意识果然渐渐回复。但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鬼压床”的情况,我只觉全身疲软麻木,身体无论怎么努力,仍是动不了丝毫。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拉开!
于是,只好放弃了挣扎,仔细伶听周围的声响。
嗯?人似乎挺多,好像才是刚进来的。端茶送水,恭请作揖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热闹。待端茶送水的下人们都退出去,房内逐渐安静下来后,才听到其间交谈的声音,却属晴鸯的声音最大:“二哥,娘,不是说他过一会就来了吗?怎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见不着?”说着张望了一下,才又以严厉的口气问道:“会不会是那老妖婆又将他控制住了?”
老妖婆?这晴鸯的叫法还真是特别,把那不过三四十来岁的妇人唤做老太婆不讲,不知道她现在说的老妖婆又是何方神圣。
“他一会才到。”很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回应着晴鸯,言语中透着些许的不耐,大概这问题晴鸯问了不止一次,这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吧。
这人的声音对我来说,很是陌生。冥思仔细回想,终于确定,这声音,我的确是从没听见过。但是,根据晴鸯叫的那声“二哥,娘”,我便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妇人所说的,要让我考虑嫁给他的“二哥”。想到这一层,竟对这个有着清冷音调的男子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既然他们来了,那么,我还真又躺了五天?心中惊异着那大夫的神机妙算,一边又暗自庆幸着,出了之前的那个状况,竟然还能在预计的时间里醒来,也是值得高兴的了。
妇人直直朝我这边走来,一边惊声叫道:“天啊!怎么会这样!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上个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想现在竟成了这个样子!”
听着妇人的话,我只能暗自苦笑,我也没想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这个还好,若让她看到我之前脑袋上插满银针的情景,不知现下又该作何感想了......
妇人说着,已然来到了床边,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娘,你无需担心,凰已医术高明,给的药才短短五天,便有了明显的好转,相信品儿很快就会痊愈了。”是庄主的声音。
“我自然知道凰已医术高明,但......”妇人仍是满脸担忧,庄主的安慰显然没起到效果,妇人直指晴鸯,接着道:“但晴......晴鸯这个样子又该如何解释?”
晴鸯的这个样子?我心中重复这妇人的话,疑惑着,难道晴鸯的样子有了什么变化吗?
此时晴鸯也不再追问谁怎么还不来之事,而是缠着那个二哥,重复的问着二哥一个问题:“二哥!二哥,考你一个很难很难的谜语,我可是用了好几天,却都没想出来这其中的答案,不知道象你这么聪明的人能不能猜得到,”说着,晴鸯清了清喉咙,开始问道:“有一种动物,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你说,这是个什么动物?”
谁知,她口中的那个二哥,竟鸟都不鸟她,见妇人坐到我旁边,也径直走了过来,轻声的叫了我一声“品儿”后,便代替了那妇人的手,以他的大掌将我的手整个握住。
我心有异样,听他那清冷的叫唤,根本就不带丝毫感情。但他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妇人手中接过我的手,牢牢握在自己的掌心。
感受着这手心所带来的冰凉触感,我实在想不出,这二哥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和姿势来将我的手握住的。言语这么清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我或者是那正牌小姐做出如此亲热的举动呢?而且,自他冰冷的气息中,我感觉不到他身上带有任何温情,好似,他对每个人都是无情。对女色,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场面。
晴鸯糟了二哥冷漠的对待,心中正窝火着,见妇人正指着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从房内除了躺在床上的我不能做出任何表情外,其他人皆是一副窃笑的模样来看,也大概猜出了他们所笑为何。于是气恼的冲我走来,直指我的鼻尖,恶声恶气的道:“我会变成这副模样,还不都是因为她!”
我躺在床上,感应到一股煞气随着晴鸯的话向我扑面而来,而奈何我此时正是动弹不得之际。心下惊异,这晴鸯平日对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恶啊!怎么现下差别那么大?
联系到之前晴鸯曾突然对我转变的态度,心中有种朦胧的认知,这晴鸯,似乎只有在这妇人的面前时,才会对我这般的不客气!
突然,“咻”的一声,庄主已将晴鸯的手腕一把给擒住了。大概猜得出晴鸯终究不会对我怎样,竟连眼睛都没对她瞪上一眼,转脸便接过妇人方才的话,解释道:“她俩的情况不同。”
妇见晴鸯来势汹汹的走向我,一惊之后,立马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却见庄主先她一步,将晴晴鸯了下来,才松了口气的又做回床沿上。
妇人白了晴鸯一眼,甚是无奈:“你与品儿平日虽相看两生厌,但这次你能牺牲自己帮助她,我还想说你俩并不是真心厌恶对方,没想这会你心里倒不平了!”言罢,才转首看向庄主,嗔道:“我不管她两情况有什么不同,总之就是品儿受到伤害了!如今这般,我心里如何能够安宁,虽说在决定在提早给他俩举行婚庆,但却不知到了大婚那日,品儿是否能够安然无恙......”说到后面,渐渐变得焦虑。
庄主面有愧色,道:“是孩儿无能,没能保护品儿周全。”
见庄主一脸愧色,妇人才惊觉自己说的这话太没考虑他人的感受,急声安抚道:“这怎么可能怪你!谁也不曾料想......”说着,突然没了声音,妇人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神色漠然的庄主,幽幽的叹道:“哎......虐缘啊!”
听妇人这般的叹息,庄主却仍是神色不变,轻拍正握着我双手的二哥肩膀,沉声问道:“君开,这样的大事,南国那边难道没向你提起吗?”
被唤做君开的二哥沉凝的摇了摇头,松开我的手,站起身来,淡然道:“待下次南国使者到我北国时,我再向南国问明原委。”
一旁的妇人听得此话,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抢声道:“向晚出嫁那天,送亲的队伍将她送到南北交境处,之后便没在有她的消息,南国使者往来时对此事也是只字不提,我们又怎么可能料到一向温婉的向晚,竟会作出如此惊天的举动!”说着,神色一下子暗了下去,幽幽的道:“将选出她与南国联姻的决定告诉她时,她虽没有异议,但那会,她心里肯定是苦极了吧......若我们能多给她一些关心,询问那些使者她的情况,怎可能到现在才得知她竟会做出这事?”
妇人沉重的将话说完,房内一时安静下来,似乎都在为以往忽略了那名叫向晚的女子而反省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