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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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松?张任?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看到张松五短身材满口龅牙,这不是那个献上地图卖主求荣的那主吗。我哦了一声道:幸会幸会。

    张松道:本来我还不信,以为只是乡民之间的传言。不料得见两位,惊为天人,小生在此赔罪则个。

    我不禁浑身鸡皮疙瘩竖起,笑笑道:谬赞谬赞。

    张松道:在下并非虚言。张任可是打遍成都无敌手,就连整个蜀郡都找不到十合之将,不料在甘老大手下走不到三个回合。而那赌场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其中蕴含之奇思妙想,远非普罗大众所能理解。

    我哈哈大笑说:好说好说。两位远来是客,小弟请吃夜宵,这里的风大得紧。

    张任西蜀名将,出身贫寒,在刘备攻蜀之时射杀头号谋臣庞统,后中计金雁桥,被生擒,宁死不降,厉声高呼“老臣终不复事二主矣”,遭斩首,玄德感于其忠烈,葬其于金雁桥侧,以表其忠,一切都跟孔明没有关系,张任是刘备所擒。张松的献图之说很是可疑,《三国演义》根据《三国志-先主传》裴松之注引《吴书》说是张松,但学术界一般认为《吴书》的这条记载不可靠。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就说张松并没有见过刘备,因此有可能是法正献的图。张松从曹操那里受辱而回,便极力主张结好刘备,并推荐法正做联络员。据《三国志-法正传》,法正从刘备那里回来后,对张松称赞刘备有雄才大略(称说先主有雄略),两个人暗中谋划要奉刘备为君(密谋协规,愿共戴奉)。法正的献图,大约就在那一次。

    看到我们四个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大厅中掉落了一地的眼镜。办公室里,张松侃侃而谈一路的风土人情奇闻怪谈,张任则在一旁默默的喝着酒,并不搭话。张松突然故作神秘道:这一路走来,吾所见所闻皆各有不同,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各地皆在传闻,两位可知所为何事?

    我配合道:所为何事?

    张松见有人接话,装腔作势道:刘焉那老小子的位置怕是坐不长久了。

    我心里一动,刘焉在位时确实镇压过几次叛乱,但说到被推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说:永年何出此言?

    张松神秘兮兮的朝四处张望了一下,我笑说:但说无妨,隔墙无耳。

    张松说:刘焉恩泽不行,而威压甚重,对土著盘剥深重,前几日又诛杀了十几名蜀郡的豪强,现在各地是敢怒不敢言啊。一旦这积怨憋不住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甘宁笑说:刘焉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若说这么容易就被扳倒,也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就怕他先发制人,把有反意的人一网打尽。

    张松道:话虽如此,但现在刘焉在益州根基不牢,如果土著真的起来反抗,刘焉怕是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

    我说:刘焉既然能被朝廷委为州牧,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若是他远交近攻,各个击破,但事情不是一下子就搞掂了么?

    张松道:蜀人要是团结一致,不就一切都没问题了吗?

    我笑着说:国人的团结,我可是见识过的。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不知两位有什么打算啊?

    张松道:还剩下两个郡没有游历,然后就可能去做个小官吏吧。

    甘宁问道:阿任你呢?

    张任说:我家境不好,恐怕没有什么机会被举茂才和孝廉了,等明年二十了,就去参军吧,也只有这身气力可以卖卖了。

    甘宁道:哦,你才十九啊,跟我一样哈。

    我说:凭两位的才能,必定能出人头地造就一番不世的功劳,来先祝两位功成名就哈,干杯!

    ***天气一天一天的冷了下来,我甚至都在担心呵出来的白气会不会结冰。这明显反应了我是个土鳖,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才零下几度,水缸里的水才表面结冰,就担心得要死,一件一件的加衣服,不管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屋子里始终有一只火炉烧得旺旺的,因为在我心里面始终认为被冻死也太凄惨了点。临江里也多了不少因为秋天没有收成而逃难的流民,又被我们收编了不少,现在整个公司里核心成员,就是战斗人员终身员工包括领导干部多达四百人,外围的员工就是非战斗人员所谓的雇用员工也有两WWW.soudu.org三百个,而第二梯队也有百人左右。

    十二月二十九,我极为不爽的来到了寒风凛冽的长江边,甘宁这厮一定要在长江边举行篝火晚会,冻死这丫的。我不禁吸了吸流出的鼻水,灵儿连忙掏出手绢替我擦了擦。这些兄弟们基本上都是光棍,像我这样带着家属出席的没几个。江滩上一览无余,呼啸的西北风毫无遮拦的吹在每个人的身上,点起的一团团篝火在风中摇摆不定。我问身边的王超说:红包都发完了吗?

    王超说:差不多,有几户人不在,明天再去看看。

    小明探头道:展哥,为什么给那些商户发红包啊,不是平时他们给我们钱的么?虽然只不过一两银子,可这一户户发下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啊。

    我说: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少收点保护费还不如过年过节的给点甜头,他们反而会记得我们的好处,平时就会更配合了嘛。

    小明说:了解!

    甘宁站在中央开始了演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江滩:兄弟们,今年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开创了有史以来最好的局面,这跟每一个兄弟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我敬兄弟们一杯!

    干!众人一饮而尽,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人也灌了一大杯。甘宁又讲道: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有了一点成绩就忘乎所以,我们要巩固现有的事业,努力开拓进取,争取在明年创造更好的成绩。wWw.

    甘宁下来后我不停抱怨:他妈的这也太冷了,看你挑的好地方。

    甘宁得意说:等下还有节目,跑来跑去的麻烦,就干脆露天搞搞,你看不是蛮好的嘛,气氛很热烈嘛。

    我骂道:废话,不热烈点都得冻死!

    酒过三巡,甘宁拍掌道:兄弟们,为了给你们喝酒助兴,我安排了一项特别的游戏,来,锣鼓敲起来!

    江面上突然火光大作,猛烈的锣鼓声把岸边猜拳鸹噪一下子就压了下去。我定睛瞧去,一脸不相信的盯着甘宁说:这就是你说的游戏?他妈的有大冬天赛龙舟的么?

    甘宁挥手说:我的地盘我做主,老子突然想赛龙舟怎么了?喂,兄弟们加油啊,哪条船先划到,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准备着。

    我切了一声说:就一百两银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再说了,人家每条船十二个人,你一百两怎么分啊?你这不是存心制造阶级内部矛盾嘛。我再私人赞助八十两,好分一点。

    说完我整个人突然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活跃起来,站起来大喊道:开赌了,开赌了!一号船一赔三,二号一赔二,三号二赔三,四号一赔五。下得多赔得多,发家致富就在今天了哈,还有什么比这来钱快吗,快下注了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别让机会擦身而过啊。

    甘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反应过来说:他妈的这样也能赌?真不愧人称临江第一赌,我服你了。

    我不屑说:这算什么啊。等明天我还要组织一系列的赛事,像拳击足球斗鸡斗狗斗蟋蟀,赛马赛艇赛跑赛蜗牛,全部都商业化竞技化,全盘开赌,操纵比赛,娱乐大众,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甘宁说:算你狠。

    我示意江上的人先喝点西北风,等我这里收完银子再开赛。王超识相的记下了名字银钱,甘宁点燃一颗烟雾弹,高高往空中抛去,碰的一声一团烟雾在空中爆发,四面大鼓各自按照自己的节奏擂了起来,四艘狭长的龙舟一下子破水而出,木桨随着鼓声的节奏错落有致的掠过水面。岸上的众人狂热的替自己支持的龙舟呐喊助威,体内的酒精也因为热血的沸腾而蒸发,迅速涌上面孔。四条船齐头并进,谁都不肯相让,在北风吹皱的江面中留下四道冒着白沫的水波。二号率先划到对岸,微微降速,十一把桨依次轻点江岸,船身几乎是擦着岸边在水面上完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180度转身,身后的白沫划过一道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弧线。但是要从南岸划过来就比开头的时候慢了不少,首先是水手的体力有所下降,最重要的逆风又逆浪,一下子从顺风顺水变为逆流而上,实在是很艰难。晚上风浪甚大,船在江面上摇晃不止,但对这些长年在水上讨生活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汉子们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甘宁在一旁看得直点头,说道:不错,很精彩嘛。来年等天气转暖了来个游长江比赛,也是游一个来回,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我骂道:我靠,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非人类啊,还一个来回,你怎么不说从临江游到上海呢?

    甘宁问道:上海?上海在哪里?

    我没好气说:就是长江的出海口啦!

    在众人鼓舞加油声中,三号船后发制人,在最后的阶段赶超了一路领先的二号,以领先二号半个船身的微弱优势取得最后的胜利。

    ***过年的气氛无比热烈,这是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过年竟然可以这样让人快乐。看着满街奔跑嬉闹的孩子,心情也不觉爽朗了许多。

    除夕夜,王老头早早吃完晚饭,胡乱找了个理由出门,故意把我和灵儿留在屋里。我和灵儿相视一笑,我说:灵儿,今天给你看样好东西。

    拉着她走到门外,我掏出一个竹管放在地上,点燃引线,跑到一边。灵儿紧张的盯着那个竹罐,她对我的那些事迹也略有所闻,社团里的兄弟为了拍我的马匹也把我的一些好事添油加醋说给灵儿听过,所以她看到那个竹罐就有些紧张。我其实比灵儿还要紧张,这万一要是哑火了,这得丢多大的面子,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在社团在临江的地位恐怕就得不保了,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那个位子啊,每天都巴不得我有些闪失。火光冒出,我深深松了口气。灵儿看见一团绚丽的花火拔地而起,不禁睁大了眼睛不肯去眨一下生怕错过了平生难得一见的奇景,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怕一呼吸就吹熄了这娇贵的花朵。在烟火的映照下,灵儿整张脸生动无比,眼中隐隐闪着光芒。我轻轻搂住她说:好看吗?

    烟火很快就熄灭了,但整条大街因为满家的灯火而并不黑暗。灵儿半晌反应过来说:大哥,太漂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厚颜无耻道:我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礼物才配得上我最可爱最漂亮的灵儿,直到上个月才想出这个点子,有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把它做出来,你喜欢吗?

    事情的真相只不过在烟雾弹中少加些起烟物质,多加了金属粉末,再上面多开了几个口,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具体也是工匠做成的。

    灵儿感动说:大哥你平时这么忙,还记挂着我,我……

    一副要以身相许的模样,我又点燃一只,在烟火中与灵儿深情相拥。

    正当我的手伸进灵儿棉衣内,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一个公鸭嗓在一旁响起:哎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我立马回头一看,甘宁一脸贼笑看着我们。

    灵儿反应过来,发现了甘宁,又发现我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哎呀一声,跑回了屋子里。原本在大街上和我亲热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也是因为花火的美丽和觉得我太伟大了的心情让她一时脑子充血,现在被人撞见,又看到我的手不老实,不立马羞愧的找个地方躲起来就不是她了。

    我叉着腰郁闷的看着甘宁说:你他妈的没地方去了,偏偏要死我这里来。

    甘宁笑说: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发现晚上没人陪喝酒了,想想你这里一定有热酒热菜,没想到还有这么精彩的节目招待我啊。

    我骂道:招待你个头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重要的时候来。就算来了在一边看着就是了,还说什么少儿不宜啊?

    甘宁道:那不能怪我啊,你那一吻惊天地泣鬼神,包含了对灵儿妹妹的深情和厚爱,充满了技巧和花式,满腔的热情都随着这一吻明白无误的表达给了灵儿妹妹,我不想喝彩也不行啊。我看灵儿妹妹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一个丫头,没想到,啊……

    我说:啊你个头啦,进去吧。你站在这里莫非也想让我亲你一下?行,来吧,我不挑食的。

    甘宁啊的鬼叫一声跑进了屋子里,大喊:灵儿妹妹救命啊,你男人连我都想要啊!

    看见在屋里红着脸假装忙碌的灵儿,我说道:灵儿,你去厨房里下碗汤圆给甘宁吧。

    灵儿应声跑了出去,甘宁奇道:汤圆,什么东东?好吃不好吃?

    切,土鳖。我满脸不屑道:我家乡的一种过年必吃的小吃,味道还可以,吃的是象征意义,团团圆圆嘛。

    甘宁哦了一声一脸严肃道:其实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这件事关系到我今后的生活,可以说我一生的幸福就全靠这件事完成的完美不完美了,而且这件事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帮忙,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漫不经心道:怎么了?不举了?

    甘宁靠了一声道:他妈的拿点诚意出来呢。我这不是眼看就要二十岁成年了么,家里没长辈,你好歹长我两岁,又貌似读过书有点文化的样子,给我取个表字吧。

    我也靠了一声道:至于么?不就是个表字,搞得跟不孕不育需要跟我借种一样。

    甘宁说:这表字是社会地位的体现,也是自我意识的一种表现,你这土鳖懂伐?

    我不假思索道:就叫兴霸吧。

    甘宁说:靠,有没有这么快啊,一定没用心,换一个。

    我本来脱口而出想说这他妈原来就是你的,想想这话不能说,赶紧咽了下去,连口水一起吞了说:我这是才思敏捷,你懂个屁啊。我一个字一个字给解释给你听,兴,一般具有旺盛的意思,比如兴盛、兴旺、兴隆,还有流行、盛行的意思,如时兴、新兴,这里取第一种意思,兴霸就是旺盛的霸气,多符合你的形象和内涵。

    甘宁被我哄得甚是开心,抖抖身子,隐喻的摆了个霸气十足的姿势。我说:这样你满意了吗?而且我连你儿子的名字也取好了。

    甘宁奇道:我儿子的名字?

    我悠悠的说道:就叫甘兴。你看啊,甘兴霸,不就是甘兴的爸嘛。

    甘宁大汗,差点晕倒。好容易缓过神来说:对了,你小子比我大怎么还没有一个表字啊,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也给自己弄一个。

    这可为难死我了,给别人取名随便阿猫阿狗的叫叫,不用负任何责任,还可以参考历史资料。我搔了搔头皮,头屑雪花般飞了下来,果然没用飘柔,人就不自信起来了。我缓缓道:就叫惊云吧。

    没办法,这几天风云看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