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国公府之内,赵思最亲近最依赖的人就是老祖宗,他直接跪在床畔矮榻上,将头贴着老祖宗露在被子外的手边,自内心喜极而泣道:“奶奶,您终于醒过来了,吓坏我们了。”
老祖宗动了动手腕,抚摸着赵思的额头黑,眼中流转着慈爱之色,虚弱道:“思别怕,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回来多久了?这是什么时辰?”
旁边有机灵的丫鬟报上时辰。
二夫人也进来将老祖宗突病症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接着请示道:“老祖宗,您想吃些什么?已经过了中午,思和明贞他们也都是匆匆吃了两口,一直等在这里不敢离开。”
“你们都辛苦了,我还想睡一会儿,你们先退下吧。”老祖宗似乎还是晕沉沉不愿多说话,所以这样吩咐。
赵思不免关切道:“奶奶,您真的没事了么?我和娘子陪你说说话吧?”
苏明贞也劝道:“老祖宗,您好歹也吃些东西再继续休息,不吃饭不利于身体恢复。”
孙大夫却不赞同道:“老祖宗之前用了大补药,体内虚火正盛,暂时不用餐,或觉得饿了再吃些白粥即可。应该让老祖宗安静睡一会儿,到了晚上想必能更有精神。”
赵思若还是孩童心智,估计会吵闹着留下来,不过他此刻思维成熟了一些,能更多考虑到别人。他打消了勉强奶奶与他们说话的念头,拉着苏明贞退到一旁。
二夫人从昨晚上就没睡好,现在比老祖宗精神强不了多少,脑子也不太清楚,她没别的意见,就依着孙大夫建议,让丫鬟准备好白粥守着。别人先散去,等晚上再来请安。
赵思与苏明贞离开了老祖宗院子。苏明贞忍不住说道:“夫君。老祖宗醒过来就好了。你不必太担忧。晚上咱们找时间避开旁人与老祖宗说说话。有什么问题大家商量着解决。”
赵思皱眉道:“娘子。奶奶病情不轻。她以前从来不在人前示弱。今天她说话有气无力。还主动提要再休息一会儿。可见身体很不舒服精神更是不好。”
苏明贞劝道:“夫君不要想得那么悲观。许是老祖宗怕咱们太劳累。才故意让咱们散去休息地。”
赵思听得这样地解释。心中想开了一些。又转过念头道:“辛芹后来给你回话了没有?”
苏明贞如实说道:“咱们头吃午饭地时候。辛芹来过一次。说雪晴被关在官奴院子刑房里。二管家正亲自审问。闲杂人等都不得进去。辛芹看见二管家地跟班出来拎了几桶水。怕是已经对雪晴动了刑。”
赵思担忧道:“娘子。我就装作使性子定要亲自去看看。你陪我一起可好?有你帮衬着。比我一个想得周全。”
苏明贞本来就打算倘若赵思不过去,她自己一定要找借口抽空去看看雪晴。二管家亲自审问。寻常仆人去了也未必能劝他放手。赵思出面带她一起,最好不过了。她赶紧点头,伴着赵思向西北角官奴院子走。
之前苏明贞和赵思是从老祖宗院子正门出来,那门是朝东开,若向西北走,回院子里走仆人出入的小侧门更进一些,或是从操练场那里穿过。
赵思不想再进入奶奶院子怕打扰她休息,也等不及抬软椅的来,拉着苏明贞向着操练场那边大步走去。
虽然主子们没说,蓝山还是吩咐人赶紧准备软椅来。免得自家少爷少奶奶体弱累到。
刚才赵思与苏明贞耳鬓私语。仆人们不敢靠近。所以蓝山就上前一步,问道:“少爷。你们这是去哪里?小人已经派人去将软椅抬来。”
赵思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暂停了脚步。眼珠一转吩咐道:“蓝山,我和娘子要去找雪晴,听说他被押起来审问,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蓝山你腿脚快,先去刑房那里看看打听一下缘故,就说我和娘子随后到。”
蓝山一听也有些担心雪晴,赶紧领命先一步赶过去。
赵思将陪着地丫鬟婆子们打走几个,只留下春花和大贵嫂子。苏明贞也晓得人多眼杂心思不统一反而麻烦,就让辛蔚一个跟着,将张嬷嬷留在老祖宗院子听消息。
苏明贞代替赵思叮嘱几个下人一会儿跟去也不要贸然说话,一切听少爷和她安排,而且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必须严守口风。
整理好人手,抬软椅的也到了,赵思不想显得太区别于以往,就与苏明贞一起做了软椅,让人抬着去西北角。
一行人快走到官奴院子门口的时候,后边有个管家急匆匆边跑边喊道:“前边是三少爷和三少奶奶么?”
赵思让人停了软椅,扭头一看,那人应该是大门门房上的仆人,不过赵思叫不上名字,就问道:“你有什么事情,怎么都追到这里来了?”
那人估计是从正门一路跑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是端王殿下的近卫来传话,说殿下马上就会入府,有急事求见咱们府里当家主事的人。世子不在家,老祖宗病着,小人们不敢做主,又怕怠慢了端王殿下,已经去告知二夫人,又特来向三少爷通消息,大管家现在门房那边开始筹备了。”
端王是正经的亲王又是男子,倘若老祖宗没有生病,她以公主之尊端王的姑姑这层身份出面主事接待应酬并无不妥;如果世子赵思霖在府内。他率众迎接也说得过去。可惜除了赵思,府里男主人都不在,二夫人为先国公夫人,到底是妇道人家。偌大国公府没有男人主事,显得对端王不够尊重。
国公府地门房虽然只是奴才,但对于官宦贵族之间这些讲究都是了解的,所以报讯的时候也是分头都通告到了,免得让主子们一下子措手不及。
苏明贞疑惑道:“夫君。端王殿下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来咱们府里?不会是世子已经求得端王同意,他来是接走小公主的吧?”
赵思面色严肃道:“应该不会,否则该是二哥的人先来报讯地。门房说是端王殿下的近卫,恐怕二哥去城北军营并没有遇到端王。娘子,今天是初几?”
“今天是初一啊。”苏明贞回答完这句顿时醒悟,颤声道,“我想起来了,初一、十五不正是逆贼余孽要去福缘寺的日子么?会不会是端王殿下已经动手将那些人抓住了。要来咱们这里问询雪晴一些事情?”
赵思将信将疑点点头,说道:“娘子,我必须先去迎接端王殿下才行。”
苏明贞看出赵思眼睛里对她地信任和依赖,她心想自己一个人就算到了官奴院子,未必能劝住二管家,不如陪在赵思身旁,看看端王究竟有什么要事。若是与雪晴有关。他们早晚还是会见到雪晴的。而且蓝山先去了官奴院子通告,那边或许会暂停拷问。再端王来访,二管家理应先顾府内大事,多半就没空留在刑房。二管家离开,有蓝山在想必可以照顾到雪晴。苏明贞这样想着就咬牙狠心,跟着赵思回去自家院子。
迎接端王不能穿居家的常服。赵思与苏明贞入得各自房内,两人分头装扮妥当。
这时又有人来报,说端王骑快马已经进了府,端王说事情急不必讲究繁冗礼节,他要立刻见娴淑公主。
只有皇族能在国公府门口连马都不下疾驰入内,守门的仆人们不敢拦,报讯的前脚踏入赵思院子,后面就听见马蹄声奔来。
赵思赶紧出门喊了一句:“端王殿下且慢,我奶奶正病着,经不起喧哗吵闹。”
端王勒住缰绳。跳下马来。
苏明贞紧跟着也出门。与赵思一起向端王行礼。
二夫人这会儿被人抬着从东路赶了过来。二夫人是先国公夫人,诰命在身。与端王见礼后,理应是她出头说话。
端王却摆手打断了寒暄。问道:“赵李氏,娴淑公主怎么病了?世子去哪里了?本王有紧要事情相求。”
二夫人关键时刻还是能镇定下来,将端王请入中路荣恩殿内奉茶。她三言两语将府里情况简要说明之后,恭敬询问道:“端王殿下有何要事,就请直说吧。现在府内也只剩我等可以主事。”
端王喝了几口茶,犹豫了一下,先让李氏将闲杂人等遣退,这才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因情况紧急,本王就不再隐瞒。其实本王今日在福缘寺公干,本来埋伏妥当要擒拿一伙歹徒,可惜小公主与贵府几位女眷恰巧游玩至此。小公主不知天高地厚,硬要出头动手,怎料歹徒中真有几名高手,狗急跳墙竟将小公主劫持而去。他们放出话说,若想小公主活命,就在今日子时前,将他们指定地人送来交换。”
二夫人惊讶道:“光天化日怎有这等丧心病狂的歹徒?端王殿下,我们赵家能帮着做什么?吴氏和焦氏她们怎样了?”
“贵府女眷们只受了一些轻伤,她们坐马车走地慢,估计一会儿才能到。”端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王的确要求你们帮忙,因那些歹徒指定交换的正是你们赵家的人。”
赵思故作好奇道:“端王殿下,歹徒要是什么人?”
端王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赵思,正色说道:“那些歹徒指明要的正是三少爷你,还有贵府的那个官奴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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