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行你就行，你来的这个把月，在汉北日报一口气发了这么多天鹅镇的报道，吴书记开党委会老表扬你。”
我更加恭敬起来：“真的罢？姚镇长你日哄我的罢？”
姚红兵生气了：“日哄你wWw.有什么好处？伙计我他妈大小是个镇长，不得跟你瞎开玩笑的，你那本金瓶梅还有没有下册？”
我从床下面找出那本在县城地摊上花十块钱买的一本盗版书，递给他：“莫让吴书记看到了啊。”
姚红兵淫笑：“我那本上册还没看完就被他拿跑了。”
姚红兵确实没有哄我，我被借调到镇宣传办当通讯干事，这对于一个小通讯员来讲，可说是一步登天了。恰逢搞水利，我被任命为水利工程团宣传报到组副组长，组长汪中平。广播站没有广播员，汪玲因为嗓子甜，被抽过来做天鹅工程团临时广播员。
我大笔一挥就把我爸爸木生从沈家湾报上来的出工名单上划掉了，理由很简单，他是个跛子，按照残疾人法，残疾人不用上水利，当然我如果不是通讯干事，这条法律是没有效的。
汪中平把我和汪玲叫到跟前说：
“你们两个好生配合，把工作搞好，３号上午市里聂书记还要到我们镇工程段视察。”
我有点激动：“汪主任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配合。”
汪玲望着汪主任一笑两个酒窝，说：“爸爸我跟你说过的罢，我跟张平是同学。”
汪中平说：“聂书记不是随便就跑到哪个水利工地上去视察的，这回你要好点表现一下，机会难得啊伙计。”
我说：“汪主任我晓得把握的。”
2号晚上下起了雨，我在水利工地用编织布搭起的广播室里看《西方美学史》，听见有人见来，回头一看，是汪玲。白白的裙子，长头发上扎了条手绢，散发出一缕少女的清香，修得细细的柳眉，脸还是月亮一样的白净，胸前鼓鼓的。
汪玲问：“吃饭没有啊？”
我说：“吃啦，在曹湾工程队吃的，他们村的书记硬是不让我走，一定要留我一起吃个饭。”
汪玲说：“呵呵，不留你留哪个？你是镇领导嘛。”
我说：“我算什么领导？混到你爸爸那个位置上还差不多。”
我给她倒了杯水：“说实话，不太想吃饭，被人骂啊。”我想说被人在背后捅我的妈，但这话在粗鲁了，不宜在汪玲这样的女孩面前出口，不然我还有什么形象？
汪玲端着水说：“都是这样的，你不吃他们还不高兴，我爸爸有一回没吃一个村的饭，村里书记第二天看见我爸爸招呼也不打一个，跟人说我爸对他有意见。”
我说：“我靠。”
汪玲说：“你每天写那么多的材料，累不累啊？”
我说：“没办法，人太年轻了，精力没地方发泄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到汪玲的脸红了，红得很好看，我心里一阵乱跳。
我心里一荡，坐到她旁边，伸手抱住她的腰。
汪玲没动：“张平我发现你有点流氓。”
我把手放开，身子坐直：“是罢？我怎么没发现？说实话，我从小学时起就开始喜欢你了。”
汪玲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我很喜欢她这样，这就是她小时候给我的印象，高贵，像一只小天鹅，不是谁都可以亲近的。
这时有人一头闯进来，我侧头一看，是肖波。
“你们聊得蛮亲热的啊，”肖波油腔滑调。
我心里有鬼，装正经道：“莫日白，我们聊工作。”
汪玲笑着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色啊？”
为了表示我是个正经人，我起身说：“我现在去转转，找村长书记们聊聊，明天WWW.soudu.org好写材料。”
出了棚子，我看看手机，10点多钟。我在水库大堤东头找到躲在棚子里打升级玩的四喜：“四喜哥，明天市里聂书记要来我们天鹅镇视察，到时要找一个群众代表了解一下情况，我准备让你说，你打算怎么说？”
四喜看看我，脸笑得跟猴屁股样的：“你想我怎么说？”
我说：“照实说。”
四喜说：“你看看罗，我们都吃冷饭冷菜，菜里没点油星子，福山天躲在屋里喝得跟红中一样的。”
我说：“争取这次把他搞下来，你当书记。”
四喜笑笑：“我不是那块材料，不过我这人吃亏就吃在喜欢说实话上面。”
我说：“明天你要是说了实话，就要少吃好多亏。”
四喜眯眼笑说：“这个还要你说？”
聂书记第二天果然来到了天鹅工地。
这时摄像机就长枪大炮的对着四喜，一副虎视眈眈的架势，当了五年四组组长的四喜就有点慌张。
聂书记问四喜：“你吃得饱啵？”
四喜瞄了福山一眼睛，福山脸都白了。
四喜满脸堆笑，跟过年一样幸福地说：“吃、吃得饱罗。”
聂书记又问：“睡得暖和啵？”
四喜说：“睡、睡得暖和！”
聂书记又指着福山问：“他们打不打人罗？你跟我讲，我替你撑腰。”
四喜很流利地说：“吃得很饱，就是福山书记有时候搞工作太过细了，不晓得注意身体。”
聂书记朝福山瞄了瞄，笑眯眯地说：“沈书记，你是政协委员，群众的意见要虚心听取，这才是共产党员的作风啊。”
福山结结巴巴地说：“聂书记，我以后会注注意的。”
聂书记打着官腔说：“那就好，改一改就是好同志。”
我在一边看着四喜，觉得四喜还真是个当书记的材料。
聂书记一走，四喜说：“这回你四喜哥要上电视罗。”
我骂他：“你这一个月怕是都不得洗手罗。”
四喜说：“聂书记的手好软的，像女人的手，保养得好好啊。”
我叹口气，说：“四喜哥，你当书记不会比福山干得差。”
四喜说：“平平哥哥，不是我不说那个话，我是不想把你跟福山的关系搞得太差，到时你们俩个都会怪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