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医者父母心(一)


本站公告

    这一睡再醒来,外边光线暗淡,却是黄昏时分。

    说到醒来,其实也是善袖拨拉着火堆里的余炽,努力地要再生起火来。却烟薰火燎的先把他呛醒。

    那火应该也是水滴先点起来的.让屋子里暖暖地一团和气,可没看到水滴,想来是回去了。那家人怕他,水滴晚上没什么事,来他这儿自然没人敢说什么,白天也总还是要帮家里边的忙。总不能在他这儿过上一夜一天。

    “你要烧房子啊?“他忍耐着轻咳坐起来,皱眉问。从身上滑下一件软软的皮毛来。细看是件狐皮大wWw.衣。

    “才不是。是柴火它自己烧出那么多烟……“理由牵强,善袖自己讷讷的,更是使劲的吹着,巴望它快点儿着起来。偏偏柴火不从狐愿,只见着大股的浓烟伴着飞灰到处飘撒。就是看不到的期待中的火苗。她只不过是去了一趟端热在一边的粥。谁知进来火堆就成这样了!

    “那有像你这样子生火的。”他先取过了狐裘披上,才拉开被子下了床,慢慢的踱过来。看着善袖一脸的沮丧,没再说她什么不是。却也不忙着帮忙。“堆那么多柴,当然会浇不起来。你先把柴炎架空试试看?”

    “这样子?”善袖试试,终于看见暖暖的火苗腾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你原本不就是要生火的吗?”看着善袖分不清是大惊失色不是欢天喜地的满屋子窜,也不理,径自拉紧了大衣。

    “对呀!我本来就是要生火的。”狐狸回过神来,看向他,却眯起眼来笑。狐狸倒不念什么同族之情,只是担心他不肯穿而已。现下见他穿着,睡散的头发垂下些来,软软的堆在逢松的皮毛上,整个人茸茸的可爱。先忍不住就笑。

    “你没做什么手脚吧!“看都不看,说起话来却是一针见血的。端起粥碗来,很小心的试试味道。还好不是善袖煮的。才放心的吃。

    “没,没没没。”狐狸连忙矢口否认,本来是想过,可是再想想自己的大阴谋从来没有一个成功的,只得作罢。

    “不饿?”狐狸遇早遇晚都是闹着要吃要吃的。现在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吃东西,不忍问了一句。

    “我是成精的狐狸,就算是不吃东西也没关系。再说,我先吃过了。”善袖还是不错眼的看着。这话出口,叫狐狸一直后悔。知道她是不会饿死的,后来一遇到他自己没心思吃,就再不去做狐狸的饭。

    原来都没有等等他醒来。听着狐狸沾沾自得的自夸,心里只是微微的冷笑。

    “去看看外边谁来了?”微微皱眉。

    火盆里火苗跳跃不定,引着光线明灭闪烁。可是抬起头来,却看见外面也有隐隐的火光跳动,还有低低喝骂的人声,正是冲着善袖的家而来。

    谁!谁好大的胆子,难道真想烧她的房子不成?好久都没有人敢上门来惹事生非,狐狸闷得慌了。

    “你这几天有没有做什么?“看善袖一脸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忍不住就问,可想来要是真惹了什么事,狐狸多半也是记不住宅区的。总不会是他睡下的这一天就惹事出什么事来吧.

    “没。”果然善袖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答他。

    他点点头,问他还不如自己想,边慢条斯里的继续喝粥,由着善袖一脸兴高采烈的先出去。

    看善袖蹦蹦跳跳的就出了门,倒也把一群看似气势汹汹要上门兴师问罪的人先吓了一跳。

    夜色已经降下来了.山中雾大,一行人打着火把,在雾气里隐隐约约的,走在前头的一个个横眉竖目.一副要把人生吞活扒了的狠样.

    一眼扫去,十来二十个人没一个长得上相顺眼的。善袖先抬高了下巴就哼了一声,再看看那群人手里执剑烧符的,一副装神弄鬼的打扮,偏又没一分功夫到家,看在狐狸见多识广的内行眼里。忍不住就先吭哧吭哧的偷笑起来,也没注意听清人家忿忿的骂些什么。

    “好大胆子的妖女,到处害人还敢撒野!”看着自己人多,一人鼓起勇气喝骂。

    善袖只管笑,他却细细听着,外边几人却是满口妖孽什么的骂不绝口,隐隐约约的是在说他们害人什么之类。片刻也听出个事情的大概来。

    这两人一个是来历不明沉默冷淡的绝色魔族,一个也同样是来历不明成天盯着男孩子胡闹成性的小姑娘。偏还两人同住着,四下里也不避嫌。无论那一条,都是世人眼中的大忌。

    平日里却又看着这两人在衣食住行之上,都是手头丰裕。就连狩猎采食,都见得比各人家要好上些。而自从迁到此处,多少也是诸事不顺,众人迷信,平日里看着这两人就是诸多不满.再加上有嫉恨之人从中挑拨,更是把种种逢灾遇祸的事端一并记到两人头上。

    反正看着自己和善袖,什么灾星祸星扫把星,都通通是了.这一番兴师问罪.能捞多少好处是多少,或者能把人赶走了更好.

    看那眉眼花花的小丫头还只顾笑着,理也不理,大大失了上门斩妖除怪的人的脸面。先前尚有人迟疑着不信这两人送些食物救济,竟是为了害人。现下看善袖乐不可支,看在眼里分明却是幸灾乐祸。不由得就信了三分。已有人再也忍不住,伸过手来想揪狐狸的领子。善袖眯着桃花眼不怀好意的笑,等着他手伸过来。长那么丑的脸的人,也敢动她一根小手指头试试?

    “还有另一个,一把火先烧了房子,看他还能不能躲在里边不出来?”一边有人还在嚷嚷。可不等话说完,眼前一花,只见着伸手去揪善袖的少年却猛向自己砸过来,还没让他看明白过来,两人已经重重跌在一起,半天爬不起来。

    “刚刚谁说要烧房子?”他闲闲的负手在善袖身侧立着,有意无意的挡着善袖些。温文尔雅的带笑问着。“找我有事?”

    众人就看着他那么闲庭信步的出来,就那么在善袖身侧一站,都没看见他的手动一下,那人却不知怎么的就飞了出去。不由得心里头抽了一口冷气,脸上就带了三分惊恐。却又还有一分迟疑,平日里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可这么近看着,眼前之人一身华丽狐裘。冷冷清清的立在那里。优雅精致的容颜上浅浅的一笑,先就叫人有了七分好感。再看看那样温良淡静的风度,更是不像心里所想的妖邪之人。

    平时里这魔族也是这么安静的从不生事,那些纤细的容颜总让人以为有些怯弱,就算是有时候明里暗里的吃些亏,也只见着那俏俏的小丫头吱吱哇哇的报怨,却从不见他恼过一句半句.众人也才敢WWW.soudu.org大着胆子上门来强行讨教。可现在这人虽被团团围着。但分明看不出一丝惧意。而那人不明不白的飞出去,却也是事实。当下又疑又怕,却有些不知怎么收场。

    善袖看着那一道不易发觉的亮光,只因他把那人摔出去,无奈的落了空,心里头偷偷的叹了口气,可在他面前也乖乖的不敢多说。他却不饶,看外边持着火把一时不知所措的众人怔神的片刻,悄声地对着善袖警告:“你若是敢把那人的手剁下来,我就叫你养那人一辈子!”

    是他先还招惹我的嘛。善袖心里悄悄地回嘴。却不敢反驳,倒有些庆幸他把人摔出去了。那么难看的一张脸,她才不想多看。

    “要说是我们害人,也得有个证据。我们在此小住,也只不过看着邻里之间,多少相帮几分,至于什么妖法作祟之事,却是委实没有过。”看着众人忡怔,他却先软下来。和言细语的道。也不想多生事端,只待把这些人哄走了就是。“大家若是觉提送东西是别有所图,那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还说没有害过人!你们送的东西分明就是施过妖法的,才惹得各家各户这么多的事端!”看他口气一软,众人不由得气势高涨,开始纷纷指责。往日里的种种磕磕碰碰的事,全都扯了出来,越说越觉得像是这两人做的。

    一眼扫去,人群后却还有个妇人怯怯的跟着,怀里边三两岁的孩子竟真是有病,可分明是病了有一段时间的样子。另外有三两个也是七病八痛的上了年纪,多半是幸灾乐祸看看热闹,指不定也希望能给捞上点好处的.这年纪大了的病痛也能一并算到他们头上来的么?才不是什么吃了昨天的东西惹出来的。心里边就先冷冷的一嗤,面上却还是温温淡淡的笑着.

    “昨天送去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有碰过,都是我做的。跟他才没有关系。你们才是莫外奇妙.要怪他也怪得没道理。”还不等他接口。善袖很仗义的就帮他说话。可看着他泠冷的一眼扫过来,心里一跳,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成?再想想,没有啊。她说的都是实话嘛。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

    “果然是你做的,还敢不承认!”众人看着他不像是想像当中好欺负的样子,偏又有善袖认着。转而纷纷声讨起善袖来。

    “对。就是我做的。怎么样?”才不要连累他,虽然多半是水滴料理好的,可就算小孩子不计她喜欢,现在狐狸绝不连累你就是。狐狸很豪气的一口应下来,都觉得自己很有义气.不禁昂首摆尾的神采飞扬起来.

    若真是有心要害人,也不会还留着你们上门来吵吵骂骂的。都不知道这狐狸七百岁是怎么过的。连说个话都词不达意的。他语气一冷。

    “况且这人也不是一两天就病成这样子的吧?还有你们各家的什么灾厄,分明也是在这之前的事。”

    他把众人口里各种栽上来的种种事情,一件件时间事端的说得分明,倒把众人驳得无力回口。

    “就是嘛!才跟他没有关系。”狐狸在一边得意洋洋的接嘴。要栽脏也不找别人去,对不对?讨好的看他一眼。却被他一个冷眼看得心头发寒。乖乖的不敢再多事。

    不提防却有人拉着她的衣袖一扯。转头一看,却是抱着孩子的妇人,听了众人的种种猜疑。一心认定了是这两人作怪,战战兢兢的跟着来。尚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只顾拉着狐狸低声的求着什么。满脸直瞪瞪的苦色,嗓子是哑的。一时听不清说些什么,先把善袖吓了一跳。一步往他身后窜开。可那妇人却还是死死地跟着。

    张着口,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分明是个哑妇人。可那神情,清清楚楚是在乞求着。

    善袖还躲着。他微一皱眉,看那妇人抱着孩子跟近了过来,伸手就往孩子手腕上搭去。

    众人本来还相互茫茫然的看着。此时见他分了心却看那孩子,被摔出去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那人,看这人厉害,本来只是默不出声站在一边。此时悄悄地从背后执出把砍柴用的斧头来。

    众人还只愣愣的看着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往孩子的手上一搭,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见他猛然的收回手指,抬眼冷冷看来。平时安静深远,总是温温淡淡看人的碧色眸子,一时间隐隐生出意寒。锐利的看过来。和那眼光一触,众人只觉得冷意透骨三分,不由自主纷纷闪避,竟不敢和他直视。

    四下里一时安静,耳边却听得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遁声看去,却只见一人悄悄靠近了想要偷袭,方只是一动,手中的斧便掉在地上,脸上一副吃疼的表情。捧着手掌却也曾不叫上一声。那手掌上有一支竹筷,贯穿插着。筷尾还犹自颤个不休。

    这下子众人眼睁睁看着,见他只是素手立着。真没有一人看出他是几时如何动手的。果然是邪术。这魔族果然会妖术。夜越深雾越浓,团团的雾气在他身侧翻卷着来去,淡淡模糊了精致冷静的面容,平添了分妖异魅惑的邪肆.

    看他眼光冷冷瞟过来,小姑娘只顾着在一边偷偷的笑,还不知自己休会如何下场.一时之间只觉背后发凉.手足无措.

    少年却也硬气,虽然觉得那眼光看得人有莫名的压力,却还是挣扎着,强迫着自己看着他。克制着自己想要屈服下去的念头。

    “不要碰我的妹妹。你这妖邪。”话音里已经有了一丝不受控制的颤音,却还是强迫着说出话来。颤颤的拉过还在苦苦纠缠着善袖的妇人护在身后.

    “回去!”这一声话,却说得温和,甚至还隐隐带笑。却叫人分不清他是在对着善袖说,还是对着众人说。

    他只一扫,轻轻转开眼,众人只觉得如释重负。私底里盘算了一下,见这人并不如所想的好欺负.就算是人多了也未必讨得到好处.内陆他也不如何追问下去,再顾不得之前本是气势汹汹而来,纷纷走得飞快。边走却边暗怪自己少心眼,听人摆布,这魔族和来历不明的少女,若真是有什么邪术伴身,自己一众人又如何是对手?再想想,不由又开始疑心起这谣言的传播之人心怀鬼胎,害得自己白白吃这一场冷羹。

    剩得那人。咬了牙,拾起地上斧头,拉了那妇人跌跌撞撞而去。临走之前,不敢再看他,却狠狠瞪了一眼还在眯着眼看戏似的狐狸一眼。那眼里边的意思,却分明是你等着。

    怎么所有的丧家犬都喜欢这句话啊!等着就等着。丑八怪!狐狸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回个鬼脸。回过头来,却见着他冷若冰霜的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对?狐狸也连忙上下前后的检查一遍。好端端的啊!没掉头发没少尾巴。安然无恙的不是?可他还是冷冷地看着。看得她心里打鼓,满身不自在。

    “你装人也要装像些.”连说个话也不会.狐狸果然就只是狐狸.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拢着领子先进去了,这么站了一会,那一点点温和都被吹得干干净净的.

    “我那里有不像人?”狐狸跟在后面不满的抱怨.她那里不像个人了.

    “尾巴!”他冷冷地揪着她的短处,别的也懒得多说她.“没听到人家都是骂你妖怪?没半句是骂我的。”

    “只有你看得到而已!”她本来就是妖怪,也不觉得被说成是妖怪有什么不对的.可她好歹也是七百年的妖怪,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得到她的尾巴的嘛.

    除了他之外。狐狸忿忿的想不明白,跑去问呼灯水滴有没有看见她的尾巴,害两人看妖怪似的看她半天.

    “再说了,先前是谁说要是剁了谁谁的手,就要养谁谁一辈子的.倒不知道后来动手的又是谁?”善袖开了口就没个完,唧唧歪歪的跟在后头凑近来,伸手摸摸穿在他身上的狐狸皮.不碰他,摸摸狐狸毛总可以吧.这还是她顺手带回来的呢.手下的皮毛细细软软的.仰起脸来就笑着问他,

    “暖不暖和?”

    “那是因为他有杀气.我才会真的动手.那人家也不过是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他一边细细说着,虽平时里很少往来,可他一向留心,各家什么样心里却都是有数的。挑明了快灭的火。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问题.“再说了我也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不过是皮肉伤而已,过两天长好了就没事了.”

    “什么杀气?”见他说暖,只顾乐呵呵的笑.她倒只觉得那人长得一点儿也不好.就连跟水滴都比不了,别的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也一笑,不答狐狸,只顾把火拨得旺些.别的人多半是人云亦云,只有那个少年是当了真的认定是他们两人作怪,一心一意的想要除了他去.迷信猜疑也就罢了,因为想保护重要的人,难免想法会偏执些,钻了牛角尖.可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就生出至人于死地的心来,让他不由得下手是重了些,可好歹也没有费了那人的手.

    不让他知道些厉害,是不会死心的.不过知道了厉害,只怕更是咬住了是他们害人,更是不会死心.

    “不过那小孩子,是真的有病,放着不管的话,也就这几天。也难怪他会急躁些。”他轻轻地低语着,话是笑着说的,却微微地皱了眉,有些不快似的。

    “那又怎样?”活过了这么七百年,世人的生生死死悲悲欢欢看得不少,却看得淡,也看不懂。那么短促脆弱的生命,却有那么多重要到放不开的人事,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贪念恶念。想想,虽然有时候挺羡慕做人热热闹闹的,可做妖怪自由自在的也没多么不好。眼下看他有些无奈的笑,心里怔怔的却还是想不明白人为什么会为这种事难过。“那也不过是各人的命。”

    那不过是各人的命――是命。

    见他的眼里突就有一丝锐利一闪而过。轻轻地坐直了。想了想,脸色却越加郁郁的。

    ――――――――――――――――――

    都不知道他几时出去的,一大早起来,他却已经从外面回来,丢了各种各样的枝枝叶叶叫善袖去洗。

    里边有几样她却也认得,只是想不到他还会这个。待她泼泼洒洒的半天洗完,却先浪费了一半,再乐颠颠的来寻他邀功。

    见他已经在屋外檐角下寻了小火炉生上火,没有药罐,用了茶壶煮上,倒也雅致。各各拣了些煎熬着。善袖前日里总算是学会看火,一见这机会,也不用他使唤,手痒痒的就来帮忙了。可慢火煎煮的事情,怕善袖连炉子带茶壶一同砸了。却只得自己照看着。

    善袖抚着被他拍开的手,蹲在一边乖乖的看着,见他远远的站在上风处,虽披了厚厚的狐裘,可是在冷风里,却是一片清寒苍白。外面风大,要不端到里边去,好歹也暖和些。可是他却怕那股味道弄得到外都是,始终不肯。善袖也不愿意进去,一同在外面陪他。

    也知道他表面上冷淡,其实必性却极好。煎煮着的药汁,不用问,她也想得到是为了谁。看着看着,忍不住就有些委委屈屈。

    这些事,他却是看着醒晨做惯了,何时猛火煎煮,几时文火慢熬。什么时候加什么药材,做来分毫不错。狐狸想着想着发酸的工夫,一样样有条不紊的做完。放在一边温着。

    待了入夜,找了针,把药汁倒了一碗羰着出门。却也不让善袖跟着。

    你凶你凶!你就会凶我!善袖又气又恼,怕他吃了什么亏。无奈他开口说不准跟着去,她也没有办法。咬牙切齿的满屋子里乱转。

    偏偏水滴也不放心,上门来找他,当下正好出气。

    这一人一狐趁他不在时的撕咬,却也不是第一次。无原无因的,水滴自然没有白白让善袖发泄的义务,知道他出门了,当下也不跟她客气。

    水滴跌在椅子上,善袖坐在床上,狠狠咬着枕头。最终谁都没占不到便宜。

    你信不信我吃了你!一边恨恨的才想到,才记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过饭了。虽说她不会饿殆,可这一段时间吃刁了嘴巴,还是会挂念着一日三餐的。这一想起来,马上就换了脸色,亲亲热热的叫起水滴来。

    “干嘛?”水滴同样瞪着她,看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马上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想来也没有好事。

    “肚子饿了……”帮忙做个饭来吃――

    “你肚子饿关我什么事?”这时候知道要求他了吧?孩子把小脑袋仰得高高的。不屑的明知故问。

    “他也没有吃。”小孩子就是好骗,早就知道要怎么对付水滴了。昨天就这样子让水滴乖乖的去生火了。善袖笑眯眯的看着水滴一声不吭的乖乖去下了厨。小孩子一不在眼前,又开始担心起他来了。

    “一点都不好吃。”才抹过嘴巴,狐狸就开始挑三挑四。

    “那是谁让你吃的!”水滴怒腾腾的。本是也不是做给你吃的。要吃就不要说风凉话,再怎么样也比你连做都不会做的人强些。

    “反正是真的不好吃嘛!”善袖双看始看对方不顺眼起来。

    他微微皱着眉,始终还是无法忍受那股药味。先在外边就忍不住吐过。一进门来,屋子里却已经是一遍狼籍,善袖水滴却还扭打个不休。看到他来,才不甘不愿的放手。水滴先乖巧的转身就去端碗筷。

    “人家没有欺负你吧?”善袖看他神色暗淡,只敢悄悄地问。

    “还好。”

    “真的没有欺负你?你不要总是忍着不说,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去!“善袖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没有。“他淡淡的笑了,看狐狸那样子,多半是唯恐天下不乱还差不多,她不惹事事就好了。让她出头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

    “哦。那就好。”善袖有些失望的,却松下一口气来,“人家不领你的情吧?你又何必多事?”

    不领情,他自然是用强的。反正对付这么几个人,现在全没有问题,他素来温和,可一旦想定,做事却是雷厉风行的。他既有坚韧的性情,又有霸道的实力。那人再愤怒仇恨,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药灌下去,再慢慢的下针。当下也只是倦怠的笑笑,却也不说。

    “那你让水滴或者呼灯送去,不就好了?”这么些日子来,人情这道善袖也多少明白了些。不由好奇。

    “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水滴端来饭菜来,见他不肯吃,只得放在一边。乖乖的依着他听着两人说话。

    “出什么人命?”送碗药过去有那么危险吗?一时想不明白。怔怔的问。

    “万一治不好怎么办?”他微微的仰起头来笑。

    “你不是煎药的么?难道说――”看着他那么用心。让狐狸看着都不忍。再看看他现在脸上精致的笑意,心里突然升起个奇怪的念头来。

    “毒药!”他看着善袖慌慌张张的变了脸色,轻轻地一笑。“我几时说过我是大夫?”

    “哥哥是大夫的。”水滴依在他身边,闷闷的说了一句,记得他会识别各种各样的药材。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事?

    他伸手拍拍水滴,两人却也没有介意孩子的话。

    “那你、那你――”善袖真慌了,万一真的出了人命怎么办?

    “要真有事,我们搬家就是。”他闲闲的看着善袖手忙脚乱。他在醒晨身侧,各类药书闲时也是会翻看的。他记性又好,看过的大都记得,只是没有实用过而已。那孩子虽不是什么怪病,只是拖得久了,放着不管的话,早晚也没有几天,他也是死马当做活马治。可是他下的方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认穴的功夫,更是不会错。真有有什么,大不了就只有搬家而已。他只是无法放任着善袖的那件话不管。

    那不过是各人的命!那是孩子的命。

    他向来不肯信命,更何况是这样子的命。

    水滴模模糊糊的突然听他说要搬家,这一吓却是非同小可,再顾不得想他识药是几时的事,生怕他一下子不见,更是死死的拉着不放。

    搬家?看他说得倒轻巧。善袖闷闷的看着他转头去温和的回答水滴的问话。心里边却有些舍不得搬走,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日子。就连平时左看右看都不顺眼的水滴,都有些不舍起来。可不舍归不舍,却还是只得忙忙的去收拾东西。她可一样都不想拉下,白白的不知便宜了谁。

    好不容易哄乖了水滴,也没留他,打发了他回去。夜深人静时,看水滴还用心的给他用热水温着的饭食,心头还一直烦闷,本也没心思去动,怕吃了反而会吐。只是想想那方子少不得还要再煎上几次。这事,还真要找别人来做了。

    (我也巴不得飞快啊,可这段时间事情又多又杂,平时电脑也摸不到了,只有周未回家才能上网,而且天气又冷……嗯,跟天气也有很大很大的关系……冬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