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帝 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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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王辉夜。

    僭王辉夜。

    国号为立――不破不立,破然后立。帝号辉夜――依然是辉夜。在烟花连天,彻夜不眠的夜晚中前往神殿昭命,从而界定了前尘整个命运的皇子,先王给过的名字,辉夜!

    辉夜――灵魂要像能够照彻夜晚的烟火般的美丽,要像黑夜中明灯般地能够指引迷途的人,要给予子民在无论多深沉的夜色中都不会恐惧和悲伤的坚强和勇气。

    辉夜,必须是信念、执着;必须是勇敢、坚强;必须是善良、温暖、必须是希望,是未来,是光明和梦想……

    先王说,你必须是辉夜!

    谁决定了谁?必顺是辉夜?

    是的,只是,他必须是辉夜。

    无论如何,他坐上了王座,很稳。新的帝王沉稳持重,淡静而柔和。然而藏在这般温静的容颜下的手段却也雷厉狠决,其做事的干练果决,深谋远虑。不由得心存异念者心下凛然,收心忍性。

    在立国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帝王亲自征战,以前所末见的战略与魔法,抚平了四野里浮动的人心,臣服了邻近的各族,扩张了近一半以上的疆域。对于顺从的种族,予以怀柔的各项政策,对于妄图反抗的各族给予毫不留情的毁灭。

    顺者昌,逆者亡。平民心,安民生。收亲信,排异己。巧妙地调和周旋着各种各样暗潮涌动的关系,使之消弥于无形,开用人不拘一格的先例,引各族为自用。实行全民俱武的政策,掌控了整个魔国的军事,民心,政治,经济。整个魔国,在国难之后,非但没有衰败的迹象,反而达到了前所末有过的强盛,

    一代帝君,魔武双修。以看穿一切内情的眼,静静地看着,代替了神灵般的守护着。

    依仗前所末有的魔法和身手,智计谋略,那般的强横一世。却使得魔国上下邻近诸地刀兵不敢再起。安内攘外,而后方以民生为重。

    他的手下,曾经是众生草芥,血流漂杵,尸横遍野。他的手下也曾经拯过万民苍生。他曾是众族心中闻名丧胆的杀神,也曾带来天下一家的和睦共存。他是魔国第一个弑父的王,第一个亡国的王,也是开创了第一个如此盛世的王。他是第一个在成年之前继位的王,也是第一个在成年之前就禅位的王。禅位,或者是逝去,无人知晓,一切都如同立国之初那般,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传奇。

    他也是魔国第一个不再信奉神灵,不再动用神昭的王。帝君辉夜,向来都是从容淡定,只是在这一件事上,格外地坚决,全然不顾全国上下的异议,禁了神殿祭司之职,长达二十年,直至他消逝为止,祭司的封印得于解开,直到他的昭命得于示人。方才重兴神职。只是那样的昭命,却已成传奇。

    他是一则传奇!

    他是辉夜。人如其名的辉夜。

    杀戮也好,仁慈也好。无论如何,他都做到了――辉夜。高高在上的君王,成为了一道光,在最为紧要的时节,挽住了整个摇摇欲坠的帝国与人心。在万民之中温和平静的存在着,支撑着。无论怎样深沉的暗夜里,只要抬头看去,那光都在,一直无声的燃烧着照耀着,却又是那般的安静与温暧。柔和却不冥灭。带来无所畏惧的安心和勇气。

    国号为立。新王辉夜,帝号辉夜――一生如辉夜。

    他应该是一则传奇,他不应该仅仅是一则传奇!

    ――――――――――――――――――

    刀尖,顿在喉前不到一寸之处。刀意,已经凉凉地触着肌肤。

    夏树在他手里,终究是走不出一百招去。

    “白痴!”抖手将刀插回鞘里去,胜了,他却恼怒,然而那声责骂却也是淡淡的。

    夏树无言以对,讪讪片刻,终于带着丝忿然走到一边盈盈带笑看着的少女身旁坐下。

    “又是老样子?“涟漪把含在口里的鼠尾草拿开,带笑问他。随即扬眉看向有些气苦的素色衣服的兄长。”哥,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要一口一个白痴的骂。“

    “就是!”夏树伸手拨弄着少女颈上水色般的宝石――她从不离身的唯一饰物,当初父亲所送的生日礼物,如今唯一的纪念。借机附在她耳边,无声窃笑。“我们是白痴,他算什么?”

    话音末落,他突地出手如电,举手一抄,将面前无声袭来的淡影末梢扯在手中,然而只得一笑,神色却突地一紧。“你的手,不方便么?”

    就算辉夜不是存心要打,那袖里来去无踪的鞭影也不是这般容易就能叫人一把抄住的。

    辉夜静看他的眼睛里一片沉静,回答他的,是本已经攫在手中的鞭梢,在他大意之时,突然如同灵蛇般的窜起,从他的手中抽身而去,在他耳边轻轻滑过。

    那一下,不痛不痒,倒也叫他吃了一惊,待要闪避,却已经被辉夜抽了回去。不知何时立在他的面前,缓缓将鞭影收回袖中,这才抬起眼来看他。“还有什么?”

    “那这个呢?”夏树不甘,问他。

    他却是头也不抬,挽了衣袍的下摆在一边横卧的树干上坐下,垂眼轻轻叹得一声:“夏树,泄气的事情少做!”

    眼前明明是满天的火雨,却随着他的话音转瞬消失无踪。虽说他平时难得有时间亲自教导,但只到这个程度也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听到没有?”原本淡静得和他有些相似的少女,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眉开眼笑,起身立在夏树面前,微微俯身看着夏树;“你在哥手下走不过一百招,在我手下走不过两百招去,以后,泄气的事情少做!”最后一句,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

    “你试试,你在他手下不也是走不出两百招去。”他不服气,却反驳得小声。

    “那也比你强些!”少女转身向一边树林里走去,不以为意地笑着答他。

    “涟漪。”辉夜轻轻开口叫住她,“去那里?”

    “我想自己去看看。”涟漪头也不回,背着手蹦蹦跳跳地走远,声音清脆而活泼。“看完我自己会回去,不等你们了。”

    辉夜看着她的身影在洒落着细碎阳光的树林之中时隐时现,终于消失不见。

    涟漪,还是会哭的吧?在这样的日子里。于他亲手斩下父亲首级的一年之后的忌日里,曾经聪明活泼的小小的少女,仿佛在一夜之间就长大懂事的少女,依然是会哭的吧?会哭,却也是悄悄的.

    无论对涟漪还是对夏树,他什么都不想说,也无从说,也不需要说――无言以对。说了,只不过是在将看似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过去的只能让他过去,不能忘记,可,也不能生活在那样的记忆里。

    回过神来,却见夏树正张大了眼盯着自己,微微的带了一丝疑虑。他不由得淡淡一笑:“看什么?”

    “伤口!”夏树盯着他,吐出两个字来,固执而坚持。

    据说,玄云所拥有的是――可杀神魔的能力。

    “那是一年前的伤了。”他笑得温柔,淡而静。“夏树!”

    “我要看!”夏树微微逼近了些,死死盯着他,执拗的语气,就想动手解他衣裳,倒有些登徒子模样。“没事也要让我看看。

    淡淡的肌肤居然一直保持着恍若无色般的苍白,凉,细腻,但幸而在纤细的锁骨之下,是光滑的,没有伤口,连淡淡的疤痕的痕迹都没有。

    在解开辉夜衣襟的一刹那。居然忍不住快意地想到过――万一玄云的能力是真的呢?夏树直到帮他把衣襟系好,微微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粟着。却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曾经是那般的憎恨仇视,一心想着除之而后快的人,就算是到了如今,虽说找不到当初的仇恨,然而始终有根剌,在心里边横亘着。\')WWW.soudu.org;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