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西城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所以被阮文清忽视。无奈之下,他伸手去拉阮文清的手,只是飞快地在那女子白皙的手上写了三个字,“我没有。”
阮文清无情地甩开他的手,“没有?我不信你没有!因为没有能力说话,因为生的一副病弱的身子,所以不甘心是不是?”
他让阮文清正对着他,用唇语说道:“我真的没有。”样子恳切,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真诚,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让阮文清有一丝不忍,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
门口候着的小厮气急了,一脚踹开木门,这才让人看仔细了,他皮肤粗糙,有络腮胡子,厚大的手掌“砰”的一声扣上门柱上。
“阮国主,你这不是欺负哑巴不会说话吗!”他是蓝西城的随从,是看着蓝西城长大的,少爷不会说话,对于他来说已经很痛苦了,什么话只能听不能反驳,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都要强听进去才可,从来没有取舍。
那小厮看了看一惊的阮文清,鞠了一躬,“阮国主,我是下人,知道这么说是冒犯你了,但是二公子不是那些视权如命的小人,不会做有违祖辈之事,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二公子提前了婚事,是有苦衷的,老夫人也确实神情恍惚,大夫说了,恐怕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您这样说我们公子,他不能反驳您什么,可是您不是在欺负哑巴不会说话吗!”
蓝西城摆手示意没什么。
阮文清却一眼瞟到了跟在后面的葭耐公子,是不是自己太坏了,这样葭耐公子也会误会吧。
蓝西城又拉过阮文清的手,在上面划道:“那我先回房了,过几天准备妥当了,会来接你,我知道你不愿意提早婚事,但现在各国无首,你小小的木国也支撑不下去,没有人在无国主期间会供给你粮食,你提早嫁过来,也对你木国有益处。”
木国大多都是女眷,无人耕种,自然也就没有粮食,靠着草药野菜为生是不能长期活下去的,以往每年年终都有各国国主拨给来年丰收粮食的二十分之一,再由紫都国主拨给丰收的十分之一,木国这才得以生存,然而苍国的突袭,老国主都以毙命,就算要分拨粮食,也要再商议,何况国主的更换,国家的继位国主不同,分拨的粮食自然也不同,这一来,光凭紫都分拨的粮食,木国根本无法维持下去。
写完后,蓝西城又轻咳了一声,他好像很疲倦似的,拿着方巾出了门口。
雨渐渐的大了,小厮撑着伞,生怕有一丝雨腥滴到蓝西城的脑袋上。
其实没有人知道,蓝西城还是有一些喜欢阮文清的,只是他这样的身体,不知何时就要与世长辞,还是算了吧,付出的真情越多,最后伤害自己越多。
“你不护送他回去?”
葭耐看着蓝西城远去的背影,讽刺了一句,“阮国主,还真是狠心啊,对待一个哑巴也能说出重话。”
阮文清自知理亏,记得刚才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恳求之意来表达真诚时,她的心不由得又是一阵绞痛。
但是她又毅然决然地回避了这种想法,他们确实是政治婚姻,而她也确实不爱他。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说重话,只是让他明白,我们是两种人,是政治婚姻的连接,并不是什么真情,大敌当前,苍国的势力与兵力与日俱增,我身为木国国主却没有兵符,还不知何时就被那些想要夺得木国的小人盯上,身首异处;而他,那个病秧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发病死了。我们彼此为何要留下真情呢?”
阮文清确实有一种男儿气概,她没有那种小女人的思想,不愧被是人所崇敬,胡万飞当初说她是一代女中豪杰,也确实是看中了她果断判断事物,不被儿女情长缠身的特点。
阮文清看了葭耐片刻,话锋一转,道:“一向冷酷的葭耐公子何时也关心起别人了?”
冷酷的男子只是轻笑一下,冷傲地道:“因为无聊。”
阮文清一震,后退了半步,是啊,葭耐完全忘记了过去,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阮文清的影子,自己说得好听,其实不也是在受着葭耐的乱吗。
“葭耐公子的头痛症好些了吗?”
“不用你管。”
阮文清看着这冷傲的紫色身影,回想着他究竟被桑国那老砸碎是怎样虐待时,心中不免有些隐忍。
“我给你的梅花香用了吗?”
“扔了。”
阮文清一时无语。
“哈,你的心肠挺好的嘛,你是在为蓝西城抱不平,认为是我对蓝西城太无情了,是不是?”
冷傲的男子也轻笑一下,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那正是阮文清所给的梅花香。
他微震手臂,精致的小瓶被甩出屋外,“啪”的一声脆响,随着雨声,小瓶被摔得粉碎。
“你对蓝西城怎样,与我无关,不过下次不要用我做挡箭牌,我并无心插手情之事,若是下次再这样,阮国主,你是女人,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望着紫衣男子远去的背影,阮文清气得将红木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都扫到地上,她生气得娇好的面容隐隐透着狰狞。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让葭耐忘记她的一切!
人悲壮
路漫长
情意萧萧愁断肠
送别离
忆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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