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暗夜汹涌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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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车子随着重新出发、渐行渐远,17835部队的营地所在,渐渐的显山露水起来。一座座弯曲的道路被山峰阻断,他们被迫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这座依地势而建的营地。17835部队座落在一座座连绵的群山里,真的是“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季雨明显的失望了。别人的青春可能是试卷、高考,本来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一片不一样的土地上,挥洒出同样火热的青春。但她似乎被眼前的场景摧毁了所有的“雄心壮志”。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山沟,三面环山,后面更是漭漭的森林,远处便是皑皑的白雪。也许环境的清幽是十分方便训练的,但至少要四十分钟的车程才能到达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村庄,3个小时才能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城镇,条件算得上十分艰苦。

    比她更沮丧的大有人在,但出奇的是竟还没有人出声抱怨,似乎大家都在卯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谁先示弱谁就输了。季雨很快就调适过来了,这儿可是军队,不比菜市场,不可能让自己选东选西的。算了,单调的生活不是没过过。而且所谓的条件差也就是这里太人迹罕至了,而人很容易会因为孤独的环境加枯燥的生活而心生出极大的埋怨来。至少比她原先以为的漫天的黄沙,光秃秃的山,矮矮的小房……要好得多了。

    其实现在军队现代化普及也很高,不会是像以前的小米加步枪那样的简陋。只是谁都知道,在这远离了城市供给的地方,原来最难的就是物质的运输。在内蒙和新疆最广阔的草原地带,在最高远的中国边境,都会有中国军人的站岗放哨。所以物质运输队每个月都要运一到两次,包括吃穿用从头到脚的一切。哪怕你军装上的一颗纽扣掉了,没有这些物质补给队的艰辛,怕是巧妇都要难为无米之炊。所有的物质品都必须送上来,哪怕是纵入内蒙和新疆的最深腹地。季雨后来听他们连的指导员莫怀以说过,曾经有好多的士兵在运输的过程中,就死在了补给线上。因为草原、高原、雪山、风暴、洪水……地质有多恶劣和复杂,只有常年跑的士兵们才说得明道得出。所以简单来说,他们吃得很差。

    穿和用在这里就先不说了,艰苦的训练下,吃才是第一位的!就在她即将要失去信心之际,决定还是要把自己交给部队。哪怕再厌倦单调的部队生活,既然把自己交给了部队,就要与艰苦相伴相随,学会在艰苦中寻找快乐,否则就对不起这身橄榄绿了。可惜季雨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每天天都还没亮,草原的夜话里极冷,他们就得起床进行五公里的越野跑,每天。

    绕着那些山边,穿过石地、泥地、沼泽、水滩、树林、山坡、河流……没有路灯(怎么可能!),月亮明的时候还可看得到路。没有月亮的时候,睡眼惺忪的这一大群人,在黑暗的清晨就如同夜鬼一样的阴沉沉没有声音。没有人讲话,不仅是不被允许,而且是实在太累了。赖凤秋每天都要抱怨手脚哪里变结实变粗了,但第二天却起得也不慢。头三天跑这么长距离时,晕倒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是男生。但没有一个人哭,黑暗中如夜鬼一般前行的他们,行进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男生的行程每天要比女生多个2公里,可似乎人人都不甘示弱,像草原上饥饿的狼一样,证明自己。特别是过了一个月,所有人都必须负重10公斤跑时,埋怨和惨叫似乎已经没有了,让人看到的只有狼性。

    所以当狼群们已经沉重如灌了铅重般的回归食堂的时候,你将看不到任何的淑女和绅士。狼吞虎咽自不必讲,用猛虎下山来形容也一点也不过份。季雨是实在的人,自然不以吃相当先。她注意到就连秦娉妍这样注意礼节的人也不再讲究,爽快的吃起来。秦娉妍却发现每次吃饭前的讲话,季雨却都坐得比她还稳当,没有一丝的焦躁。能感觉到她也很饿,但却不说出来,很淡定很沉稳。感觉她反而比自己大很多一样。其实她是知道的,季雨小了程宇5岁,小了她3岁。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这个说法不知道季雨听说过没有?秦娉妍望向程宇和黎世洪,隔着餐桌坐着的他们眼神也有意无意的飘过来。只是男人跟女人最终都汇合到了地球,不知到底会共谱出什么样的华丽乐章?

    季雨穿着明显偏大的军服,嚼着她认为极其难吃的大饼加玉米糊。很委屈,真的很苦!很累……沮丧的情绪冲淡了刚入伍时的热情,她一个南方人的确不习惯得了这边的饮食。主打菜色以面食为主,新鲜的蔬菜只有在每周四、周五补给队送来时能吃上,就靠部队里的那几亩可怜巴巴的地上面结出的几颗蔫蔫的菜叶,还不够首长团长他们吃的。但是训练太苦,再不吃多点,铁人也会抗不住的。刚开始被黎世洪骂为猪潲的这些“非营养食品”、“不是人吃的”、“黑五类”……现在还不是被他嚼得香香的。

    总有男生吃得特别快,然后加汤加菜勤快极了,只是席间众人只顾吃饭而发出的那些吧叭声,全部被饥饿感优先覆盖了。再没有人嫌你喝汤时喝猪妈妈有得比,没有嫌你的姿势有多不文雅,男生甚至连满头的汗都不愿意擦,只是吃快点再吃快点,这样就能再“抢”多一点……

    季雨忽然想起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的,“今夜谁处女,就永远处女。”看看眼前这帮饿鬼吧,果然是“今天谁饥饿,就永远饥饿。”她甚至记得看过一个美国节目,一个在监狱里已经被关了长达20年的男囚终获释放。主持人在他一出来的那一时刻,免费奉献上两样礼物,一大一小。一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辣妹(免费上),还有一堆新鲜出炉的面包及美味。男囚在经过一段不短时间的挣扎后,竟然选了美食,急忙凶啃起来。节目主持人夸张的烘托气氛,太不可思议了!不知道节目作假的成分有几多,但季雨自从来到部队以后就信了的。看着那刀削面,她忽然就没了吃的欲望。食堂也不知怎么的,这刀削面一做已经是四天了,也不舍得换换。食堂的东西其实了没见得多差,就是太单一。最经常煮的果然都是些生硬的、易保留的,如土豆、南瓜等等,吃得让人望而生畏。

    突然大门咣当被甩得响响的,他们连长莫怀以走了进来。这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入伍多年,纪律严明,非常有原则。而且也很会带兵,带仗也很有一套。显然,他对这批新生极为不满意,今天就是来捉现行的。听说班长都没能阻止这帮饿虎下山,他倒要来瞧瞧了。连长一进来,有不少人一愣,但又低下头接着吃,那种此起彼伏般的声音就更别提了。固执死板的老兵,还当上了连长的莫怀以当然极度不爽,他将一个不锈钢大碗狠狠的摔到桌上,再翻滚下地,所有人自然被吓得都安静了下来!莫怀以来回走动,在一桌桌前训这帮不文明的新兵,“你们现在虽然穿上了军装,但你们还远未意识到自己的社会角色是军人!军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身先士卒、文明谦让!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吃相,哼!”

    这下,所有人这才明白老大为何发火,却个个都面面相觑起来。赖凤冷哼,佟方露出不解的表情,这种事情也有得说的吗?秦娉妍想跟季雨说话,被她制止了。只又很难捱的啃那个饼,赖凤秋尖声尖气的说,“这些玩意儿,姑奶奶还不待见呢,有什么好训的。”莫怀以猛的一个转身,国字脸上不怒自威,吓得赖凤秋立马头放得低低的。秦娉妍向季雨打眼色,极其不屑她的这种孬种行为。

    莫怀以好似那种旧私塾的老先生,竟背着双手走起来,还在絮叨。他说二十年前他当兵的时候,那时草原上交通极其不便,新鲜蔬菜运不上来。他们伙食很差,一天三顿主食几乎都是玉米面发糕,菜则是千篇一律的土豆炖圆白菜,间或有几片大块的豆腐。秦娉妍终于忍不住,小小声的吐出,“现在也没见有多好嘛。”看着季雨手中那总啃不完的面饼,知道她是南方人受不了老是吃面食,秦娉妍有时候也觉得很难消化的。但她从来没听季雨抱怨过。哪怕顿顿她们都坐在一起,她也能感受出季雨对那些饮食的不喜欢,但她从来不说。只是静静的嚼,没有狼吞虎咽。饶是他们这几个北京来的,都迫于现实,累和饥饿,吃下并开始习惯了17835部队炊事班伙夫的那帮手艺,季雨却依然可以镇定。秦娉妍都不得不佩服,她还真能忍!*

    晚上,季雨躺在床上,真的是很热!熄灯前,睡在她上铺的秦娉妍朝下露出个脑袋,不耐的对季雨说,“怎么现在9点半这么热啊!偏偏到了半夜又冷得要死!”季雨轻轻的安抚,“心静自然凉。”似在安慰她,也似在安慰自己。每天训练那么累,晚上躺在燥热的宿舍里,任汗水汩汩地流遍全身,季雨劝自己,其实每个人都在熬。哪天不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于是天天训练,就天天盼着下雨,希望可以稍稍休息一下。可惜来了两个月了,只下过一场小雨。既然是小雨,自然不能打断训练。而且季雨怀疑,就算外面下大雨,莫怀以也依然会有办法在室内大练特练他们的。

    刚开始天天早上起来越野跑,那时还以为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来久了以后,才发现越野跑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人痛苦的第一号大敌是——立军姿!每天下午4点到6点,不管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他们都必须身着正式的军装,在烈日的烘烤下度过那一天中最最难熬的2个小时。最标准的姿势,最静止的手指和脚张开的幅度。不准动、不准歪,哪怕汗流满你的脸和脖子。哪怕你的衣服已经从内裤湿到了袜子!长时间的静止不动,还必须维持的是一个僵硬的标准要求。开始的时候,许多人倒下了、中暑了,昏倒了……饶是季雨也没能在前三天完成。再多的人做不到,再多的人抗议,可是莫怀以根本不心软,丢掉的时间他又加倍的要他们补回来,而且是全部人一齐陪着。

    到后来,所有人90度垂直地面的五指,中指总能最准确而快速地找到裤子的侧中缝、所有人鞋子对立张开的角度没有一个不是45度……他们不再企盼太阳落得再快一些,不再企盼今天会有大风或是开始下雨,他们只想着快点到六点!六点,就可以解散、打饭、洗澡、吃饭。当然,前提依然还是莫怀以所要求的天天所有人都要达标。他不打你不操你,偶尔发发火。但会坚持的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坚持到你再无话可说,意识到是自己错了?难道真的可以做得到?或许,他用自己的顽固让这帮年均年龄在20岁左右的孩子们,开始懂得军令是怎么一回事。并且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开始默默遵守。

    像让他们曾经抱怨的还有一个,就是夜里放哨,现在也都没人叫嚣的去做了。每晚大家轮班,十人一大组,两人一小组,分布在营区的各个位置来站岗放哨,每班2小时。废话,白天训练都那么累了,谁还总想在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去吹风吹2个小时,然后再回来?回来还睡得着?难罗。站在高岗持枪夜观的,必须是一个老兵搭一个新兵。而硕大的营区的东南西北,则是他们这些新鸟的地盘了。包括定点的和路线巡逻的。像现在,季雨站岗地儿的就是营区东北角的粮仓所在,半夜2点。秦娉妍的例假来了,季雨帮她代班。

    换班莫怀以也没意见,跟班长说一说,改登记就行了。季雨估计莫怀以还没死板到那地步,连这种事也纠着不放。其实他也应该知道,这大半夜晚的,在宿舍睡觉的时间和大门都被管得死死的,只有这半夜的释放才容易有猫腻。因为他们是男女混合训练的。其实真的有点像一个班军训一样,但无疑要严得多。因为男女体质不同,好多项目自然是分开训练。但是只要一有机会,可以合并的,统统被合并了。比如立军姿,比如射击、越野跑等等。季雨还以为军队不是应该严防男女摩擦以防火花的吗?

    不过首先是17835部队相当的奇怪,在这里的兵不算多,说是团,但从来没见过多少兵。至少集体大集合还没看到过。如果排除兵这因素,这里更像是一个科研单位。静、人少、冷僻的地点、沉默的人群、神秘的楼层。“不会这里跟导弹的发射,或神舟飞船的回收有关吧?”这是秦娉妍给出的答案。可能也是因为17835部队的独特,以及他们这帮人的特殊性,又或许是莫怀以想军嫂多一点的打算?总之很多训练他们都是男女协同作战。因为饭后的八军官们的一卦中得知,老莫是有老婆孩子的,只是在外地。17835部队好多战友的家属情况也如此。他们寂寞的守在黄河边,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20多个城镇村庄,还有5里外的那个水坝。祖国的每一片土地,都需要有人驻守,这是军人的使命。但不见得每个人都守得住这份寂寞。

    季雨有自己的打算。因为欣赏她训练中沉默拼命的态度,莫怀以曾推心置腹的告诉她,建议她更刻苦的训练,表现好在比赛或训练中拿到奖项,争取立功。个人二等功、集体三等功就已经有希望去读军校。两个个人三等功的话机会也大。莫怀以是真的为她好,说的都是大实话,而且都是为她好。“难道你真的想去做警察?”莫怀以这样问,她沉默了。警察的待遇并不高,又辛苦,长年不着家是经常的事。如果做危险警种,还会有生命安全的忧患。考虑到唯一的亲人姨妈,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做警察都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年后根据成绩和个人要求将做出分配,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当兵或退伍。莫怀以说得很对,他们现在吃的苦,所锻炼的毅力,只是为下一步做的打算。有背景的那些高干,要的不过是这样一个基层的经验,然后再回去继续走他们的光明前途。更多普通的士兵,要么继续参军要么退伍。能力好、表现突出的,就是莫怀以建议她去拿的奖项,再在部队的推荐下,进入军校的机率将会很大。这对于在高中时成绩并不是很突出,家里在经济条件又受限制的季雨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诱惑。现在的军校除了军事化管理外,学的都是大学的课程,毕业后进部队的话做的也是军官;进党政机关的话,也是有晋升干部的机会。以大学里普遍存在的国防生为例,国家为了提高军队中干部的素质,出台的是很多的扶持政策。这也是我国军事走向现代化中,人力资源一个极重要的培养。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小的季雨,突然开始意识到,在她以前那个单调封闭的世界外,原来还有如此广阔的一番天地!它不仅是内蒙高高的天和远得忘不到尽头的草原,而是人心中的那个世界。也不知为什么,她开始为没到过北京看看产生了一丝丝的遗憾。也许,她应该飞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

    路是人走出来的,想不到在这偏僻的部队,也可以有这样的另一条上大学或是职业的道路。单位,单位,17835部队现在就是她的单位,那她以后的单位又在哪?她会和什么样的共事,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想想都兴奋,未来的蓝图尚未出现,季雨却开始有了小小的期待。

    半夜2点,持枪站立在粮仓面前的季雨,想的就是这些“展望”。这是一个女孩对遥远的未来的点点憧憬,带着不能与人说的羞涩,一个再现实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幻想画面的。只不过在她外面冷漠内心狂热的时候,旁边有一个人似猴子一样窜来窜去的跃跃欲试。黎世洪是上一个班站的岗,换班的时候,想不到平时接班的范增辉和秦娉妍,居然变成了范增辉和季雨!这叫早已昏昏欲睡的黎世洪怎能不high?他忍着雀跃的心情,跟佟方一起,与季雨和范增辉敬礼、递枪、换岗。他还不肯走,叫佟方先离开,冒着被抓包的危险,在这跟她说话。“哎,我发现你头发又长了。”他笑嘻嘻的撑肘在门柱旁的木条上,在逗她说话。巡逻队的5个人刚刚从他身后不远处经过,都奇怪的看着他怎么还不回去睡。但他们也有他们的任务,要在硕大的营区巡上一圈又一圈,自然没时间停留。不过季雨远看怎么觉得5人中有个较熟悉的身影?

    部队里男女兵全都短发,男生全都短得要死,几乎贴近头皮的那种。把所有的帅哥飘逸的碎发、迷人的刘海全部扫得一干二净!好不好看也都现了形,只是没了头发的造型后,帅的程度真的要扣好多分。重视刘海的男生惨绝人寰的要求并未能让莫怀以心软,倒是对女生很客气,允许留到肩膀以上。于是大多数女生都在及格线上徘徊,哪怕在训练中已经有N多人的头发,掉下来挡住眼睛女生总和手去扶而影响训练的,莫怀以也没有说过。让女生留不长不短的头发,保持那在穿了统一军装后残存的一点点女性魅力,季雨由此再度怀疑莫怀以似乎总想撮合他们这帮人似的。不过说实话,对比秦娉妍和大多数女生,她的头发真的长得蛮快的。想不到今天被他看出来了。每次季雨都狠心把头发剪到头根下面一点,但很快它又蹭蹭蹭的如野草般拉长。部队里剪头发不用钱,不过季雨如男生一样的频率去太多次也不好意思。有一次刚出来,还碰见程宇和佟方!真是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男女生都是得在那个极爱唠哪的剪子大叔在剪的吧,有人排除的时候他也一点不会放过揶揄每个个的机会。像季雨这种闷闷羞羞的,是剪子大叔最爱逗的。可能她下意识里不想在程宇和佟方面前被大叔挖隐私吧。

    季雨跟范增辉尽职尽责的各站在大门的两旁,头顶有一盏惨白的“锅盖灯”点着,半夜2点,后山树木里的风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冲下来,只有黎世洪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他也不想总唱独角戏,但这女的话好像比程宇还少?他的失败感不减反增,反而在2点半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独角戏”中,“哎,季雨,你别老不吭声呀,我知道你是贵州人,说说你家乡怎么样?你老家是不是那种电视里,山里面,住在一条小河旁边的呀?”季雨默默的扫了他一眼,老大,我家住的是贵阳,不是农村,也不是少数民族聚居地。虽然是城乡结合部,但她也是在城市长大的,都懒得回答他的无聊问题。在她抬眼的时候,又发现夜巡队又转到粮仓这边来了,打头的是程宇。有人在叫黎世洪,“老黎,你怎么还不走,小心等下莫老来捉你!”

    黎世洪回头打哈哈,“山脚那边这两天总有怪味传来,你们还不快点去看看!”接着又回头看季雨。而那群人,在黑沉沉的夜幕中,渐渐隐去。黎世洪终于注意到她的眼光一直在跟随着那队人,关注点自然是5个中最前面也最玉树临风的那个吧!他有了点怒气,等她收回眼光,再度跟范增辉老僧入定般立得直直的。一阵猛风刮过,季雨突然打了个喷嚏,黎世洪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忽而就心疼起来。再念起她今天焉焉的样子,他狐疑,是不是女人每个月最麻烦的那几天来了?然后就脱口而出,“你买‘那个’会不会不方便?”这里什么东西运来都太不方便了,整个17835那么多女人,够不够啊?季雨疑惑,终于肯看他,“什么‘那个’?”黎世洪一副“你也太蠢了”的样子,“卫生巾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