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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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行李就只剩一支萧一张琴了,少得可怜,其实这两样东西价值也是不菲,虽然谈不上价值连城,却也值几百两银子,燕书九当初为了给燕丹寻这两样东西就费了百般周折,花了不少银两才托人买到,据说此二物俱是自古代皇陵中挖出来的宝物,年代之久远足以称得上是古董。幸而那偷盗之人不识奇物,这才漏掉了让我们有点可拿的行李,日子实在撑不下去时,变卖来也可以度日。

    背好琴,我正要走,却见店家老伯的孙女提了一小包东西过来,“姐姐,这还有几个馒头,你留着路上吃,从这到京城也还有好几里的路程,走快点的话你们天黑之前定能赶到。”

    “京城?”我脑袋一阵轰隆,从燕家跑出来,我们就是要避开卢伟雄的爪牙,离京城越远越好,卢伟雄在皇宫里当太监,这儿可算作是他的地盘,如今逃了这么多天,逃来逃去竟逃到人家手掌心里来了。我晕!

    “是呀!姐姐,你不知道吗?”小姑娘看起来很天真的模样。

    “哦!谢谢你,”接过那袋纸包的馒头,我晕晕乎乎地走上去赶上燕丹,把这事告诉了她。

    “那你说怎么办?”燕丹没有主意了,她见识过卢伟雄的手段,要真被他发现行踪,到时只怕难逃一死。

    我茫然地看着燕丹,摇摇头。诺大的事,关乎生命,稍不慎就得到阎王爷那报到,我岂敢随便拿主意?我知道燕丹着急,而且她一急脑袋就不灵光,可是她的生命让我来作抉择,我也很为难。如果我出了主意,那燕丹今后的安危我就得全全负责,如此重的责任我肩膀还太窄,我扛不起也不敢扛,所以我只有沉默,默然地跟着燕丹向前走。

    地上的枯草被我们漫无目的地贱踏着走了很久很久,随着我俩心情的凝重,周围的空气渐渐地变得死寂。

    天色已暗下来了,周围还是没有人家。

    突然,燕丹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我的脸,道:“子西,你说,我们敢去京城吗?”这会为了生命,我们都忘记追踪钱的事了。

    望着燕丹诚挚的脸,我很想帮她,可我还是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燕丹急得一把抓住我的双臂,“你什么意思嘛?到底是能去,还是不能去?”

    “可以去,也可以不去,”说出这话,我自己都想喷饭。

    燕丹一甩手,“你这不是废话吗?真是问了也白问。”

    “阿丹,你爹娘不在身边,你应该学会自己拿主意了,”我总算说了句有质量的话。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爹娘不也是拿姓卢的太监没办法吗?”

    “这倒是,那我们还是去京城吧!”我不忍心她再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着方向,于是大胆地说了出来,但这话自我嘴中吐出后,我心下也害怕。

    燕丹不解地望着我,“怎么说呢?”据多年的了解,她知道我一定有原因。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卢伟雄在京城,但我想他不可能想象得到我们竟敢来京城落脚,他既然想象不到,那我们就去做,”推想下来,我也有一些把握。

    燕丹双目转了转,道:“他要是想象到了呢?”

    “那我们只有赌一赌了,其实,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在这里没人认识我们,如果我们自己不说,那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是从燕府出来的,既然没人认得我们,也没人知道我们的底细,那我们还怕啥呢?你该知道,在燕府也很少有人知道你叫燕丹。”燕书九保护燕丹的方法独特异常,燕丹仿佛是他饲养的宠物,整天被关在大宅院偏西的四合院里,大门不得出二门不得迈,即便出去也随时被一个老妈子看着,丝毫没有一点个人的空间。并且在燕府她的四合院被视为禁区,任何人不得靠近,即便见着燕丹也得绕路远行,违者统统赶出燕府。如此种种奇特之举,燕府人人心犯疑问,却无人敢吱声询问,因为燕书九与燕夫人对这事都特别敏感,稍被人提及,他们便会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爆炸,因而要想在燕府混下去,谁也不敢吐出半点与燕丹有关的事,久而久之,人们对关在四合院里的姑娘也渐渐地陌生起来。

    燕丹回味几遍我说的话,点点头道:“照这样说,那我们岂不安全得很?”

    “暂时是这样,这都是拜你爹娘所赐,”我这时不得不承认燕书九的高明了。

    燕丹想了想,还是有些疑虑,“和我们一起出来的马夫他知道吗?”

    我沉吟一阵,道:“以你爹的先见之明,恐怕他知道的也不多,”我的推断不无道理,在燕府了解燕丹最多的大概只有我。我是她家专门买来伺候她的,每天基本上寸步不离,也基本上难腾出空去玩,不过,不是我想寸步不离,而是她太孤独了根本不想我离寸步,因为我在当她跟屁虫的同时,我也是她唯一的玩伴,除了我以外,她再没有可说话的伴,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敢得罪我,生怕我一生气就不理她了。作为主人,她确实活得够窝囊也可怜,今次虽说是出来逃命,倒不如说她终于得到了解脱。因而,惶恐之余,我们还有一份飞上广阔无垠的蓝天的自由与安逸。

    “不管了,咱们就去京城,”燕丹下定决心后,一下如沐春风,道:“管他知不知道,心太多反而畏首畏尾,一步都不敢走了。”

    我很赞成燕丹这种放手一搏的爽朗,道:“你总算开窍了。”

    “死丫头,你脑袋才开窍呢!”燕丹斥责我一句,看看天色,“讨论了半天,没想到天都快黑了,看样我们是赶不到京城了。”

    “阿丹,赶不到咱也得赶快走,这里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要想也没办法可想啊!最好是能遇到有人住的地方,”我二人于是加紧脚步快走。

    前面的路不管是荆棘林,还是一马平川,我和燕丹既然做了决定,那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在对待问题上,我们有很多年少无知的成份,也有很多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气,所以不管卢伟雄有多可怕,在我们心中,他都不过是个太监而已,要想斗他,绝不会没有办法。而且他不认识我们,逃过他的魔掌,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我是平白无故地套入这些纠纷中的,燕府的事本与我无关,但有些事不管我愿还是不愿,我都主宰不了我的命运。生活中有很多事无论你想做还是不想做,都是你必须做的,你想选择时有可能无法掌握,当你能够掌握时,却又不一定有选择的余地了,所以生活常是无奈的。

    顺着大道,我们走得脚都磨破了,天黑时,还是没能赶到京城,一路上我们甚至没有遇到有人住的地方,唯一能够安慰我们的就只有昏暗的光线中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一座破庙了。这庙显然已年久失修,烂得千疮百孔,仿佛一个孤独垂暮的老人,已贫穷到衣不护体的地步,望之不觉令人怜惜。

    这地方似乎就只有这座破庙能给人落脚,因而踏进庙中,就让人立即看出了曾有人住过的痕迹,而且最令我高兴的是还有一堆没烧过的柴,我最是怕黑,有了这堆柴就不用担心了。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儿将就一夜了,”燕丹扫出一块地方,就地而坐,并示意我在她旁边坐下。

    点起柴火,感受到一丝温暖后,我方坐下,拿出之前茶店小姑娘给我的纸袋,递给燕丹一个已在变硬的馒头,道:“看来我们只能用这馒头将就一顿了,”我学着她的口气说话。

    燕丹“呵呵”一笑,“想学我,下辈子吧!”

    “我才不学你,”想起她那一大扎银票全被人偷走,我忍不住有些懊恼,“学你没好处,那么多钱都被人偷了,不值得人学。”

    燕丹口气有些冤枉,“我也不想要被人偷啊!”

    “我之前要你分给我一点保管,可你还怕我打你钱的主意呢!这会好了,等着饿死吧!”

    燕丹摇摇我右臂,“那怎么办?子西,”她比我小了两岁,总是会想要对我撒娇。

    “去去去,”我肉麻得起鸡皮疙瘩,“怎么办?用蒜拌呗!”老实说我有钱,燕夫人给我的二百两银票我保管得非常好,可为了报燕丹疑心我的仇,我决定要让她吃吃苦。

    “可是,子西,我即便把银票给你保管,那不同样也要被偷吗?”

    “瞧你笨样,你以外我会像你一样把钱也放包袱里吗?”我的确不会那样做,出门在外,我若连这点心眼都没有的话就算是白活了。

    “那你会放在哪呢?”燕丹天真的目光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我……”差点说了出来,幸而及时嘎住,想试探我?门都没有,“我不告诉你,”瞧她扫兴的模样,我忍不住想笑,“你若能给我点银票的话,我就藏给你看。”

    燕丹一下泄气,“这不是废话吗?银票全被偷了,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还拿什么拿?”她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看了半响,脸上突然布满伤感,“子西,我一分钱都没了,你会离开我吗?”

    我被她问得愣了愣,诧异道:“难道我是知道你有钱才跟着你的吗?”这猪!把我看成什么了,好像我和其他人一样也是个见财眼开的小人似的。

    燕丹也是一愣,“那倒不是,我是怕我现在没钱养你了,你会不理我自己走人。”

    “你养我?哈哈哈……”我忍俊不禁,一下失笑出声。我是让她养着的?我第一次觉得燕丹原来这么可爱。

    “呵呵!”燕丹满脸笑意,经我一提,她也发觉了自己的语病,但她并不收口,“我这才发觉我原来一直养着你耶!”

    “切!省省吧你,你还不知是被谁养着的呢!”自己一分钱不会赚,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脸皮真够厚的。

    “反正不会是你,”玩笑过后,燕丹又回到了正题,“子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答什么?”我差不多都忘了她的问题了。

    “你会离开我吗?我现在只有你了,你要是离开我的话,我就不知该怎么办了,”燕丹小心翼翼地询问,目光中满是希翼的神情,显然对我的去留她甚是看重,若是得不到回答,她定是难以释怀了。

    我知道她的死心眼,于是为了让她相信,双眸凝视着她,道:“不会,”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言简意赅,绝对胜过千言万语。

    “子西,”燕丹激动得冷不防一下抓住我的手,紧紧握着,“谢谢你!”

    “瞧你激动得,这都是我该做的,”说不清什么原因,被她抓着,我竟然有些心慌得适应不过来,仿佛呼吸都有些受阻了。

    “只要不离开我就好,”燕丹破涕为笑。

    我觉得我心动得乱七八糟,燕丹是个女孩,我怎能有此污浊不堪的想法?我在心里埋怨自己之时,无意中轻轻扒开她,表情似乎也跟着变得别扭起来。

    “怎么啦?”燕丹也觉察到了我的细微变化。

    这更令我难受了,我忙侧过头去避开她,望着火堆上跳动的火苗,冷静的整理了一下心情,道:“没什么!”

    燕丹怀疑地凑头过来细细看着我,“子西,你不会才说就反悔了吧?”

    “不会,我哪能这么快就反悔啊!”

    “那么说你以后会反悔了?”燕丹语声急促,紧张得复又抓住我。

    “不会的,别担心,”真是幼稚得可爱,为一句话也计较成这样,“不过——”我把语声拖得长长的,故意吊她胃口。

    “不过什么?”她果然急不可耐。

    我笑了笑,一扫刚才难以见人的感情,道:“不过等以后你嫁人了,我总不能老跟着你吧?”

    燕丹撇了撇嘴,俏脸微窘,“我才不嫁人,即便成家了,你也得跟着我。”嫁人和成家明明是一回事,但燕丹却分得很清楚。

    “才不,”我语气不容置疑,目光中也露出自信的光芒,“我会努力的存钱为自己赎身,”我一刻也没放弃过对自由向往。

    燕丹放开我,明显地有些难过,“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在一起吗?”她只知道此刻不能没有我,竟没把眼光放远点去看。

    我摇摇头,“不讨厌,从没讨厌过,不过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比她大了两岁,我确实比她懂得多了,看来那两岁的饭不是白吃的。

    “切!”燕丹拿馒头敲了一下我的头,“什么都推到以后再说,等到了以后看你还能怎么推,”说完安慰肠家似地吃起馒头来。

    我躲避不及,揉了揉脑袋,“阿丹,打人不能打脑袋啊!把我打傻了呢?”

    燕丹嘻嘻一笑,“打傻了才好,打傻了我就不用担心你会离开我了,呵呵!”

    我哭丧着脸,有些无奈,“打傻了你就真得养我一辈子了。”

    “没事,傻了好,”她还是那副坏坏的笑,看她那副德行,我直想一拳揍上去,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上司的份上,这种冲动真的很难忍住。

    纸中的馒头都有些发硬,咬在口中干燥得难以咽下,看了看火,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办法在火上烤了烤,总算饱餐了一顿。

    “子西,”燕丹目光深邃,神色略有伤感,“你说我爹娘会有危险吗?我们就这样逃了,我好担心他们哦!”

    我知道燕丹担心,可是安慰的话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分析了一下整件事的过程,我道:“老爷和夫人该是有惊无险,卢伟雄放出的话是要燕家绝后,他那人一向变态,自己没有后代,估计也是想要看你爹娘无后后难受痛苦得死去活来的模样。所以我想只要你们三姐妹都活得好好的,他暂时就不会取你爹娘的性命,如果你爹娘先死了,那他的阴谋就不会得逞,以他变态的心理,这种事他还不会干。”

    燕丹想了想我说的话,说:“希望如此,”转过头来盯着我,目光中隐含担心,“那我们走的时候,大姐和二姐走了吗?”

    我沉吟一阵,茫然地摇摇头,“不太清楚,好像老爷和夫人特别的重视你。”

    “为何特别重视我?”燕丹也奇怪了。

    我盯着燕丹瞧了许久,还是没能弄清楚是何原因,按传统来说,绝后应该是要令燕家没有儿子,可是燕家本来就没有儿子,何来的‘后’可绝。

    我还没理清思绪,却见燕丹摸摸脸颊道:“子西,我脸上脏了吗?”

    经她一问,我霎时惊醒过来,不自然地嘴角一勾,“没,没什么!”

    “那你怎么看着我发呆?”燕丹脸上有一丝羞涩之情。

    “我,有吗?”我窘迫得抓了两把柴丢进火里,以此来掩饰我的尴尬。

    “你在想什么?”

    幸而燕丹没有追问,不然以我那白痴般的表情,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我也没法回答燕丹的问题,只说了个“我”字便接不下下文了,相处了十三年,我竟然怀疑她的性别,我好混蛋哦!

    “对不起,阿丹,”有了那想法后,我不禁不住地在心里埋怨自己,而且对燕丹还有浓烈的抱歉心里。

    燕丹莞尔道:“对不起我什么呀?”

    我恍然大悟燕丹并不知道我的想法,于是窘然一笑,道:“就是那,那个,没,没什么了,”我根本说不出口。

    “呵呵!”燕丹一拍我肩膀,“你不会告诉我因为所以自然有道理吧!”

    我狡黠道:“还真是那个意思,阿丹,你脑袋变聪明起来了嘛!”

    燕丹嘴不饶人,“什么叫我脑袋变聪明起来了?我脑袋本来就很聪明,还需要变吗?猪头!”

    “你才猪头!”敲了她一个响头,我忙跳开,站在远处,两手叉腰,得意地朝她笑。

    按习惯,她会跳上来追着我打,我才会有先见之明地跳开,可她这次竟然不动,伸了伸懒腰,哈欠连天地道:“以为我会报仇吗?困都困死了,懒得理你。”

    我撇撇嘴,无趣地回来坐下,岂知她手一揽,一下圈住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来,只听她贼笑道:“怎么样?你总是要败在我手中的,哈哈!”

    “你耍赖,”我很是不服气。

    “懂不懂,这叫做反间计,”燕丹洋溢不住的骄傲。

    “什么?”我拉开她的手,嘲讽道:“反间计是这样的吗?”

    燕丹故作高深道:“说你学问浅吧!你还不信,看来以后我得多教教你。”

    对此,我嗤之以鼻,“说别人教我我还信,你教我?省省吧!我学的那一箩筐,你还不知道能懂几个呢!”

    燕丹被圈在四合院时,燕老爷和燕夫人怕她闲得无趣,找了一批又一批的夫子去换着教她学这学那,巴不得她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以至于她每天的时间都填得满满的,丝毫不得空隙。学得多了,也逼得她学得烦了,她于是就把所有问题都交给我,什么练字丹青弹琴吹箫,仿佛我这是垃圾桶,一股脑儿的扔过来,也不管我能不能学得懂,硬是逼着我给她过关。想我也没多大艺术细胞吧,可是被她逼得紧了,竟然硬生出了几个。但我那时日子特别的不好过,级别比燕丹低,所以我得听她的话,她学得烦了,气往我这儿撒,我帮她学得不好,作业交到老爹老娘那儿不过关,我又得充当她吼骂的对象,幸而和她的那段历史生涯中,她除了这点对我不好,其余的都好得超乎寻常,我于是也大量,不跟她计较。若不然,我岂不和她整天横眉毛对绿眼睛的难以相处。

    戳到她的短处,我想她应该难言以对,哪知她脸皮厚得吓人,“你别小看我,虽然没你用功,但我敢保证,我丝毫不比你差。”

    没我用功?什么呀!这种话亏她也说得出口,好像我用功是我自愿的一样,我瞪大双眸,狠狠地瞅着她,“哎!你也不怕被话给呛死啊!也不想想你比老虎还厉害时的模样,人不大却老欺负人。”

    燕丹露出她那一贯气得死人的笑,“欺负你好玩呗!”

    想起她那时对我毫不留情的手段,我不禁恨得牙痒痒,拳头在她面前一比,“你很欠揍耶!”

    燕丹不为所动,像是吃定我了,闭目朝我肩上一靠,“困死了,我要睡了,要揍你就揍吧!”

    我胸中憋了一口闷气,恨不得一拳扔上去,给她吃个大大的荷包蛋,可是看她睡得安详的样子,却又不忍心,我无奈得不住苦笑,都是心软惹的祸啊!

    庙外,寒风飕飕地刮着,仿佛刚自地狱大门里狂奔出来,有些放肆,又有些凄凉,传到庙里时,不禁令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