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条挑拥挤堵塞的街道,两旁乱七八糟地摆放着无人打理的废品。布满铁锈的电扇、右脚掉漆的古朴外形沙发、最突出的就是有一人高随意摆放在街道中央的大铁桶。既然如此突兀地摆放,也无人会来搭理,亦或是从未在心里想过这个街道。视而不见后,笔直地向前走去,这条街,就这么,无形地消失在了人们的面前。
这个城市繁华且前卫,充满了魅力。不过即便是再繁华魅力,它的背后,也有被暗夜所笼罩的地方,这个地方,不远,可能你一回头,就能看见,它只是一条不足百米的古街道。
那条街,笔直,从头可以看到尾。它没有具体的落地点,只要你的心中充满愤恨,它就会出现。
不管是何时何地,它充斥着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它被人们称之为——黑街。
凌晨一点整,在黑街里,唯一没有发亮的那盏霓虹灯下面,停伫了一个人影。因为街道显得很是暗淡,故而除了从身形上出那人是女人之外,实在是无法再做出多余的揣测。
“哐——当。”
突兀的踢罐声,在这片宁静之下,显得异常的清晰,就连心也为之一颤,一种心悸,充斥大脑。
罐头从街头滚到了巷尾,从地上激起了细如粉的微尘。
那个女人的脚步声显得缓和,有节奏地走至街中央的大铁桶面前,停下,头,左右转动,定格在一点。
脚再次弯曲,直直地定向那一点,脚下一个踹飞动作。
“哐——哐。”
比先前响动声大了十倍有余,激起的尘土形成了一道薄雾,飘浮在了街道中央,好像是一层保护膜。
那个铁皮桶子,即使是里边这无一物,起码也有三四十来斤,竟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踹飞到了街道边,堆放得整整齐齐。
平常时候,黑街上是无人的,故而现在,黑街上面,竟然还会出现一个女人,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不得其解。
过了半晌的工夫,从远处慢慢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想必应是一群人向这边赶来。
那人向发出声晌的地方看了一眼,脸上被罩在暗处,还是无法让人看清楚她的表情。她先是停顿了片刻,然后就慢慢地向前踱步,踱了大约只有五秒钟,她又停了下来,低着的头,定然地看着脚下被压扁的矿泉水瓶子。
看她的模样,竟然好似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将脚下的瓶子踹飞,还未等她想明白,自她身后就了现了那群人的身影。
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一时之间,叫嚣声响成一片,像极了菜市里的砍杀讲价。
两方对峙,倒像是有些纠葛。
“雀狩,你今天别想跑。”中间那个身着黑衣外套,眉宇间扬着愤怒的男子应该就是那群人的头儿,不过他边说话,边向后缩的行为却让他少了那么一点儿气魄,跟他话中的狠绝,有些不相符合。
女人转过身去,面对他们,街道两旁的灯照在她的身上,从她身后,拉出了两米长的影子来。
这是一张略显俊秀的脸,没有女子的娇柔,反倒有些男子的英气。眉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翠红。
她原本微眯的双眼倏地张开,眸中突闪而过的锐光,摄人心魄,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惧意。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迫人的寒气,黑衣人觉得脚下更是趴软,再次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叫我?”朱唇轻启,吐出英气的嗓音,女人的脚在地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不知何时,那个矿泉水瓶子已被她用脚再度移致了面前,秀眉一抬,意有所指地扫视着前方,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母狮。
“你……你将袭哥打成了残疾……”可能真是被女人的气势摄住了心神,黑衣人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双眼中的惧意,还没有消褪的痕迹。
“袭哥?”雀狩眉头一蹙,她认识这样的人吗?除非他说的是袭相泽。不过,袭相泽什么时候混起帮派来了,“你说的不会是峰宇集团现任理事长,袭相泽吧!”
袭相泽,一个堂堂的大集团的掌事者,婚事在即,她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虽然她跟他之间,是有那么一点儿的私人关系,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说他被人打成残疾?”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袭相泽可不是那种能轻易被人打成残疾的男人,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
“你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在装蒜,除了你有这个本事之外,还有谁敢对袭哥动手。”黑衣人被激起了愤怒,气得上前走了两步。要不是被身边的小弟看到后,机警地将他拉着,怕是要冲动地向雀狩冲上前去。
“呵……有本事的人多了去,我跟他只不过是男欢女爱一场,都是各取所需,怎么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雀狩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嘴角因为他话中的含意,显得稍微有些僵硬。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暗影,因为女子的话,浑身起了一阵颤动,他的怒意,隐藏在黑暗的街巷内,看不清楚。
他隐藏得很好,好到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在什么地方。
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了那个挑衅的带头人。
“你不要再狡辩了,想不到你竟然是黑街的主事者,要不是齐思贤告诉我们,我们怕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平凡的女人,身后竟然还有这么一大股的黑暗势力。”
预料成真,这群人果真知道她的身份,不过这个齐思贤,如果不出她的意料的话,她就是袭相泽的另一个“女性朋友”,对外公开的一个女人,好像还是袭相泽未婚妻的好朋友?这么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你们就这么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话?”鄙夷地扫过对面的男人,雀狩心中闪过凛冽的杀意,知道她身份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应该是被她突然提出的问题呛住了思路,对面一阵无语。
雀狩轻挑眉,一切的事情,显得有些明了,应该是那个名叫齐思贤的女人想除去她这个跟袭相泽有过关系的女人。不过,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齐思贤竟然知道她的身份,看来她回去得好好地查查这个女人。
“你怀了袭哥的孩子,所以想跟袭哥结婚,可袭哥不肯,你就下了狠心,将袭哥打成了残疾。”黑衣人双眼一亮,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呵呵……这不会又是那个女人跟你说的吧!虽然我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得知我怀孕的事的。”雀狩的脸上笑得越加甜腻,如果是熟识她的人,应该就会知道,在她这个表情下,还从未有活人出现过。
“是又怎样,你总算是承认了。”黑衣人显然是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处境的危机,挑衅地再度上前。
雀狩低下头,发丝一缕缕地向下滑落,有种慵懒的美,显现出来。没有人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如果看到的话,相信那个黑衣男人就不会那么嚣张地对着她叫嚣才是。
一种杀意弥散在白净的脸上,让她原本英俊的脸,显得有些诡异。
“看来,你们今天是不想就这么离开了。”如九天吟唱,声音显缓,一字一字,吐得清晰明确。
还有一个疑惑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就算齐思贤想陷害她,那也用不着将袭相泽打成残疾。唯一的可能就是,袭相泽果真被人打得不能动弹,不过下手的人,应该不是齐思贤派的,齐思贤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她铲除。可能让她那么急切的原因还有一点,雀狩嗤笑,淡然地扫过微隆起的肚子。那个女人怕的可能就是她会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袭相泽跟她结婚罢!
不过真是觉得有些可笑啊!原来再如何聪明的女人,只要陷入了感情的泥沼里,双眼就像是被迷住了视线,看不清是是非非了。难道齐思贤认为,就这么几个人,就能将她怎么样?如果她真这么认为,那自己对她,还真是有些失望。
“雀狩,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是休想轻易地离开黑街。”
黑街的灯,有些息黯,就像是在呼应女人似的,一明一暗,一显一弱,将对面的数人的心,一提一放,让人心中产生一种十分恐惧的感觉。
“离开?”雀狩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无知的人,嘴角勾起的笑,十分的扎眼,她摇头轻叹,这群人呐!真的是无知,让她心中升起厌烦,不想搭理。
迈开脚步,转身,她脚步稳重地向街头走去。
“站住,雀狩,你给我站住……”在她身后,被她的鄙夷气疯了的黑衣男人,像狂牛一样向走着前方的雀狩冲了上去。
他的脚下,浮动起尘土,像花粉一样,乱迷人眼,他的愤怒,在黑街里,像是被激发了潜在力量,逐一的爆发,这是一种念,比怨念更猛烈,更跌宕。
气势如虹,好像夜昙花的绽放,只一瞬间的迷人眼球,一瞬间过后,如同枯萎的花,凋零散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