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芜拿起几本账簿,扔到了两个管事的脚下:“是我辜负了伯母的信任吗?是我一开始不信任你们吗?恩——”
“薛少爷,这些账簿都是我们的心血,是我们一笔一笔认真写下来的。薛少爷随随便便就说是假账,就扔到我们面前,这不就是对我们的不信任吗?”
尽管不敢看薛衡芜的眼睛,尽管他们心里有鬼,但是他们还是强词夺理,孤注一掷的不肯承认拿上来的是假账。
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只顾着读书的书生,能从这些复杂的账簿里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些都是他们精心编出来的,没有一丝的破绽,所以他们很固执的坚持着没有做假账。
“都是真的账簿?”薛衡芜嘴角浮起冷笑,再问了一次,管事的和伙计都齐声说道:“回薛少爷,都是真的账簿,小的们不敢拿假账簿来给薛少爷过目。”
薛衡芜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抬脚随便的踢开了一本账簿,在管事和伙计狐疑的目光里,就看到那本账簿是崭新的,竟然还有没有完全裁开的连页。
两个管事的脸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了,他们频频的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珠,却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他们竟然会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管事的不由的抬眼偷偷的去看薛衡芜,在接触到他冰冷的嘲讽的目光之后,立刻低下头,什么辩解也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在心里说,为什么薛夫人会派这个精明的书生过来查账,而不是刚才出去的大喇喇的薛家大爷——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薛蟠呢?!
“我不用在详细的解释这为什么是假账了吗?”薛衡芜不慌不忙的说道,管事的连连摇头,都是一脸的挫败。
“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虽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你们却忘记了,虽然我薛家是书香门第,但是并不是读死书的书呆子世家,否则只凭你们这些愚蠢之辈,早在几十年前就把薛家给掏空了。”
薛衡芜冷冷的说道,让管事的和伙计都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我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学的第一个字就是‘商’,之后虽然不插手薛家的商业,却在空闲之余一点也没有落下,有关‘商’的知识。现在你们想用假账来过关,却也办不到!”
“薛少爷,我们知错了,请薛少爷饶过我们这一遭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管事的跟伙计扑通一声都跪下来,苦苦哀求着:“薛少爷,请你不要把我们赶出去,求你了!”
等管事跟伙计们哀求了片刻,薛衡芜方重坐到椅子上,对他们摆摆手说:“起来吧,既然你们知错了,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你们再不安守本分,妄想从薛家再捞取钱财,我定不轻饶!”
“是,是,小的们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管事的跟伙计们,连连叩头保证。
“之前你们侵吞的,我就不再追究,但是今后若是你们手脚不老实,我必定不容情,你们可记下了!”
薛衡芜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管事的跟伙计,让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异议,都连连说道:“是,是,小的们记住了,记住了。”
“好了,你们留下看铺子的,其他人都回去吧。”薛衡芜站起身,随口吩咐了一声,就扶着莺儿离开了恒舒典。
等薛衡芜离开好一会,管事的跟伙计方才慢慢的站起来,他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天!这位薛少爷真是厉害,刚才他的目光扫过来,我就是一身的冷汗,哪里敢说一个字了。”
“好了,好了,留下两个人看铺子,其他的人都散了吧,以后要小心了。”一个管事的说道,其他人都点点头,遂散了。
“小姐,你为什么不撵了他们,还要留他们在当铺里呢?”莺儿不解的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初来乍到,即使撵了他们,找来的下一批也无法保证,就不会伸手窃钱。”薛衡芜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说道:“我已经给金陵的老管事去了信,过些日子他就会重新派过来可靠的管事跟伙计,到时候再撵了他们去。”
莺儿眨眨大眼睛,哦了一声,对薛衡芜说道:“小姐,我去叫马车。”
薛衡芜站在路边等着,莺儿小跑到停放马车的地方,不一会就带着一辆马车过来了,在薛衡芜就要登上马车的时候,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她们身边奔驰而过,薛衡芜就看到了记忆里很熟悉的那个人的侧脸。
“水麟——!”薛衡芜低低说道,她不会错认的,就是在前世出现,导致她穿越了时空,然后又在栖霞寺相遇的水麟。
“莺儿,快上车。”薛衡芜快速的登上马车,又拉了莺儿一把,急急对车把式说道:“追上前面的那辆马车,我给你双倍的车钱。”
车把式应了一声好,遂甩动马缰,驱赶着马车往那辆马车奔去的方向疾驰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