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注定只是综合二处的蚁王或蜂王,因为当我面对彭国梁时,我也只是只普通的蚂蚁或蜜蜂,甚至面对肖福仁时也是如此,这一点不光我意识到了,我们全处的人都意识到了。因此人人都想挤走我,因为只有挤走我,他们才能离真正的蚁王或者蜂王近一点。
最开始行动的还是许智泰。我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当人们得到了面包以后,还要解决崇拜谁的问题。综合二处的人总不能崇拜我吧,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处长只能拜倒在权威脚下,怎么可能成为权威本身?在全处同仁都出国巡游一圈之后,我发现他们向往高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最让我寝食难安的是,欧贝贝告诉我,许智泰最近和彭副市长吃了顿饭,这顿饭竟然是在好世界吃的,要知道只有彭副市长最重要的客人才在好世界宴请。欧贝贝告诉我这顿饭只有四个人参加,彭国梁、胡占发、许智泰和一个神秘的老男人。之所以称为神秘的老男人,是因为此人已经年过半百。胡占发既是彭副市长的秘书,也是一个拈花惹草的色鬼,欧贝贝从他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并不奇怪,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神秘的老男人是谁?他与许智泰是什么关系?彭国梁为什么屈尊宴请他?一系列问题搅得我寝食难安。
本想让欧贝贝再探探胡占发,但我作为一处之长却不好开这个口。要知道欧贝贝是个心中藏着一个天堂的女人,我除了一点小恩小惠什么也不能给她,我不是见了漂亮女人不想云雨情的男人,我甚至想,给老领导当秘书那五年如果喝的不是自己的尿,而是欧贝贝的尿,一定是人生最美的享受,我的每日尿饮感悟一定会成为千古绝唱的美文。然而,欧贝贝越是在我面前妩媚娇俏,我越是装作柳下惠在世。车尔尼学夫斯基说,革命者为了锤炼意志睡钉板,我心想睡钉板算什么,有本事在欧贝贝面前站一站什么想法也没有,那才叫真意志呢!我每天就是顶着这么大的诱惑,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一晃我都当了两年处长了,虽然再也没有每日喝尿的痛苦,却有一种死海茫茫不知何处是彼岸的迷茫,处里的墙上挂着一个圆型的石英钟,每天我看见它就觉得像一个白色的洞,像一个陷阱,我每天看它时,都觉得自己正在陷进去。我又觉得它像一张脸,这张脸喜怒无常、变化多端,但总是围着处内几个人的脸变化,有时变成许智泰皮笑肉不笑的脸,这是我最讨厌的一张脸,因为他有可能变成哈姆雷特的叔父;有时变成黄小明充满阳光的脸,这是我最嫉妒的一张脸,因为他总是透出一股高贵的傲气;有时变成欧贝贝娇媚可人的脸,这是我最想入非非的一张脸;有时变wWw.成朱大伟貌似单纯的脸,这是我最可利用的一张脸;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像我的一张脸,一张喝过尿的脸,一张像钟表一样摇摆着的脸。其实这个石英钟更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看着我们的内心世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