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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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沙……沙……远处竹林传来微微的沙沙声。

    ……

    夙瑶在原地怔怔的站了半天,缓过神来,恍惚觉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唇。她有些迷惑,看看周围,又抬头看看那树梢上的桃花,只见它们依然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着,微微摆动。

    夙瑶自嘲地轻轻笑了笑,摇摇头,甩掉心头奇怪的感觉,看看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自己出来很长时间了吧。于是转身回府。

    看着夙瑶渐渐走远的背影,树林远处一名双手端剑的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看了看夙瑶消失的方向,转身询问道:“龙王陛下,这……”

    这时,从他身旁走出一个人,正是刚才夙瑶遇见的黑衣男子。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夙瑶消失的方向,“裴璇,我自有分寸。今日之事,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裴璇领命。”不再多话,他知道王已经对夙瑶施了忘却咒,刚才陛下情不自禁的一幕她是不会记得的,但他裴璇看见了就不会忘记。有幸跟在王身边一百多年,从没听王提起过有这样一个人,今日却见对她有如此深情爱恋!裴璇知道人神不可通婚,而且王上已经有了王妃,既然王说他有分寸,那么裴璇就相信王。

    “走吧,我们已经耽搁了。”

    “是。”裴璇不再多想,端着剑,跟在龙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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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瑶一进府,就看见玲珑和一位老者,一前一后往外走。那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精神矍铄。夙瑶想,他就是玲珑提过的管家黄伯吧。于是走上前去打招呼。

    玲珑一见夙瑶,调皮地跑过去拉着她来到那老者面前,“黄伯伯,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夙姑娘,夙瑶。她来好几日了,您还没有见过她呢。夙姑娘,这位是黄伯伯,府上的管家。”

    夙瑶赶紧施礼道:“夙瑶见过黄伯。”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非常秀美,整个人的气质温婉端庄,一看就知道出身高贵,但是她刻意掩饰的眼神似乎又透出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干练。见她施礼,朗声说道:“夙姑娘不必多礼。前些天老夫下山办事去了,昨日一回来,玲珑这丫头就跑来跟我说你。看得出来,这丫头挺喜欢你的。”

    夙瑶低头,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这个老者看穿了,看来这黄伯可不是等闲之辈,不然恐怕也做不了凤凰山主人的管家吧,“玲珑人如其名,真正是心灵手巧,我也很喜欢她呢。”说着像大姐一样搭着玲珑的肩。玲珑还是不太习惯夙瑶有些时候的动作,腼腆的笑着,从小可没人这样搂过她,感觉很奇怪。

    这时夙瑶宠溺地伸手刮刮玲珑的鼻子,佯装生气的低声责备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许再叫我夙姑娘。”

    玲珑吐吐舌头,“瑶姐姐。”

    夙瑶突然想到什么,转而问黄伯,“黄伯,我这样做没有坏了府上的规矩吧?”

    黄伯却哈哈大笑起来,“哪里,凤凰山本来就是一个脱离尘俗之地,何况这是夙姑娘和玲珑之间的事,何必问我的意见?今日一见,看的出夙姑娘颇具江湖人士的爽气。和姑娘的气质倒有些不相符,有意思!”

    夙瑶微笑,心里偷着乐,看来这里的人还真是斯文,自己怎么就有了些江湖人士的风范了?想起他们正往外走,于是问道:“你们这是要出门么?”

    玲珑抢说道:“我们要到山上去。瑶姐姐一起去玩吧?”

    夙瑶来了这么久,就刚才去桃树林逛了一圈,正是闷的发霉,一听这话,询问的看着黄伯。

    “要是姑娘没别的事,倒是不妨一起去。”

    三人出了府,沿着府邸后面的一条竹林小径上了山。爬了半晌,快到山顶的时候,夙瑶和玲珑实在累的不行了。夙瑶觉得奇怪,以前部门也经常组织登山,裴相志的理论是做营销体力是最重要的基本素质之一,每次她都是佼佼者,总是和裴相志一起在山顶等待其他同事,可是这次却累的不行,感觉呼吸急促,体力不支。看来这具躯体不仅仅是外表变了,从根本上都改变了。黄伯却依然精神抖擞,一边鼓励,一边引着她俩来到一块光滑的巨大岩石处休息。看得出来黄伯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夙瑶俯瞰山下,层峦叠嶂,视野极其开阔,深吸一口气,心胸顿时也开阔了不少。原来凤凰山并不是一座孤山,而是这个南北延绵的山脉中最高的一座,而他们的府邸就建在半山腰上。黄伯告诉她,山脉往南一直延伸到了海边。凤凰山脉以东是墨宸和紫雁两国。

    “青国在哪里呢?”夙瑶好奇的问。

    “离这里很远。在紫雁的东南面。”黄伯道。

    夙瑶点点头,在心中勾勒大致的国家方位,“我们登上山顶能看见么?”

    黄伯看看天空,说道:“如果运气好,可以看见墨宸和紫雁的一些边陲小镇。”

    休息了片刻,他们又开始登山。这下一口气来到了山顶,是一片平地。出乎夙瑶意料之外,她现在置身于一片蓝色的海洋。

    是一大片盛开的鸢尾花。微风一吹,远远看去仿佛无数只蓝色蝴蝶在翩翩起舞。玲珑一见就兴奋的冲进去,快乐的叫着。

    黄伯看着玲珑,眼中尽是无限的宠溺,他对一旁的夙瑶说道:“玲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夙瑶不解的看着黄伯,等待他的下文。

    “她是我一位旧识的女儿,本来家境很好,八岁时一场变故父母双亡。朋友临终前来信托我照顾,于是我把她带到凤凰山。主人心善,将她留下。最开始她很内向怕人,现在好多了。”

    夙瑶没想到玲珑有这样一段艰辛的身世,看着玲珑,“我也是真的很喜欢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继而看着黄伯,“我让她叫我姐姐,照顾妹妹不是姐姐应该做的么?”

    黄伯看着夙瑶,从她眼中真切读出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坚定和成熟。这女子太特别了。

    这时,玲珑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夙瑶就往花丛中跑。她告诉夙瑶这是主人种下的,每年这个季节黄伯伯都会带她上来照看一次。

    夙瑶强忍住心中的怜惜,微笑地看着玲珑。

    玩了大约半个时辰,黄伯带着她俩往不远处一个陡陡的山坡走去。片刻功夫,他们便登了上去。

    “这里是最高点,”黄伯用手遮住阳光,望向东面,“可惜今天有云气,看不见。”

    夙瑶顺着黄伯的方向远眺。果然有不少白云漂浮在山峦之间,还有些雾气。虽然看不见那些边陲小镇有些遗憾,但是云雾缭绕的美景仍然让她惊叹自然的神奇。

    欣赏了一会儿美景,夙瑶回头看着远处那片在风中轻轻摇摆的鸢尾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好奇怪,鸢尾花竟然可以生长在这么高的山顶,而且,这样的高度,我竟然不觉得空气稀薄,甚至寒冷。”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登山经历,即使是夏天,三千米左右的山到顶都是冷飕飕的!从云到这里的高度判断,这山恐怕不止三千米!

    黄伯笑道:“夙姑娘,你忘记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山啊!”

    夙瑶觉得这里给她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这次回来,夙瑶感觉全身酸痛的就要崩溃,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来这副躯体得好好锻炼锻炼才行。随便吃过午饭,她就倒床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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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大一片草地哦!”一个梳着羊角,大约四、五岁的可爱小女孩兴奋的跑过去。好厚好柔软,踩起来真舒服。小姑娘决定把鞋脱掉光脚在草地上玩耍。

    她拧着鞋,蹲下来,很认真的对草地说:“母后说我的脚很软,所以我不会把你们踩疼的。”然后把鞋整整齐齐地放好,在草地上奔跑起来。

    突然,她发现前面开了好多小草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好多好漂亮。于是兴匆匆的奔过去。

    扑通,摔倒了。

    没等她自己用力,一双有力的手就把她扶起来了,她不说话,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大哥哥,并不觉得害怕。

    “摔疼了吗?”男子疼惜的问。

    小女孩甜甜的笑了,“草地很软,一点也不疼。”然后煞有介事地指着膝盖,“你看,都没有受伤。”

    男子笑了。

    小女孩扑过去一把抱住他,仰起头,“哥哥笑起来真好看,跟我一起玩好不好?”

    男子有些意外。但小女孩并不犹豫,拉着他跑起来,来到花丛里。她让他坐在地上,自己就到一边忙开了,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男子微笑着,看着她在那里玩耍,渐渐陷入沉思。

    过了一阵子,小女孩背着手走到他跟前,“哥哥!”

    他回过神,看她一付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啦?”

    她咯咯一笑,好像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哥哥,送给你!”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大花环,举到他面前。

    他有些吃惊,又笑了,“好呀,谢谢你!”正要伸手接。

    小女孩一闪,不依道:“我来帮你戴!”然后站到他怀里帮他戴上。

    退一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觉得很满意。突然发现大哥哥的衣服有些皱了,就干脆跪在他跟前,认真严肃的帮他整理起来,就像平时别人帮她整理一样。

    他任凭她在自己身上折腾,只宠溺的看着她,手臂轻轻圈着,她现在整个人都在自己怀里,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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