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情绪,夏茜怯怯地说,“姐姐,那人粗鄙可怕,会不会再来…?”
“傻丫头,死人又怎能为难别人呢”,虞淡淡地说;眼睛不失警觉地顾着四周~
夏茜本以为虞只是制住了那轻薄之人,谁知只那么简单地一扭,脖颈竟已断了~!倒是个意外!茜儿却也不若普通女子那般莺莺伤怀,滴溜转着眼珠随口说,“可惜了我那珍珠耳坠,还想换点儿盘缠呢…”
虞知她所指,也不答话,跟着混杂的人群晃到一家颇为兴隆的馆子~
“晋乡…居”还没念完就让虞拖着进了店,挑了个角落的座位~
小二倒茶水的功夫,虞掐着夏茜的小脸儿,故意逗她,“只可惜那珍珠耳坠虽失了,我们这比珍珠还娇贵的小人儿也要填饱肚子啊~”戏谑一笑,夏茜真不知姐姐对于笑究竟了解到了怎样的地步;换了女装不过几日,怎能笑得这么让人又爱又恨又恰到好处的好看~
“过油肉、刀削面、猫耳朵各一碗,再来一盘莜面栲栳打包”,虞打发了小二,并不看夏茜;一眼瞥见过往的街道上两条黑影一闪而过;似是恍惚了,回想起来又有些真切;虞暗忖自己太过敏感了……
她只吃了几口,自怀中掏出一粗布小包,塞到夏茜随身背着的小包袱里;先行起身跟掌柜打听西去晋阳的渡河之路~
茜儿嘴里塞着最后一片猫耳朵,鼓着樱桃小嘴甚是可爱;顺手摸出小包,沉甸甸的,肮脏得很满是油污~果然是银子,讨价还价之后打发了小二;收拾包裹,跳到虞身后,坠着姐姐肩膀娇滴滴的说,“又少了个卖WWW.soudu.org唱赎身的机会,嘿嘿”
“要怪就怪那个大胡子‘财神’吧~”,姐妹情深,对笑执手,夏茜兴冲冲跟着虞去选马~
前一年汛期,黄河水淹了晋阳;眼下回西夏只有经佳县渡河奔银州~佳县稍远不过骑马的话露宿一夜,转天中午应可渡河~
茜儿喜欢漂亮的白马,虞选了一匹青马;没想到西夏女子果然骑术了得,夏茜已先行半里,乌发飘展,潇洒可人……
静慈庵
耶律隆佑果率众返回~
药师奴从离静慈庵一刻便觉四哥神态异样,战马也奔的犹豫;行到未名湖畔,一仰而望山崖,片刻只见隆佑右手抚胸剑眉锁紧,勒马转身……
定慧前脚才迈出内堂已见耶律隆佑和药师奴身影,便欠身致礼,“殿下如若是为虞儿姑娘而来?她已不在庵中了~”
尼姑庵一个养病的中原女子来回本无妨碍,定慧垂目静待耶律隆佑的反应~
没想,隆佑后退两步左手重重撑住香案,哇的一口紫血也吐在手心……
最惊的哪有人能比定慧师太!~刚亲自送走了虞,此次她是不是排错了缘分?修行半生这还是第一次琢磨不定这其中的是非~
药师奴撑着耶律隆佑退到客房,角落里半钵草药的气味铺面刺鼻~
“四殿下,是否曾中箭毒?”定慧似是惊恐又无限疼惜;
“三月之前,曾在战场中了冷箭;调养了这些时日也不见好转,加之军务繁忙;四哥并不在意……”,药师奴边说便解了耶律隆佑战甲,右腹部箭伤还未曾愈合,紫黑伤口润着淤血赫然在目~
定慧深抽一口凉气;这,竟是一样的毒~眼中带着疑然投向虞儿急走的方向…
又幸,治虞的方子便能派上用场;只是这伤不是一时半日便可痊愈的~
敷了草药,包好伤口;耶律隆佑才微微睁开眼睛,“师太……”。战甲已卸,耶律隆佑便向换了个神儿,对师太显出少有的亲近,毕竟这是他幼时常来的地方~
“殿下的身子需调养,不能再耽搁了,这箭毒…如不嫌弃,就在庵中住下;可遣人向太后禀明…”定慧把汤药送到隆佑手中,却暗自思量着,
“身中同样的箭毒,相遇却不相识~”她无意探究尘缘俗事,偏在这二人身上,便不能不管~
第二日,隆佑遣药师奴帅众加固静慈庵院墙;青衫便衣来到定慧师太佛堂,从小他就喜欢这个慈眉善目的师太,wWw.此一会面便将他心中疑惑尽数讲给定慧……
第三日,铁骑离开静慈庵,朝契丹大寨而去~
定慧知耶律隆佑为人,自幼他与母亲疏离,偶来静慈庵一住便是半年,日日练武,心无旁骛;与别的皇子相较,他心思细敏又从不外露,儿时起便态度深沉少有笑颜;直到六皇子药师奴诞生,处处维护,二人读书习武左右不相离~十二岁时,老皇帝围猎之时遇刺,唯四子耶律隆佑和七岁的药师奴挺身相向,为皇室所惊,同年请命出征,一晃已经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向旁人吐露心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