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愿被人领养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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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又修改了,这次是全盘大清洗,大概会浪费各位很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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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来历,但也有一些人,没有谁,能说出他们的来历,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无从知晓。

    阴沉沉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雷声,风雨欲来。

    “霍院长,这样的天气,您还是别去了吧,又打雷又闪电,恐怕还要下大雨,明天再去吧。”中年女人手里拿了把伞,却没有递给她口中的“院长”,紧紧把伞攥在手中,希望能说服他改天出门。

    “言红,你是要我食言?陈医生家的约会是一定要去的,孩子们的归宿比什么都重要。把伞给我吧。”年约五旬,头发已经花白的霍院长摇了摇头,拿过言红手中的伞,迈下了台阶。

    霍院长打开大门,抬头看了看天,微微皱了皱眉,恰在这时,天上又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墙角的一小团雪白的物事。

    “咦?”霍院长摁亮手中的电筒,来到那一小团雪白旁边。

    一个婴儿,竟在雷声中沉睡。

    “唉……”又一个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可怜孩子。

    仿佛感觉到什么,被霍院长轻轻抱在怀中的婴儿睁开了眼睛,盯着老人看了一会儿,竟咯咯笑了起来。

    “霍院长,您怎么又回来了?”言红正准备转身回屋,却看到霍院长怀里抱了个东西关了院门折转回来了。

    “今天,真的对陈医生失约了,稍后我会给他电话向他解释的。”霍院长把手中的伞和电筒递给言红,“言红啊,来看看这孩子。”

    “这孩子可真漂亮,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灯光下,婴儿忽闪着眼睛,似乎在观察眼前的一切。

    包裹着小小婴儿的,是一块不知道什么料子的布,手感极好,另有一块同质的布帕腕了个简单的结,系在孩子手腕上,霍院长展开布帕,上面是四个弯弯绕绕的“字”。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能证明孩子的身份。

    因为那四个弯弯绕绕的“字”,婴儿有了名字――苏九律。

    wWw.  苏九律一直以为,自己和大多数小孩一样,被父母遗弃,才成了孤儿院的一份子,直到那个突如其来的梦境,在六岁那年闯入他的睡梦之中,然后,准时的如同女人的大姨妈般每月必至以后,他开始有些恍惚,难道,自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吗?

    在苏九律的梦里,常常会出现奇怪的画面,娇弱的女子,美艳无双,握着玉简的柔荑上,一枚火红的戒指与如玉肌肤构成夺人心魄的美感,而身后九条灵活摆动的雪白长尾,仿佛在无声地阐明一个事实――她是妖,九尾狐族中的九尾天狐。

    而苏九律,只能冷眼旁观,如同观看一部遗落了大部分剧情的残破电影胶片,然后,在醒来时,对着自己左手小拇指上一圈如同戒痕般的红色胎记发呆,而这一切,都是他的秘密。

    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苏九律并不完全信任身边的人,甚至是对他格外关照的老院长,他都不曾透露过自己的秘密。无人知晓,那些脑海深处的画面,给他带来的茫然和困惑。

    孤儿院里的生活,简单而平凡,唯一的大事件,恐怕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到孤儿院里来收养一个或两个乖巧伶俐的小孩作自己子女的人。

    “律,明天又是领养日了呢,听说,这次来的,是大学老师呢。”

    说话的,是院里年龄最大的孩子,叫王志,平时跟同伴相处不错,与苏九律最合得来。

    “那你要尽力争取哦,能被老师收养,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吗?”

    “可是……”王志迟疑了一忽儿,“我偷偷听到老院长打电话,你是最符合他们的领养条件的。”

    “没关系啊,我会和他们说,我不愿离开这里,这样,他们就会选择你了吧。”苏九律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况且,他是真的不愿被人领养。

    看着苏九律的背影,王志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大早,王志偷偷把苏九律约到储物室。

    “律,这个给你。”王志递给苏九律一盒包装得很漂亮的糖果,“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还有好东西给你,可别让别人看到了,嘻嘻,我可没多余的分给其他人。”说完这些话,王志转身离开了储物室,顺手关上了储物室的门。

    苏九律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把王志给他的糖果顺手放在地上,然后,来到门后,在门把手上一拉,门被反锁上了。

    “哼!”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略显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掩盖了刹那间泛出的绿芒,“喀啪”一声,向外反锁的门居然被拉开了。

    虽然只有六岁,苏九律的思想,似乎异常地早熟,王志的行为让苏九律很生气,但他也不打算向王志报复。因为他知道,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孩子,被人领养,无疑是件天大的幸事,所以,每次院长告诉他们,有人要收养他们当中的一个时,几乎所有的小孩,都会在领养人到来的WWW.soudu.org那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希望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今天发生在苏九律身上的事,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懂事以来,他一向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周围的同伴,也提早看到了一些孩童之间的“生活百态”。

    对于一个普通孤儿来说,能够被人领养,重新拥有一个家,无疑是人生中重要的事,所以,他们之间也有竞争,在“领养日”把比自己希望大的同伴骗离领养人的视线;给同伴的食物里偷偷掺入不知道哪儿搞来的泻药;“领养日”前偷偷组织“决斗”,输者不得进入领养者的视线……这一切,都让苏九律暗自感叹,不知不觉间,更拉远了与他人的距离。

    抱着王志送的糖果,苏九律最后一个悠哉游哉地来到了运动场,然后把糖果轻轻放回目瞪口呆的王志手里:“我可以容忍任何事,除了背叛和欺骗!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略略狭长的眼里,闪动的是不属于六岁儿童的深邃。

    环境造就了苏九律有些凉薄的性格,但并不代表他无情,十六岁这一年,发生了两件和他息息相关的事,在他考上大学的同时,老院长去世了。

    看着遗像上老院长慈祥的笑容,回想着老院长对他的一点一滴的好,苏九律第一次有了一个在他人看来荒唐无比的念头:人生苦短,逝者如斯,假如世上真的有长生之术,是否,可以永远将重要的人留在身边?

    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苏九律恭恭敬敬在老院长灵前磕了三个头。

    “哼,枉老院长对他那么好,居然眼泪都舍不得掉一滴!”

    “白眼狼啊……”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律,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那样的人!”

    ……

    旁人的话语,就当轻风拂面,苏九律再次回头看了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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