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傅肜被张颌激怒,肿着嘴挺着长枪就冲张颌杀来。张颌虽然在嘴上频频**傅肜,但也没有视对手,他将手中长剑插回腰间,双手持枪,与傅肜战到了一起。
在军队中使枪的将军特别多,因为武将中很多人是从基层凭借战功升上去的,而基层士兵中长枪兵最多。因为长枪兵只需要一个铁制枪头和一个长木杆,所需的装备可能是价格最低廉的,所以导致人数最多,而且也最容易得到修炼的枪法。大家就是凭借这些低阶的枪法立下战功,然后凭借战功获得高阶枪法,再通过这些枪法最后荣升为将军。
其实这傅肜枪法也还说得过去,不过遇到张颌他就悲剧了。张颌本来枪法只是二流偏上,但是曹军中大将大多使枪,张飞使得丈八蛇矛也算是枪中一种,赵云用的是龙胆亮银枪,马常年携带虎头湛金枪,在这群牛人的无数次暴虐对练下,张颌的枪法那是与日俱进,早就进入了一流武将的行列。加上他的力气和经验,张颌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一流武将的行列,剩下的只是缺少足够的时间来精益求精而已。
枪法以拦、拿、扎为主,这些是枪术的基本动作,也是张颌在返璞归真后最常用的动作,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本能。扎枪要平正迅,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入(缩、收)枪如猛虎入洞。扎枪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为要法,故有“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挡”的说法,张颌练的就是中平枪。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傅肜一见张颌的身手,就知道人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而自己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也不能够服输啊,只能够咬牙坚持下去。说错了,是咬着腮帮子坚持下去,牙都被人家张颌敲掉了。
张颌可没有傅肜的郁闷,他只觉得痛快淋漓,这段时间以后自己总是陪着人家马练枪,别看人家年纪,枪法可是数一数二,张颌每次练枪总有一种被*的感觉。现在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终于也可以虐虐别人了。
张颌手腕一抖,那枪便刺出了上中下三个枪花,傅肜根本不知道该防御哪个,他只好放弃防守举枪刺向张颌的前胸。想要同归于尽?你还不够资格张颌笑着手腕一抖,一下荡开了傅肜的长枪,自己手中的长枪趁势而入,在傅肜左肩上猛地一刺
傅肜大叫一声,手中长枪连忙往外一挡,将张颌的长枪挡了出去。张颌暗叫一声可惜,这傅肜的反应倒是迅,要不然自己只有手中一转,就能够废掉他的左肩。不过这个结果张颌勉强也能够接受,现在傅肜双手使枪,左肩受伤的枪动作时常变形,张颌很容易就挑开他的长枪,猛地扎进了他的右腿,然后顺势一抖,抽了出来。
傅肜“哎呦”一声惨叫,头上青筋直冒,疼得冷汗直流。他倒是凶悍,愣是咬着自己的腮帮子,继续与张颌交战。不过本来他就不是张颌的对手,现在负伤两处的他,更对张颌失去了威胁。
张颌微微一笑,就想要挺枪刺进那傅肜的咽喉,彻底解决战斗。他正要行动,突然心中一寒,手中长枪然后一转,飞地挥舞出一个大大的枪花来。就见一支长箭突兀射出,它本是径直射向张颌头盔上的红缨,被张颌的长枪一下子就击落在地。
张颌抬头看去,就见那傅肜的大营里多出不少士兵来,更有一面黄字大旗迎风招展。原来是那老将黄忠不甘寂寞,前往宕渠请战,而诸葛亮对傅肜也有些担心,就让他率领五千士兵赶来参战,正好救了傅肜性命。
张颌并没有再去管那傅肜,那家伙现在失血过多,还强撑着不肯离开,最后免不了一个身死的下场。张颌看着营地里涌出的敌军越来越多,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击溃傅肜所部的机会,当断则断,张颌大声叫道:“撤军”
早就在他身旁掠阵的亲兵们连忙吹响了牛角号,下令全军撤退。曹军自并州曹铄建军时就走上了职业化的道路,其中所有士兵都受过一定的教育,起码写个百十个字不成问题。伍长、什长一级都上过夜校,受过初级军事教育。屯将一级更是经过了多次集训班培训,一半以上的屯将甚至到过悬瓮山受过轮训。而时至今日,曲长一级的军官已经全是从悬瓮山大营毕业的受训军官,大家不用长官们具体指挥,就能够根据战场情况,自动组织兵力选择突破口。张颌之所以放任士兵自主攻击,原因就在于此。
五名牙将各自选择一条突击路线,彼此相互配合默契,轻松地就像是一次旅游。每支千人部队都分为左右两个箭头交替攻击,交替掩护,左右并进,度极快。就在张颌与那傅肜交战之际,士兵们已经杀穿了傅肜的阵势,正在扩大战果。
听到张颌的命令后,士兵们立即停止了对傅肜所部的突击,而是相互协作,慢慢连成一团,并将围困在其中的敌军以最快度射杀,然后以整齐的圆阵,簇拥着张颌撤出战场。
傅肜看着张颌所部的行动,喷出一口鲜血来,“儁乂将军名不虚传,我实在是不如他啊今日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只可惜见不到主公一统中原的盛举了,甚憾”
说完这几句话后,傅肜往后一倒,从马上跌落下来。周围的亲兵连忙冲了过来,将他抱起,送往大帐。医匠立即前来诊治,随即对赶来探望的黄忠摇了摇头。黄忠虽然对傅肜的武功有些不屑,但是看着他的伤势也不由得震惊。
就见这傅肜嘴角青肿,牙齿脱落大半,双手虎口尽裂、左臂伤处深可见骨,右腿处血肉模糊而且因为失血过多,早就有些白。这样严重的伤势,这傅肜仍在坚持作战,实在是一条好汉
只是可惜了,这样重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再撑下去。医匠用麝香熏了熏傅肜的鼻子,这麝香有极强的开窍醒神功效,乃是军中疗伤必备药品。至于那传说中的天山雪莲,除了治疗妇科病外,其余并无多少功效。
傅肜被麝香一熏,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他刚一张嘴,就吐出一口碎肉沫来,显然是被张颌震伤了内脏。傅肜看着黄忠,奋力说道:“汉升将军,还请你转告主公,说我……我……”
他努力张口,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两腿一蹬,那口气息猛然吐出,立即魂归天际。黄忠黯然上前,用手合上他的眼睑。此次傅肜与张颌对战,手下却不是曹军的对手,损失甚多,战场后觉,人家曹军只丢下了五百具尸体,可是傅肜这边却倒下了一千七百多人。如果不是傅肜命不保夕,黄忠真想说说他指挥失误之罪。
看着傅肜的尸身,黄忠轻轻叹了口气,摊开一张绢帛写道:“禀告主公,傅肜将军已奋战至死。当我来到战场的时候,他身受重创犹在大声酣战,不肯放弃。他临终前说道:‘来世再与主公帐下驱使,望主公勿要嫌弃。’所部历经苦战,奋勇先前,予以曹军以重大打击……”
诸葛亮是在赶赴这里的路上收到的信件,他看信过后长叹一声,对法正说道:“傅肜虽然不是一员大将,但是却对我忠贞不二,孝直,听说傅肜有个儿子正在我军担任屯将一职,你替我传令,将他升为左中郎,让他替父亲完成未竟的心愿。”
法正点了点头,“我也听说过那个孩子,名叫傅佥,虽然年纪尚,可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如果不是傅肜利用职权压制,傅佥可能早就被提拔成牙将了。主公,这傅肜一向清廉,家中并无余财,还望主公赐下金银,免得他身后事寒酸。”
诸葛亮叹息一声,黯然说道:“就给他家五百两金银,让这傅肜风光大殓。等他入土为安之际,我会亲临墓地,为他书写墓志铭的。可惜我手下这员猛将,张颌此人,委实可恶”
法正连忙劝说道:“主公不必心急,汉升将军已经赶了过去,相信他不会让主公失望的。至于咱们也要加快行军步伐,及早增援汉升。”
诸葛亮点头称许,下令张翼、卓膺两人各带两千人马,分为左右两翼,保护大军。至于诸葛亮的本部人马,则排成密集的行军队形,径直向关隘方向跑去。
唐井就趴在山梁上,留着口水看着诸葛亮的大军,他对一旁的明玥白虹低声问道:“将军,咱们要不要先去放上几箭,勾引下敌人?”
明玥白虹给他额头上来了一指头,“你子安心点,现在去挑衅诸葛军,那就是在找死,老子刚刚娶妻,还没有多娶上几个侍妾呢,可不想就这样没了性命。现在诸葛亮全军上下,义愤填膺,等他们跑上大半天路,再歇上半晌,就会去了这股邪火,疲惫不堪。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咱们偷袭的最佳时机。井,你看着吧,今天晚上我就让这诸葛亮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