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曾经无数次想过与司马懿打交道的情景,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司马懿会带着满脸的憧憬看着自己。眼前的司马懿,只是一个瘦瘦的青年人而已,曹铄笑着举起勋章,仔细戴在司马懿的胸前,对他说道:“戒骄戒躁,再创佳绩”
司马懿一脸荣幸,他是以并州军政学院第一名的身份前往悬瓮山大营接收军事培训,并赢得军训综合素质第四名。恰逢悬瓮山大营建立五周年,曹铄千里赶回大营参加庆祝仪式,并为今年度悬瓮山军训前十名优秀者颁发荣誉勋章。这十名优秀者将分配到曹军各地进行毕业前实习,最后根据实习成绩确定分配方向。其中司马懿被分派到汉中,将在马超军中进行毕业实习。
司马懿是司马防的次子,河内郡温县人。父亲司马防曾经做过京兆尹、祖父司马隽做过颍川太守,也算是出身望族。不过放在过去,这身份可能会为司马懿铺平仕途道路,但是放在今天,在曹家、夏侯家等几大新兴世家占据官场半壁江山的情况下,司马家只能算是昨日黄花,司马懿也只能从基层做起。
幸好司马懿从小就很聪明,而且喜欢看书,不仅将家族藏书看了大半,就连当地图书室的书都被他认真读过数遍。图书室也算是曹铄创办的一项德政,采用活字印刷术的图书售价低廉,但是还有儒生看不起书,曹铄自掏腰包,在每个郡县都设立图书室,所有识字者可在此免费阅读。
当时的南阳太守杨俊素以知人善任著称,杨俊曾经去司马懿家做客,见过司马懿,对众人说这孩子绝非寻常之子,将来大有作为。尚书崔琰也曾与对司马朗说过:“你弟弟聪明聪明伶俐,足智多谋,而且杀伐决断,将来的成就不是你能够比拟的。”
建安六年,司马懿就被推举为上计掾,然后就被曹操看重,推荐进入并州军政学院读书。说起当日也是个小笑话,司马懿本以为曹操是让他前往府中当个小吏,打定了拒绝的念头,所以当时曹操派人送去的推荐书司马懿连看也没看,就说自己有风痹症,身体不方便起居,不能接受曹公的邀请。
结果曹操的使者正好也与司马家不对付,一听司马懿如此推辞,就同情地看着司马懿,一边撕着举荐书,一边慢慢说道:“仲达,孟德大人亲自举荐你进入并州军政学院读书,这样的待遇可是前所未有。既然你已经得了风痹症,那肯定不能坚持参加军训,如此看来,这举荐书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我还是撕了它吧。”
什么,并州军政学院,那里可是有郑玄以下大儒数十人,通晓儒学的学者数以千计,可是当今大汉文坛最受崇拜的圣地司马懿那个后悔啊,好不容易熬到幸灾乐祸的使者离开,司马懿连忙扑到垃圾桶前,将被撕碎的举荐书一点点捡起来,用米汤小心地黏在了一起,仔细晾干。等到开学的时候,老师疑惑地看着这拼凑起来的举荐书,质疑他良久。
现在接受曹铄授勋的司马懿一脸兴奋地说道:“忠诚、荣誉”这也是标准回答模式,稍后曹铄离开会场,司马懿被临时授予曲长职务,带领五百名新入伍的志愿兵前往汉中。
这也是对新兵的磨练方式,悬瓮山大营不规定他们的行军路线,不规定他们的行军方式,只是给他们一定的经费支持、和时间限定,命令他们尽可能快的赶到驻地。往年有的学员嘴上功夫很是厉害,在指挥部队赶路时却犯下各种低级失误,最后延期许久,被剥夺授予的军职,从一介小兵干起。后来他的实习考核成绩倒数第被分配到了荒漠中的一个小小的堡垒做屯将,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司马懿可不想这样,因此他仔细研究行军路线,先带领士兵乘船南下,然后在利用曹军境内发达的公路交通网络快速行军,最后提前一个月来到了汉中,被马超破格提拔为牙将,并被委派前往汉昌担任警戒任务。
此时的巴中部落,已经在部落首领朴胡、杜蒦、任约的率领下归顺曹铄,曹铄任命朴胡为巴东太守、杜蒦为巴西太守、任约为巴中太守。汉昌正处于宕渠的拐角处,地理位置险要,是曹军向巴中赈济粮草的重要。
而诸葛亮的《蜀科》已经修订完毕,雄心勃勃的他正在征集部队,准备出击。这时刚刚投入他麾下的黄权进谏道:“主公,张鲁已经投靠曹铄,现在汉中郡已经全部落入曹军之手,曹军通过收买当地部落首领等一系列举动,渐渐将三巴地区收归囊中。虽然曹军因为兵力问题没有立即南下,却在三巴地区设立了许多补给点、,设立岗哨,通过对三巴地区的赈济收买人心。如果咱们置之不理,曹军将会逐步向南蚕食,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咱们全军突击,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且成功的几率也不大。不如现在,乘着曹军在江南春风得意的时候,咱们对巴中一带的曹军哨所进行突然袭击,将它们全部拔掉,斩断曹军伸向三巴地区的爪子”
诸葛亮点了点头,但随即说道:“公衡,如果咱们出川攻击江南曹军,你看如何?巴中穷山恶水,曹军就算是暂时占据,也不会对咱们产生多大影响;而江南富庶,一旦让曹军顺利立足,咱们未来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黄权苦笑一声:“主公,江南固然重要,可是以蜀地的交通条件,调集大军东进足足需要几个月的时候。如今的江南正集结着曹军的数大机动部队,等到几个月以后,以他们的实力,早就应该掌控江南全境了。到时候,咱们大军疲惫,敌军却是内线作战,胜率太小啊”
诸葛亮长叹一声,曹军的时机怎么把握的就这么准确呢?如果再晚上半年,自己可以与陆逊、孙绍联手作战,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诸葛亮轻摇鹅毛扇,对黄权说道:“公衡,现在蜀郡刚刚平定下来,汉升、孟达等大将需要坐镇地方不可轻动。我任命你为护军,率领张翼、卓膺、陈式等人,领一万士兵悄悄北上。你可以相机攻击三巴地区,望你早日建功立业,我在成都随时准备为你庆功”
黄权于是带领张翼、卓膺、陈式、刘璝等将,率领部队悄悄出城,前往三巴一带。他并没有带走自己的儿子黄崇,而是将他推荐给了诸葛亮,担任成都新兵大营中的一名教头。这其实也是变相的人质,毕竟他黄权过去算是刘璋的铁杆支持者。
黄权对张翼、卓膺、陈式和刘璝说道:“三巴地区以巴西郡最贴近成都,对咱们的威胁最大,我准备率领六千人攻击巴西地区,至于你们,谁愿意陪同我进攻巴西,谁去平定剩余两地,可以自行推荐。”
黄权在征集大家意见后,与刘璝、卓膺一道率领六千士兵前往巴西地区,进攻杜蒦,而命令张翼、陈式各带两千人,进攻朴胡、任约。
此时司马懿闲着没事,正与杜蒦聊天,他对杜蒦说道:“诸葛亮用诡计劫持刘璋,蜀地人民还没有彻底归附,他就悍然推行《蜀科》,得罪当地豪族,这个机会可不容错过。我军占领汉中后,兵势还远远没到颓败的地步,应该趁胜出击,如果咱们动用大军,那益州肯定会大受震动,当地土著也可以揭竿而起,将诸葛亮赶出蜀地。”
杜蒦听完司马懿的见解,笑嘻嘻地问道:“新毕业的吧,还在实习阶段吧?如果你在这三个月里不能建立功勋,你的实习将不及格你说动员大军南下,那我问你,江南和汉中现在哪个重要?”
“当然是江南,那里盛产稻米,攻占江南可以取得大量的粮食,而且还可以断了江东的补给。”司马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杜蒦笑着问道:“很好,那我再问你,汉中目前的这些军队,基本上都在镇守四方,能够动员的机动力量不过在万人左右,而且部队还要在剑阁一带与诸葛亮军对峙,抽不出多少兵力来。如果想要南下,依照益州那糟糕的道路情况,必须抽调精兵,而从江南或者江北调集兵力,再把他们输送到这里,足足要两三个月时间,两三个月后,你所说的战机还存在吗?”
司马懿楞了下,无法回答。杜蒦又追问道:“如今巴西地区发生地震,百姓流离失所,幸好有咱们军队赈济。可是如果大军南下,在这种路况下,必须要从当地大量征集物资、民夫从军。你觉得如今的巴西有能力为大军提供后勤保障吗?”
司马懿汗出如浆,无法作答。杜蒦见了拍拍他的肩头,对他说道:“年轻人充满朝气,只是好的,但是一定要从实际出发。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坚守汉昌,为向北逃难的难民提供物资保障,让他们能够顺利抵达南郑,在汉中郡的扶持下,重新建设家园。新兵蛋子司马懿,你一定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