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章 河东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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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四年的秋天,凄风苦雨中,一支长长的马队正在沿)]7北行进。虽然不时有小风卷着落叶落进他们的衣领里,但是比起塞外的苦寒,这里已经算是温馨的江南了。

    马队的人数并不少,两侧各有千余名骑兵往来呼应,当中是三千名精锐步兵,各个身披札甲,这在边境已经是少有的大手笔了。毕竟西凉贫苦,养一只部队不容易,养一只装备齐全的部队就更加不容易了。为首的一员小将只有二十三四的模样,身着被刷成银白色的铁甲,头上是一顶黄澄澄的狮子盔,正是在西凉赫赫有名的马超马孟起!

    看着这亮晶晶的水河,他忍不住跳下马来,用手鞠了一捧水,倒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这已经是离开老家的第十天了,再行几里路就是和韩遂那个老贼回合的地点。当年就是他杀了自己的娘亲,要不是那个钟大人百般调和,两家别说是协同作战,平时见了就是死敌。

    这个钟大人很是厉害,入司隶以来,不声不响就招募了五千名士兵,而且居然说服了那黑山军的张燕,加封他为平北将军。虽然说张燕目前在魏延和夏侯惇的联手夹击下,节节败退,百万黑山军只剩下不到七十万人,真正能打仗的也就不到十万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燕仍然是司隶一带有影响力的军阀。

    可以说张燕和这钟的联手,真是优势互补,张燕提供兵源,而钟则提供物资补给、粮草器械。正是有了钟的支持,张燕才止住了从年初以来的颓势,抵挡住魏延和夏侯惇、尹礼的联手夹击。当然投桃报李,张燕也陆续输送给钟两万士兵。这些士兵被钟重新编组,委任上自己的亲信部将,俨然化身成为新鲜出炉的钟家军。正是有这一只部队在手,老谋深算的马腾、韩遂才停止了相互间的攻击,捏着鼻子一同聚集到钟的战旗之下。

    马腾派出了自己的爱子马超、马休,以及手下的得力部将庞德,率领五千精锐沿水北上,目前即将到达解县。韩遂也不甘示弱,他派出了自己三大部将程银、李堪、张横,率领一万五千名羌胡联军前去解县,与马超回合。不过说实话,韩遂最近的运气也比较背,前几年他的两大将军侯选、杨秋奉命进犯并州,结果杨秋战死,侯选侥幸逃脱,不敢回到韩遂身边,隐姓埋名,就此失踪。

    而且最近这两三年以来,韩遂最依仗的羌胡部族一直被高顺压着打,从南到北一直退出了六、七百里地,这才勉强敢悄悄放牧牲畜,还要时时派出警戒哨,防止被高顺手下的突袭部队给包了饺子。心惊胆战的生活实在是无法让人容忍,先后四五大部族申请内附,按时为高顺的汉军提供优良战马、牲畜以及合格的骑兵,换来了高顺对他们安全的承诺。这些内附的部落居住在高顺的几大城堡周围,至少不用像过去那样担惊受怕,也不用再每年里提防临近部落的偷袭。可是还是有几个大部落怀念当年去中原腹地抢劫的美好生活,投入到韩遂的帐下,这次就是他们怂恿韩遂派出兵马。

    相对于韩遂来说,马腾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盘踞雍州多年,突然发现商旅明显减少,税收更是直线下降,不时更有农人拖家带口逃到并州去。现在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宁到并州做狗,不去雍州受穷。这样下去,过个五六年,马腾就没有充足的兵源了,他手下可是以汉人居多,不像韩遂那样依赖于羌胡外族。再说了,现在那钟手上已经有两万人马,张燕还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补充兵力,再加上韩遂的一万五千人,如果马腾不出兵的话,万一那钟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这些道理马超都懂,所以这才他才会向父亲主动请缨,率领五千精锐前去那解县。这时候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就见庞德从队伍前方快速赶来。他大声叫道:“少主,前面发现韩遂的兵马,要不要打一下?”不过当他喊完了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今两家毕竟是名义上的盟军了。

    马超低声问道:“令明,敌人有多少人,骑兵有多少?”

    庞德精神一振,同样低声说道:“禀告少主,骑兵至少有五千人,步兵估计在一万左右,打的旗号是程银、李堪、张横三个白痴的。真要是打,我有把握十回合内解决他们。只要主将一死,凭咱们常年在西凉打出来的威名,那些个羌胡的部落首领一定会俯首听命。”

    马超精神也为之一振。实话说他也有打地冲动。一看见韩遂地军队

    起惨死地母亲。可是父亲临行前地交代又在耳边回荡牙。松开了紧握长剑地手。对那庞德摇了摇头:“算了。毕竟咱们还是名义上地盟军。不能相互攻击。

    不过。等哪天曹铄地部队跟韩遂交战了。咱们一定冲到最前线。来看看热闹!”

    一直待在一旁地马铁纳闷地问道:“哥哥。为什么咱们不亮明旗号。直接进攻并州。而是带领大军来这河东郡呢?那钟既然已经有了两万人马。些许内乱。还不是手到擒来。为什么还要我们来帮忙?”

    马超满意地看看自己地弟弟。“二弟。不错。你终于也会思考了。平定这河东郡地内乱。钟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他也想借这个难得地机会来整合下部队。提高大家地熟练程度和配合力度。将来攻击高顺也好用得上。”

    “大哥。咱们真地要打高顺将军吗?他可是咱们大汉地好将军。我恨不能跑到他地麾下去打羌胡人。把那些个该死地杂种全部杀死。不。全部带回来卖到奴隶市场去。让他们下辈子在苦役中慢慢忏悔自己地罪行。”马铁憧憬地说道。他对参加攻击过自己老家马家堡地羌胡人始终痛恨无比。恨不能把这些杀害自己母亲地羌胡人全都灭了种。

    马超笑了笑:“二弟,你还是这脾气,不错,羌胡人确实该杀,不过咱们现在不用急着干,高顺会替我们狠狠教训他们的。咱们来就一个目的——观战。钟攻击并州,很好,咱们也参与,该抢的也抢,但是要是让咱们跟并州军死拼,傻瓜才干呢。”

    有这想法的不光是他一家,这时候,韩遂的三个部将也在开会,内容与马超跟他弟弟交代的居然也差不多。程银作为部队的主将,率先说话:“此次出兵,主公另有交代,该打的仗坚决打,但是那个钟的命令不一定要听。”

    他看了看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再把守,顿时放心,小声地说道:“此次我军的主要目的就是消耗羌胡人的实力,让他们起不了异心,老老实实地待在主公的麾下,不敢像现在这样,居然还指手画脚!至于那个钟,就让他跟曹铄互掐去吧。据可靠消息,曹操已经拿下豫州全境了,而那个钟的靠山吕布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很可能早就死了。真要曹操发火,倾州、豫州之力来攻打司隶,这个钟肯定一败涂地,大家犯不上为了他做赔本买卖。”

    李堪、张横点头称是,李堪说道:“主公说得太多了,咱们西凉人本来就应该比那些羌胡的有地位才对!当年是谁舔着大汉的战靴,哭着闹着要内附的,现在了,倒是神气了。要不是还指着他们打仗,我上次就把他们送进高顺的伏击圈了。”

    张横也说道:“对,高顺现在太猛了,必须通过羌胡人或者钟的力量来削弱一下。不过有这么一个时时敲打羌胡的邻居也不错,省得他们忘了谁才是主子!你们两个看着好了,前几天那个敢批评主公的小头领,我肯定把他送进高顺的伏击圈里,没大没小了,真是找死!”

    程银笑了笑,小声说道:“我估计马超他们也有这心思,不过也不能便宜他们,要是能把他们顺便送给高顺,咱们省得费劲呢。西凉有咱们一家就够了,不用那个马家再来掺和。”

    大家各怀心思,钟也是如此。他本来忠心汉室,吕布委任他为司隶校尉,他很是感激,但是更想为大汉做出一番事业来。不管皇帝在谁手里,只要是能为大汉做贡献,他都愿意投靠。但是,现在皇帝已经通过渠道向他发出密旨,希望他能够为汉室江山吸引曹铄的注意力,拿下并州。而皇帝也会通过霸、骆俊等人熟悉军政事务,突破曹操、刘备等人对皇帝设下的封锁线。现在那寿春被曹铄献给了皇帝,献帝已经派骆俊前去治理寿春,希望能够通过这寿春来再建立一支忠于皇帝的力量。如果钟能够调动曹、曹操,袁绍就有可能趁机南下,而皇帝就能利用这局势成功脱困,到荆州或益州等真正宗室的地盘上去。那时就算是他们篡位,也是刘家人的天下,大汉四百年的道统不能毁在他刘协的手里。

    千斤重担就落到了钟的身上,他能不能成功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有两个人肯定不希望他成功,那就是目前盘踞在河东的卫固、范先。当钟集结部队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正在会见曹铄派来的密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