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再香,嘴却难品其味。折扇,换下了檀香,因为他的渺儿不喜欢。淡淡的扇香飘入鼻腔,心中苦楚酸痛。是他念的太深,才产生的幻觉吗?
旁边,秦无敌和秦无邪正下棋,闲来无事时也算消遣。秦无邪瞪圆了清澈的大眼,笑眯眯逼问秦无敌,“大哥,何时寻觅了个大嫂?连儿子都生了?”
“她是个寡妇,带个儿子。”
闻言,秦无邪愈加惊讶了。以他大哥的精明和斤斤计较,决然不爱不劳而获。灌了口茶,他将棋子向秦无敌一推,试探问:“带个儿子有辱我秦家门楣,大哥比谁都清楚。莫非,你真爱到了无可自拔?”
“是!”
“呃……”
“你的棋边被我吃光了,还不举棋反抗?”
秦无邪听了,也仅是将棋一推,这一盘让了他赢。比起赢棋,他更关心大哥的那个‘腼腆’的女人!“大哥打算何时和她成亲?”
畅谈了有一会儿,秦无敌才独自回房。刚回房欲解开衣衫,窗外忽然飞进来一把飞刀。刀精准射穿他衣袖,钉在对面的墙上。从刀下取了一封信,打开一看,眼眸骤然眯起。“来人是谁?”他追出去几步,只剩下萧瑟冷风。将字条攥入手心撵碎,他心中一直纳闷,那个暗中帮助他的是谁?
一次次助秦府脱险,一次次提醒他该堤防。而且每次犹如神般预料的准确无比,这又一次提醒他该小心身边!为何却偏不肯现身?
迎风而立,心中估量这“身边”的涵义。他忙系好衣扣,离开客栈,奔那批货而去。或许,他身边真有未露出狼牙的虎视眈眈的恶鬼……
沿路算命,赚了一些碎银子。找了处客栈先歇脚,翌日便带宝宝满大街找谁家出卖那破旧的房子。从离开老头子,我似乎开始了四海为家。从前,跟着他,不必愁吃,不必愁穿,什么都不必愁。
有他在,就算偶尔被揩油,偶尔被屏弃。但至少有房子住,有银子花,亦不必四处奔波跑瘸了脚。凡事都替我打点好,那支柱依赖了太久,叫我活得无忧无虑。
可如今,我得养宝宝,房自己找,饭自己张罗。风餐露宿,自给自足。此时方知他养我有多不易,我满头的乌丝不知何时也得愁了白……
“师傅……”我心中喃喃念叨,“你何时才能放下仇恨,陪徒儿一起过当初那平淡无奇的日子?”
倘若他放下了仇恨,我愿意再回到他身边。带着宝宝和他一起度下半生,便那般在荒野中闲云野鹤度日。可惜,迷途知返,总是最难!“娘亲,宝宝有点想师公了……”
“小东西,忘了当初你抓鱼骗他来着。是想他了,还是想找个人捉弄了?”
宝宝扁了扁嘴,“宝宝真的想师公了。”
我没有作答,就牵他手四处找房子。一处好房是买不起,老宅,凶宅咱都不怕,能省几个银子倒好。正待我焦急时,路经一处叫“醉花楼”的青楼。在门外,好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淡公子,下次再来啊!”那位面似桃花,满身尽妖娆的女子挥手帕向他告别,而淡却是冲她勾起魅笑。
“下一次迎春姑娘的场子,仍是我的!”
老鸨凑过来,满脸堆笑。像对淡很是客气,有了银子的是大爷,这种堆金山起家则是爷中之爷了。“那是自然,我们花魁迎春的场子全是淡公子包揽了。您也真专情,来这四年,一直只迎春一个。”
“呵呵……”淡笑开了怀,满面淡泊,笑若残花。看似正经的公子,却也来这种风月场所风流。我心中结上了个疙瘩,忽闻“四年”,又觉得熟悉。“宝宝,我们走。”早料和他会再见面,却不料是这种情形?
男人,果真没几个好东西。都偏爱花街柳巷,酒醉身糜。嗅那庸俗脂粉味,我便觉得刺激的很。淡,淡,真如他的名般淡泊也好。只怕这淡人,最偏爱浓妆艳抹,歌舞升平……
“娘亲,那是淡叔叔耶。”宝宝忽然惊奇地瞪大眼睛。
“嘘。”
“他是我们的恩人捏,知恩要图报,打个招呼哇。”宝宝不顾我的反对冲上前,一把搂住淡修长的腿,笑眯眯,甜腻腻说:“淡叔叔,我和娘亲好想你啊!”
“小家伙,是你?”
“我娘亲在那里……”小子非得出卖我,我拧拧眉不满撇嘴。不得已凑上前,打搅人家的好事。“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娘亲在找房子哇,我们要路宿街头了。”宝宝忽然多嘴的插一句。
“宝宝,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嘛!”宝宝泪眼汪汪地扁着小嘴,好似天下委屈。见我皱眉,他挤泪,淡忽然笑了开。猝不及防扯住我衣袖,向街东走,“我的宅院够宽敞,可以暂时借姑娘和小家伙住一阵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