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灰烬—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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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沥的小雨哗啦啦未停,一直下了很久。悬崖下有几颗树,微挡了冷雨。我搂住宝宝和淡并肩而立,瞥向那如帘幕般的雨珠,心中愈清冷了。

    雨始终绵绵不绝,心却零落不堪。虽未摔得粉身碎骨,虽活得好好的,可却依旧承受着失落的苦楚。终究,救我的是个陌生人,而非我家老头子。

    和他生活了十六年,这份亲情,却包裹太多的仇恨。我原本不愿承认,他收养我的目的,而此时……不得不怀疑,那色我色上瘾的师傅,究竟留我何用?

    爱我吗?

    利用我吗?

    看透他的谜,比叫雨停更难。心中稍微烦闷,我转过眉却发现淡正静静凝视我,眉宇间尽是绝落风华。

    “谢谢你淡公子!”我抿起笑鞠躬道谢。“若不是有你救我和儿子,我们母子俩早葬身悬崖底了。”

    “不必谢,若谢,谢天吧,天意如此。”

    “哈,思渺身上一无银两,二无珍贵物品,唯一有的本事便是算命占卜。不如,淡公子将手腕探过来,我替您看看命格?”

    他却忙将手腕收回,藏于袖中。

    我顿了顿问道:“淡公子有何不便吗?”

    “我手腕有伤痕,不愿姑娘窥我的丑陋,不必算命了。人算远不如天算,我也从不信这些东西。”

    看得出他并不喜算命,而且是排除。觉得诡异,我又探问一句:“公子将生辰八字给我也好,替你消消灾解解难。思渺自个儿命不能算,一般人的命倒算得挺准,灾也解的及时。”

    “我没有生辰八字。”

    “呃……”

    “从不记得那些。”淡庸懒依靠的树干,那张平凡的脸,却是不甘平凡的光泽。尤其,那桃花般的眼眸,永远若有所隐。

    “看样公子真是排斥算命,那好吧,思渺不强求。待来日公子想好报答,再到那处湖前的茅屋找我。”

    “你要走了?”

    “恩,他师公在家得着急了。”我牵起宝宝的手,缓步而行。

    “娘亲,不请淡叔叔来我们家吗?”宝宝不解地问。

    “不行宝贝,我们家很危险,找到师公就得搬家,不能再拖累叔叔了。”毕竟不认不识,即便再有熟悉感,也仅是个过路的恩公!

    “娘亲那我们搬去哪捏?”

    “不知道呀!”

    “我们将来怎么办捏?”

    “走一步算一步吧!”自接触秦府开始,我便是这般敷衍度日,没有一日的安稳。那平凡的日子,早一去不复返,不知谁造的孽?

    “娘亲,你的手帕掉了耶……”

    “恩?”

    “那个手帕……”

    我顿了顿,抬眼一瞧,腰间那绘半弯月的手帕竟被风刮飞。看着雨滴一点点浸湿手帕,我刹那便倾过腿去追。扑向雨中,追着风,追着那手帕,像追着“他”的魂魄……“我的手帕!”我心颤地惊呼!

    “是不是这个?”淡眯起眼眸,拣起手帕淡泊地问。

    “恩。”

    “很重要的东西?你不怕自己掉进沼泽里?”看着眼前那片绿荷遮掩的沼泽,他冷冷地斥问,浑身被淋得湿漉漉,发丝贴伏脸颊,才显出他的骨瘦如柴。颀长,却亦纤瘦,像竹一根漂泊,却亦深扎于地下,总那般难琢磨。

    “是啊,蛮重要的手帕,这是……”

    “是什么?”他忽然好奇起来。

    “是我一个朋友死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上面,有他的味道。”我小心翼翼揣入怀中,勾起那段伤心事,便忍不住的感伤。3年了,舍不得扔了它,多少次想焚毁,却又从火坑中扑了回。

    或许,我真的忘不了,那个狐媚妖孽在我心中刻下的烙印。“秦无双,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名字?”天下无双,天下唯他无双!

    “只是一个朋友?”他仿佛愈加好奇,低头审视着我。

    我抬眉,正对他眼眶。心中犯嘀咕,他为何如此关心?“是,仅是一个朋友!一个关系不太好的朋友!”

    “哦。”他淡淡回一句,没再多问。

    “公子……”我牵着宝宝的手转过身问一句:“有缘会再见吧?”

    “或许吧!”

    “宝宝,和叔叔说再见。”

    “叔叔再见,我好爱你捏。”宝宝听话地向他眨了眨大眼,从他眸底,我看到了一抹罕见的柔情。是对我?是对宝宝?还是单纯对这无垠天幕?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一直在目送,像是不舍得……却又不挽留,总冰冷淡泊隔着一层纱……

    我知道,他不寻常。

    又或许,他的接近也有他的目的。

    我笃定,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雨势渐小,天空攀起了彩虹。我和宝宝抄小路偷偷赶回茅屋,宝宝斜睨眸,骨碌大眼像有话要讲。

    “宝宝,有话和娘说吗?”

    “娘亲,我觉得那个淡叔叔好奇怪喔。”

    “宝宝觉得他哪有奇怪?”

    “他好象和我们很熟耶,宝宝觉得他熟,娘亲觉得呢?”小小年纪的他,便心思够缜密,满腹中疑惑多多!

    “娘也觉得很熟,不过真的不认识他。宝宝别胡思乱想,那个叔叔不过是人好,心好,看起来好。凡事都得长个心眼,不得再随便相信谁,懂吗?”

    “宝宝记得了。”

    “娘没有你就活不成了,小家伙要变得更聪明哦。”我将他宠溺地抱起,刚过湖,放眼一瞧……那茅屋竟被烧成灰烬,成为一片废墟!扑上前时,只看到凌乱的黑色横木,冒的烟全然呛入鼻孔。

    这是他烧的吗?

    是我那师傅亲自烧的吗?

    我倒退两步,心凉透到底!那面具人以为我死了,不会再多此一举来烧房,而唯一的解释只有……洛霜晚以为我死了,烧尽了一切,开始他停歇了3年的一切。绝了痛,带着伤,又开始造孽了吗?

    “娘亲,是师公烧的哦?”宝宝扁了扁小嘴,泪眼汪汪牵牵我纤指。“那宝宝和娘亲将来怎么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