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被林苒苒托朋友约了四次,最后一次答应见了面并且糊里糊涂就作了她一年时间的男朋友。她一朵校花居然连我这堆牛粪也没插上。一场和校花的恋爱失败地连初吻都忘了献出去就流产了,同时也一并光荣了的还有我美好的大学生涯。多年一直在梦中出现的小洛居然在现实中鬼出神差地出现且变成了一见钟情的那个排名第一的校花于小曼,可她已经是个名花有主的人,而我只能望花空悲切。
用老朴的话说,我都不知道他妈的那些年都干啥啦。
毕业后第一年,不仅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公司并且作了个双重的总,拍了电影成了草根名人,当了总经理。可这一切还没来得及梦醒,一夜间就又变成了零,还成了一个涉嫌诈骗上千万的经济犯罪嫌疑犯。
我一边回想自己这半年来的所有经历,一边沿着滨江大道漫无边际地走。
汉江水就在我的身边静静地流淌,我突然有种想跳进江里的冲动。
天亮后,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我将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啦!包括自由。就算今天晚上不泡在江水里,明天或者最迟在后天也会蹲在监狱里。
美好的生活,你怎么在我的面前就变得这么龌龊呢?
“帅哥,怎么一个人?要不要我陪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冒出了一个衣着妖艳涂脂抹粉,身上大块大块裸露的女人。她在午夜江边昏黄的路灯下正对着我微笑。
我停住脚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个可能只会在夜色里出现的女人,然后又继续往前走。但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放弃了跳进江里泡澡的念头。
是她,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心想既然她可以以另外一副面孔出现在夜里,那么,我同样可以以另外一个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她冲着我微笑,我转身打量她并和她对视的那是三秒钟内,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活下来后,我对秦一铭的报复已经不可避免。
我是一个善良人,不杀人,不放火,不和法律对着干,但是他秦一铭狗日的要和我过不去,我只能接他的招和他干到底,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要让他忏悔无门,我要看着他求死不能。
现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弄到一个假的又可以当真的用的身份证。
怎么办?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那些做假证的显然是做不出真的身份证的。
那就弄个真的当假的用。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个老家办的身份证在上次换代时没上交。
想着这些,我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离对秦一铭成功报复的距离又增近了不少。
宿舍里已经不能再住了,趁着夜色,我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我的宿舍。
基本上在天还没亮之前我就收拾好行李,最主要的是找到了那个换证时没上交的身份证,也没忘记顺便带上那个现在用着且能证明我是涉嫌经济诈骗犯的身份证。
还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找个人不容易发觉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密密麻麻的建筑,吵杂拥挤的人群,千奇百怪的事,闹市中心,住在这样的地方对于一个从此要进行暗处活动的人来说最理想不过啦。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句话看来绝对真理。
司机问我在哪下,我说就这下好啦。
这是这个城市出了名的红灯区。在这里穿行,突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片原始森林,大隐隐于市,这句话谁说的真的是太人才了。在这里,绝对地迷失方向,谁也找不着我,那怕是警察。
这是一片到处充满着妖艳与诱惑的森林,在午夜的灯红酒绿中,那些并排的发廊门口,衣着华丽,裸着肩膀和大腿的女人们,双手交叉在**前,双腿往前一摊,短裙被拉到屁股上,露着结实而浑圆的大腿根,以及由大腿和裙子构成的黑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路过这里的每一个男人吞噬掉。
我也不知道我是最终怎么周旋过那些黑洞而胜利地从一栋楼的墙上贴着的招租启示中找着房东的,但反正在天亮时我已经有了一个独立的套房,有卫生间有厨房,房内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易布衣柜,一个小写字台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
“还满意吧?如果要上网,我给你把家里的网线弄个路由器分一半给你。”房东太太的微笑真诚得跟我妈一样。
我连连点头,当即付了房租交了押金。
一大早,在警察还没起床前我就赶到工作公司,向单位领导请了假,我说家里有点事,可能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然后说了些歉意的话我就匆匆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领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已经去自己办公室收拾完东西回到了红灯区民房里,顺便还在路上买了被子褥子和一些生活用品。
不过回来的时候迷了几次路,我一路走一路问,居然没人知道怎么走,后来还是寻着那一排浑圆的大腿又找到了归路,这让我对这个地方的安全感又增加了不少信心。
回到屋里,看着从窗**进来的阳光,我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且在这一天还没结束之前,我确定我还在,我既没有被逮进看守所也没浮在汉江的水面上。
我依然活在现实中,虽然从昨天起到今天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我感觉像过了半个多世纪,但此时此刻我又开始充满希望,我期望我的下一个二十四小时仍然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度过。只要熬过下一个二十四小时,我就又可以从零开始。就当之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既然是梦就当已经醒了好了。从零再回到零,至少我还有公司分红时卡上的那二十万,尽管它上面挂着伤痛,但有了它我总可以活着。
在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之后,我忍不住又开始想下一个问题,为什么秦一铭要陷害我?如果只是为了那一千万找个替罪羊,我倒可以理解。如今这个社会,对于不讲道义的人来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为了洗钱把我当幌子推上断头台替他背黑锅,天经地义。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还要设计一出组织涉嫌卖淫嫖娼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思前想后硬是想不明白。我越是想不明白我就越恨,越恨我就越发坚定和这个禽兽斗下去的信念。
目标既然已经明确了,剩下的就是应该一步步去实施我的计划。
我打开包,从里面取出笔和纸。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还专门用了在回办公室时拿的公司的专用信笺。
在上面写下一段如何绝望如何厌世的话,又翻了半天找了一件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那只在桂林旅游时买的玉观音吊坠,连同我真正的一个身份证一起用那张纸和法院的传票一起包着放进包里拎着出了门。
出了小区门坐了1路公交再转了517路直奔月亮湾,我一直走到偏僻的无人的江堤上,在确定周围无人后,赶紧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扔进江水里,然后跑了好远在附近的一个IC电话上拨了110.
“喂,110吗?赶紧啊,我刚看到月亮湾外滩上有人跳江啦。”说完我就迅速地挂了电话。
等电话挂后我这才突然想起,糟啦!
遗书和法院传票以及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还在包里。
刚才太急竟然忘了放在江边上了。
我赶紧打开包,准备拿着赶紧放回去,心想如果警察慢一点我还来得及。可当把包打开时我傻眼啦,左翻右翻,钱包都在,唯独不见了我出门前精心准备的那一套东西。再翻,还是找不着。
最后我干脆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找,还是没有。我这才想起来,在公交车上有个家伙好像在我旁边站了很久,八成是被那老兄窃走了。
现在唯一能证明我跳江的东西没啦,即使警察来啦也没办法确认跳江就是我。想到这里,我又感觉到了生存的渺茫。
就在这时,全城已经警笛声响成了一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