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芸啊,”翠嫂和芸说话:“芸,要吃瓜嘛?”
翠嫂开始向芸推销自己的瓜。芸摇摇头,芸显然也对翠嫂的瓜不感兴趣。
“你也不吃?现在孩子真是嘴娇,连瓜也不吃。”
翠嫂又遭到芸的拒绝,心里更是不得趣了。话说完,自个按方向进村。
芸的两只裤筒卷出高低,看上去不知道去哪里玩过。我没有喊她,芸也不开口,还是原地站着看我。现在弄不清是我委屈了,还是芸委屈了。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隽还没有回来。我问她你妈是不是回家了,芸果然摇摇头。
“三哥……”见我开了口,又笑着喊我。
“怎么了?”
“三哥,我不看你成绩单了。”芸显然是在讨好我。
“走吧。”其实我早已把成绩单的事给忘了。相比之下,我将要去做的事情比成绩单要重要得多,我不再和芸计较,把手伸过去。
芸也伸出手来,我们算是和好了。
“你妈一直没有回来过?”我又问。
“没有。”
“那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没有去那里。三叔公说你去那边了,所以我等着。”
“那么长时间你妈还没有回来,她会去哪里?”我想不出来隽会去那里。眼下大热天,一般不会上山,再说山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获。
“会不会去园子?”
“妈也不在园子,我去看过的……”
去芸家里之前,我带着芸先回自己的家,我把鸡喂好,然而关进小屋。再去她家,还是不见隽。院子里鸡们还在“造反”。鸡粪拉得到处都是,让人很难下脚。我拿起扫帚扫地。
“三哥,你说我妈她会去哪里?”芸神情沮丧起来。
“你妈肯定有事忙去了……”我大致扫了地,然后又去抓谷子喂鸡。“你就别担心,你妈是大人,还能丢了?”
芸神情不对,我只好安慰她。虽然我嘴上安慰着芸,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替隽担心。天空还有亮光,但要不了多少功夫就会变得昏茫。
“芸,我们先把饭做好。你妈肯定不会有事。”
我先进了屋。屋里已经暗沉,需要开灯。我将电灯拉亮,接着在灶头上忙碌起来。芸不进来,她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
我把米淘洗好放入镬里,点着灶口的火,又喊芸进屋来。芸说她要等妈来。我说你等着也没用,你妈自然会回来。我怕芸独自坐着起伤心,于是上前去拉她进屋。
芸两眼窝已含了泪水,我一拉她,泪水就一滴一滴往下掉。
“好啦,别哭了。”我替芸擦去眼泪,芸还是泪流不止,我愈是安慰她,她愈是起伤心。“芸,你数数吧,我想你只要数到一百,你妈肯定会到家。”
“我不数……”芸自己也用手擦眼泪,擦着又朝门外望。
数数不能带来灵验,我只想引开芸的思路。有时候自己等一件事到来,总是WWW.soudu.org等不到,于是开始数数。不是说一点效果都没有,偶而也能起到作用。起码能省去等待中的一部分心焦。
“不数就不数,要不我们来玩猜谜语。你有谜语吗?”我觉得猜谜语也好玩。我拉芸到灶坑,让她坐到里面。芸不肯,她要坐外面。
“我不猜谜语。”芸固执地顺着自己的思路走。
坐在屋里能望见对山顶上一小片天空,那里有一朵云浮着,云暗色,只是一边还有些许的明度。看不见的天空肯定有一群回巢的飞鸟经过,一阵“唧唧咋咋”的噪声响起。
芸的视线始终盯着门樘口。
“芸――”大概还不到院子,隽就在喊了,声音里夹着一份着急。
“妈wWw.――”芸飞奔着朝门樘外去。
“妈,你去哪里了……”芸大声问道。
“你三哥哪?”隽没回答,先问我是不是在。大概她看到芸这份着急的样子,还以为我不在。
“三哥在烧饭。”
“哦,”隽心也像是安了,她看出芸的哭泣相,又问道:“咋啦?你哭了?”
母女俩一并进来。我喊过“婶子”。隽解释说:“我去茶树岭看人家养长毛兔了……”
“婶子,你腿怎么了?”我突然发现隽的裤子破了,破在膝盖顶上。
隽笑笑回答说:“赶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就擦破点皮。芸,你帮妈去拿红药水来,在床头柜上面。”
芸赶紧进房间去拿红药水。
“婶子,你坐下……”我搬过椅子让隽坐。
隽接过椅子坐下,又慢慢绾起裤筒来。我看到她膝盖上一块血污,心里不禁颤了一下。
“婶子,一定很痛吧?”
“现在不痛了,刚摔倒时倒是爬不起来了。松,你别看着,你去顾着灶口的火。”
隽回来了,尽管她是带了伤回来,然而我和芸还是露出了笑容。芸拿来红药水,又小心地给她母亲涂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