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笑,他心里更是楚痛莫名,“既是如此,那公主便择日启程吧。”
话音刚落,他便从座上立起,准备离去。
“昀熙还有一事相求,望楚王成全。”
昀熙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骤然出声。
他闻言心中一喜,回眸道,“公主请讲。”
昀熙从座上立起,“昀熙斗胆向楚王讨一个人。”
“哦?”他眉心微蹙,转过身来,“何人?”
“水墨。”
昀熙话音未落,连自己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楚王原本柔和目光霎时犀利凌厉,昀熙身子一分分僵冷,反而镇定如常,坦然迎上他目光。
沉默良久,周遭空气几乎僵化成冰。
“好!”他深深看她一眼,便狠狠拂袖离去。
楚王刚迈出殿门,昀熙就几乎虚脱般跌坐在椅上,此时才发现冷汗已密密渗出,顿觉衣帛微凉。
门外侍卫立即坚守回原处,不一会儿,水墨便从门外猛冲进来,两眼已是红肿,满面泪水涟涟。昀熙张口方欲说些什么,水墨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_38605.html无论如何搀扶都不肯再起来。
知晓太多秘密的人,原本就不应该活下来。她今日一求,只怕更加深了楚王的猜忌,那时玉玺久未得手,恐怕他心中早已怀疑水墨是否是她的人。如今假戏真做,原本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不过是生是死,还应另当别论。水墨若还有用处,无论是谁的人,她都会活下来,可若没了用处,求与不求都是一样。她如今开了口,便是心里存了半分侥幸,赌一份天意,而万万没有料到是,她竟真的赌赢了。
夜半微凉,昀熙忽觉颈项一紧,仿佛被人狠狠扼住,透不过气来。
“水……水墨……”
昀熙半边身子翻中 文首发下床榻,拼命叫着水墨,可喉咙却沙哑得不行,几乎发不出声来。突然,她胸中血气翻滚,喉底似有急流涌而出,腹中翻江倒海。
“呕……”昀熙作势要吐,却始终没有任何东西吐出,只心烧得极难受。顾不得许多,她急忙将手指放入咽部催吐,一抬手却瞧见指节发青,指甲乌黑。
宛如一桶冰水从上到下浇得透凉,一道白光自脑中闪过——茶!是茶!
“公主!”侧屋水墨听见动静,急急奔来,刚一进来,面色霎时苍白,“这……”
昀熙强撑着床沿发出极重的喘息声,几乎不能呼吸。
“不……公主……”水墨一把扑了上去,泪水顷刻涌出。
然而,不待水墨靠近,昀熙骤然狠力一推,水墨一个趔趄退倒在梨花木椅下,背脊顿时一阵锐痛。水墨惊住,涌出的泪珠顿时凝在腮边,昀熙忽然大笑起来。
“我果真糊涂,竟会错信了你这奴才……”昀熙捂住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青色的指节隐隐骇然,“我若……是真死了,你以为……你以为你又能逃脱……干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