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蛊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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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如端着汤来到厅上,大家都在,小宇乖乖坐在芷欣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的张望,看见端汤的雪如时,小宇冲她笑了。她心里一惊,身子趔趄了一下,汤碗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没烫着吧?”刘诚志赶紧过来,抓着她的手心疼的问。

    “没有,没有。”雪如摇摇头。

    “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胸口有点闷。”

    “我先送你回房吧?”刘诚志和母亲说了一声,陪她回去了。

    躲在外面的江鹤亭看到这一幕,气的直哆嗦,心里大骂这个徒弟没用,看来还得自己亲自动手了。

    雪如回到房里,心里怦怦乱跳,刚才太险了,自己如果真的把那碗汤端上去了,这一大家子的人都会因为自己而中毒,连小宇那么小的孩子也会毁于自己之手。她越想越后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刘诚志看着她躺下,又帮她该好了被子,才恋恋不舍的出去了。他没有去前厅吃饭,而是来到了小厨房。

    这里刚刚忙完,可心端了最后一道清蒸乳鸽正要过去,就见刘诚志走了进来。

    “你......”刘诚志不知要和她怎么开口才好。

    “菜齐了,吃饭吧。”可心低着头依旧不敢看他。

    “等等,我想让你帮个忙。雪如刚才说不舒服,不吃饭了,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看能不能......”刘诚志欲言又止。

    “你放心去吧,我来照顾她。”可心微微一笑,让他放了心。

    雪如躺在床上,心神不宁,她知道,就算自己砸了那碗汤,解了刘家暂时的危险,可师傅一定还会想方设法的再次投毒,到那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救得他们了。想到这里,她坐起身来,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玉瓶。现在只有自己先中了这毒,让大家有所防范,才能让师傅无从下手。雪如咬了咬牙,打开瓶子,喝下去了大半。

    这毒是一个游方术士所配,结合了普米族和傈僳族古老的制蛊毒的方法。在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到野外捕捉老鼠、蝴蝶、蜥蜴、蝎子、蜈蚣、毒蜂、马蜂、蓝蛇、白花蛇、竹叶青、吹风蛇、金环蛇等许多毒物,放在一个大木桶里,让它们相互厮杀吞食,七天之后,能活下来的那个,就成了制蛊的材料。把存活下来的活物,放在陶罐里,罐口盖红布,扎五色彩线,制蛊者每天要为它上香叩拜,还要以自己鲜血饲之。七七四十九天开罐,把它倒吊在树上,用细棍敲打,让它晃动,下面用九个土碗重叠接起,口里流出涎液、泡沫和血水落入碗中,取渗透到第九个碗的毒液晾干捻成末,倒入特制药酒里,才算大功告成。这蛊毒单食并不发作,一旦和鱼类一起食用,立刻显效。蛊毒发作时,病者四肢冰冷,嘴唇紫青,眼睛通红并伴有大量眼屎,乍看上去就像鬼草婆一样,每到深夜,必然疯癫,任谁也拦不住。

    雪如正在想着如何让蛊毒发作,可巧可心端了饭菜给她送到了房里。

    “妹妹,吃点东西吧。”可心把饭菜放下,走到了她的床边。

    “姐姐,怎么让你亲自送来了,这怎么使得。”雪如连忙起来,就要下地。

    “你别动。”可心忙拦着她,“六哥说你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可好一点儿了?”

    “没什么,大概是前几天累着了。”

    可心微微一笑,心里既羡慕她,又想起了自己成婚时的凄凉。她不敢在雪如面前表现出来,转身端来一碗汤。

    “这是我煲的鲫鱼杂豆汤,我特意煲了一个上午,来,尝尝看。”

    可心是好心一片,可她却不知道,一旦雪如喝了这汤,她就再也说不清了。

    “姐姐,先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再喝。”雪如心里知道这事的厉害,不想凭白无故的带累了她。

    “也好。”可心放下碗,坐在她床边。

    “姐姐,你不必每餐都是自己亲手去做,就是厨子们做的不合口味,偶尔自己做一道两道的也就可以了。姐姐是个善良人,你难道看不出来这里的丫头老婆子们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吗?你越是迁就他们,他们就越是往死里踩你,这么下去,可怎么好。”

    可心笑了:“我每天闲着也是没有事情做,除了做些女红,就只是呆坐着了,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真是有点儿受不了。这才想到下厨做些饭菜,不为心疼那些下人,就当是替自己解闷了。”

    这一席呆话说笑了雪如,“姐姐,你闲着时就来我这儿,咱们说说话不好吗?干嘛非要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

    两人正说着,只听云芳在外面笑说:“好香的味道啊,我闻着味儿就来了。”

    “嫂子快坐!”可心连忙让座。

    “你坐着你的,我是大老远的就闻见了你这鲫鱼汤的味儿,来要嘴吃了。”云芳笑着打趣自己。

    “嫂子你也尝尝,我亲手煲的。”可心拿来汤匙小碗,_38605.html先给云芳盛了一碗。

    “嗯!可心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赶明儿我请了你给我当厨子去。”

    可心和雪如都笑了。

    “雪如,你也尝尝,我敢说这蒙城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出这个味道了。”

    “云芳姐,你先喝吧,我还不饿。”

    “什么不饿,才吃饭的时候你就没去,可心怕你饿坏了身子,特意给你送汤来,你不看她的面子,就看我的面子吧。”

    雪如本想再推辞,可云芳话说的厉害,自己如果不喝,好像是有意和可心争风吃醋要给她脸色看一样,只得接过碗来,微微的喝了一小口。

    可心又看着她吃了小半碗饭,才放了心,约了云芳一同出去。

    “啊!”雪如只觉腹中有如千百条虫子在乱动,五脏六腑像火烧着一样,在床上打起滚来,“啊!救命,肚子......肚子好疼!”

    她这一闹腾,吓坏了可心和云芳。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云芳上前,只见雪如脸如白纸,嘴唇泛青,眼睛通红通红的,吓了一跳,再摸她的手脚额头,一片冰冷。

    “这可怎么是好?”可心吓得直哭。

    “先别慌,你去把吴管家找来,让他把六弟叫回来,再派个人去请郎中,对了,把韩少爷也叫来。”

    可心还站在地下发呆,云芳只好把雪如交给她,自己去了。

    郎中看过后,连连摇头,“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病。这位姑娘的脉象时而平静,时而紊乱,看她的唇色,应该是中了某种剧毒,可脉象只是短细不畅,如刀刮竹,往来滞涩,不过是心力衰竭,血运行不利,不至于眼睛红肿,手脚如冰。恕在下无能为力吧。”

    刘诚志在旁边听呆了,又问:“那可有办法医治?”

    郎中摇摇头,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去。

    他几乎要瘫倒在地了,“嫂子,这是怎么一会事?”

    “今天中午我和可心在雪如房里说话,才看着她吃了饭,我们要走的时候,就突然看她疼的打起滚儿来,吓得我赶紧把你叫了回来。”

    “你说,你给雪如吃了什么!”刘诚志恶狠狠的转向可心,眼里满是怒火。

    “我,我上午煲的鲫鱼汤。”可心吓得结巴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你看我陪着雪如,你心里生气是不是?你想毒死了她好让我陪你是不是?你做梦!她要是死了,我让你一起死!”

    “没,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下毒害她!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可心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愤怒的他,让她觉得害怕。

    “你还在狡辩?饭菜是你亲手做的,亲手端给雪如,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那你说,是谁下的毒?你说啊!”他大声喊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吓傻的可心哭着向后退,她不明白,不过是普通的鲫鱼汤,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此时在刘诚志的眼里,可心就是个狠毒的巫婆,是个恶毒的魔鬼,他看她哭着闪躲的可怜样子,更是厌恶至极,“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云芳见刘诚志气成这个样子,眼看就要和可心动手了,连忙在旁边替可心解释,“老六,你别瞎说,这汤我也喝了,不是没事吗?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你别冤枉了中 文首发可心。”

    “嫂子,你别帮着她说话了,她......”

    “这又是怎么了呀,才好了几天?真是要了我的命了。”老夫人扶了思雨,急急忙忙的走来,一进门就看见可心哭着缩在墙角,浑身直哆嗦。

    “可心,怎么了,快起来。”老夫人心疼的把她扶起来。

    “娘,这个女人下毒把雪如给......”刘诚志指着可心,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什么,可心不是那样的孩子。”老妇人不信他的话,到床边看了看雪如。“雪如现在怎么样了?”

    “郎中说不能治,恐怕是不行了。”刘诚志看着雪如的样子,恨不得自己代她去死。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也别乱猜疑人,大家商量着,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雪如死了我就让那个小贱人给她偿命!”

    可心看着刘诚志眼里的寒光,心里唯一的希望也在这一刻完全破碎了。

    “诚志,出什么事了?”韩羽凡赶了过来。

    “羽凡,你来的正好,你看看雪如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他像看见救星一样把韩羽凡拉到雪如的床边。

    韩羽凡向雪如面上看去,心里觉得奇怪,看样子应该是中了毒,可是眼睛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红色呢?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搭过了脉,心中有了底。

    见韩羽凡眉头展开,刘诚志心里一喜:“怎么样?”

    “雪如中的不是普通的毒,我看着,应该是苗疆一带特有的蛊。”

    “蛊?”关于蛊毒,刘诚志也略有耳闻,只知道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毒性很是厉害,有的还在其中加入神秘巫术,能控制人的心神,也能害人性命。“有解的办法吗?”

    “很难。”韩羽凡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配置方法来制蛊,不弄清楚这蛊里到底用了什么,是解不了的。”

    “那现在可有生命危险?”刘诚志又着急起来。

    “我先用银针封住她的血脉,暂时不会有事,可是如果七天之内不拿到解药,只怕就是神仙也救不得她了。”说着,韩羽凡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取出银针,在她的几个大穴以及血脉交汇之处扎下去,“不可再动她,就让她平躺着,把门窗关严,防止她体内的蛊将附近的毒虫招来,那就更加麻烦了。”

    刘诚志一一照办,大家都退了出来。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找解药呢?”一家人又发起了愁。

    “老夫人,信!”吴管家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