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冷漠,悠远,那一道熟悉的光亮,柔静、宁谧,犹如花骨朵一般,慢慢的绽放着一种让玉卿无比深刻的目色。
而后玉卿便感觉到那道目光的主人已经牢牢地抱住了自己。
清冷的气息环绕着自己,不若刚才的热的,这份冷然却让玉卿安心。
有时候安心的,不一定只是温暖。
周边眼力所无法跟上的下坠已经不足以让玉卿害怕。
袁诺与玉卿对视着,良久,袁诺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陪你。”
玉卿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埋首于他的胸前,闷声道,“好。”
语毕,她的的柔骨被一方大掌轻轻的握在手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袁诺在心中默默道。
玉卿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很自私。非常的自私。
很久以前,玉卿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
可是当坠落悬崖的时候,整个失重的身体后坠,长发被风吹着拍打着脸颊,衣摆纷纷向上飞舞……这所有的细节玉卿不知道怎么都感受的一清二楚,感觉的非常细微。可是心底的恐惧,还有深深的孤寂,就像是蔓藤,缠绕缠绕,疯狂的爬满了玉卿所有的感官,纠结成了一团。
那时候唯一能够看见的人只有袁诺,所以当接触到袁诺陌生的目光,玉卿情不自禁的喊出声,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那种眷恋的眼神是对生命的留恋,还是对袁诺某种希冀……看到袁诺又变回那个承诺自己会保护自己的袁诺的时候,玉卿一瞬间身体的所有经脉,还有那颗不好的心脏突然不安稳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当袁诺毫不犹豫的跟着她跳下悬崖之际……玉卿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很坏很坏,因为她当时豁然想要开心的大笑,心底那些莫名的恐惧、孤寂一下子全都没了踪影,除了满满的满满的幸福和快乐,什么便没有了。
只因为身边袁诺抱着她,冷冽的气息环绕着她。就算是离开,她也不会孤单,不会害怕。所以玉卿觉得自己很坏很坏。
如果……如果……
玉卿想着什么,还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眼前黑幕盖住了所有的视线,而后她便什么也不知了。
当她再醒来之际,背后的剧痛像是千万根细针齐发发的刺向了心脏,一瞬间的收紧一瞬间的张弛,一阵一阵,痛的玉卿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呻吟出了声,“痛……”
“你伤的很重!”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上传来。
玉卿睁开眼想要看清那声音的主人,可是无论怎么瞪大眼睛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元上香”的药力发挥了。
她的视觉消失了。
“唔——”一声细微的呜咽声自身侧传来。
听力变得极佳。
玉卿伸出手摸索着探向那个声音,入手一阵柔软,吓得玉卿缩回了手。
“唔。”呜咽声又传来,好似在抱怨玉卿居然害怕自己。
玉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是那样奇怪的心态促使着她再次探向那团柔软,这次玉卿没有急忙收回手,而是小心翼翼的抚摸着。
“啊呜——”那团柔软及其欢愉的叫了几声。
这……明显是只动物,听叫声应该是犬类吧……
玉卿想着。
突然耳边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你该不是瞎子吧?”
玉卿心下一惊,为何那只小狗一叫自己全部的心神都转到了它的身上?竟然生生忘记了身旁还有他人。
“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家!”玉卿诚心道歉,刚想动,忽而牵扯到后背的伤势,惹得她又是一阵呻吟,“好痛啊。”
那老人家似乎并没有把她的痛楚放在心上,反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那是当然,你现在躺着的地方,就是你的背脊,都是血,一看就知道伤口极深。”
玉卿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声音却没有哭腔,“老人家,”顿了一下,玉卿的口气急促了起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同伴伤势如何?”
“你的同伴?”
“对啊,我的同伴!他着黑衣,二十多岁,模样清朗俊秀!应该就在我附近!”玉卿急急说道。
“你说的我怎么没见到过?!”
“不可能!”玉卿坚决的说道,只是她的手一把探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人,入手一片衣襟,玉卿紧紧地攥住,“老人家,你再好好的帮我找找,他肯定就在这附近,他是和我一起从上面掉落下来的。”
那人一把拍掉玉卿的手,不可耐烦的说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小老儿我从不说谎!”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玉卿神情恍惚的不停低喃。
袁诺绝对不会出事的!更不会离开自己!
这样想着,玉卿咬咬牙,双手撑在地上,想要坐起,可是身后的衣衫显然和她的皮肤,还有地面,因为血的原因黏在了一起,这一起身,非但使得伤口更加的疼痛,那地面、衣服还有皮肤三者竟然生生的把后背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又撕开了。
“啊……恩……”玉卿惊呼出了声,那疼痛之感仿佛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胸口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困难,就在玉卿以为自己就要痛死的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又想起了——
“没看过这么倔强的女人!”
说着,玉卿听到有一股力破开了空气,向她点来。
“你……”玉卿刚要质问。
自己身上便被点了几下,那几处竟和席式微再山庄为她止痛时点的一摸一样。
“好不容易醒了,你就先不要那么折腾自己,”苍老的声音有些生气,“况且我还要和你做生意!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生意和谁做去?难不成和你手边的那只畜生?还是不远处那个不死不活的怪人?!小老儿我……”
“等一下!”玉卿骤然打断老人家的话语,抖瑟着声音说道,“你说不远处有个怪人?”
“是啊,一个怪人!到现在还没有醒,要不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我都把他当成死人了。”苍老的声音怪音怪调的回答。
“他是不是黑衣?”玉卿小心的问,双手在身侧握紧,心中的希冀还有恐惧争相替换着在她的心头闪现。
“是黑衣!”
“那就是我的同伴!”玉卿惊呼!
袁诺还活着。
不想那个苍老的声音断然否决,“不是的!”
玉卿激动的想要起身,可是身上的穴道被那人点住了,身体根本动弹不了,只得大声的吼道,“你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不是?!求求您
,老人家,您救救他,他是为了我……”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苍老的声音依然果决,“你的同伴黑衣,二十几岁的俊秀男子,那么他的头发应该是黑色的咯?”
“是的,是的!那就是我的同伴……”
“那就对了!”那人又打断玉卿的话,“那个怪人可是个一头白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