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凛然道:“你抓走的那个小尼姑,虽不是我华山派门下,但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岂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你欺侮,令狐冲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却也要拼上一拼。”
田伯光哈哈笑道:“别看小尼姑长得不错,却瘦得小鸡也似的,提起来没三两重,田某可没胃口――早放她走了,若是令狐兄对她有意思,那就去衡阳找她吧。”他这话学着田淫虫的口吻,倒有点象样。
令狐冲斜睨着他,全然不信,那仪琳他是见过的,美貌不在自己小师妹之下,落在这淫贼的手中,又怎会轻易放过?
田伯光打着哈哈道:“信不信由你,田某可要走啦。”他打着田淫虫的晃子,谅令狐冲也不敢向自己出手。
令狐冲见他说走就走,只道他理亏心虚,恒山派的小师妹定然是遭了他的毒手,又惊又怒,喝道:“淫贼,看剑。”一剑刺出,虽然眼前这人万恶不赦,但他华山派弟子也不屑暗箭伤人,是以先开口后出剑。若非如此,只怕田伯光这个假淫虫要当场魂断剑下。其实在令狐冲想来,田伯光的武功高出自己甚多,既使偷袭,也绝伤不了他,又何别枉做小人。
田伯光吓了一跳,斜步滑开。
令狐冲心知此人刀法极高,所以一出手便是华山派的杀着“有凤来仪”。剑势飞舞而出,轻盈灵动,且藏了五个后着,田伯光虽然闪开,后着又至,但见剑势偏转,如影随形,“嗤”的一声,在他腰间划了道口子。
田伯光只觉腰间冷气嗖嗖,也无暇察看是否伤及肌肤,令狐冲的第二剑又刺了过来,剑刃颤动,嗡嗡有声,将田伯光的上盘笼在剑圈之内。
田伯光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招架,连忙起身后纵,好在他轻身极高,居然跳出剑圈之外。他如果此时转身便跑,令狐冲定然追他不上,但他此时已慌又乱,一心想着该如何抵挡对方的剑法,居然想不起要逃跑。
令狐冲见他脚下步步后退,竟然不举刀相还,只道他过于托大,轻视本门剑法,怒火更炽,施展开本门剑法,一剑,两剑,三剑……转眼攻了四五十招,田伯光退了六七十步。
田伯光虽然不知刀法,但武功基础尚在,眼力极佳,五十几招一过,渐渐看清对方的剑势,已不象初时只觉得满天都是剑影,心中稍定,原来一味后退,现在慢慢试着左闪右避,不至于退到无路可走。
令狐冲心中称赞:“这淫贼轻功果然了得。”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依然一剑快似一剑。
田伯光只恨自己当初看书不求甚解,想不起田淫贼当年制敌的招数,眼见对方又是一剑向自己左肩刺来,依稀便似之前使过的一招,这一招的路数他已熟记在胸,心中一动,举刀便往令狐冲的剑上砍去。刀剑相撞,令狐冲的长剑顿时沉了下去。
田伯光心中大喜,一招得势,更加得理不饶人,当头硬劈,如同砍柴一般,连劈数刀,一刀重似一刀。
他出手既快,令狐冲不及闪避,只得举剑硬架,只觉全身都为对方刀上的劲力所迫,连气也喘不过来。
田伯光自出道以来,便遇上一等的高手不戒和尚,缩手缩脚,全无用武之地,又遇见令狐冲,也被他打得无招架之功,此刻方觉扬眉吐气,运起砍柴功,刀势一成不变,自上而下,一刀砍得比一刀顺手,刀剑相交,叮叮当当,轻脆悦耳,好不惬意!
连砍十七八刀,令狐冲再也支撑不住,长剑“当”地一声脱手,田伯光的单刀余势未衰,在他的胸前划过。
令狐冲一声轻呼,倒了下去。
田伯光大惊失色,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砍倒令狐冲,若是令狐冲不幸死掉,那这个笑傲江湖还会成什么样子?如同演戏,一开头主角便挂了,后面的戏该如何上演?更糟糕的是,自己便是罪魁祸首,连那个真正的田淫贼都不如了,田淫贼几次制住令狐冲,都没有痛下杀手,记得当时自己对他还有几分佩服,现在自己就要变成淫贼不如的小人了。
他慌忙丢掉了单刀,俯身去看令狐冲的伤口,心中叫道:“令狐大侠,令狐爷爷,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要被后人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脚,永世不得翻身了。”
田伯光伸手指探了探,见他仍有气息,只是晕了过去,胸口一道长长的伤口,虽不太深,但鲜血喷涌而出。
田伯光并不懂救治伤口的办法,只得撕下衣襟,先堵住伤口,围着令狐冲的前胸后背绕了好几圈,如同裹粽子一般将他裹得结结实实,虽然极其难看,却也颇有效果,鲜血已不象先前那般不断外溢。
田伯光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好大一会,弄得自己满脸满身是血,虽知自己三脚猫的包扎艺术初见成效,但也知道只止血不救治也不是办法。忽然想起恒山派有种伤药极有疗效,好象叫什么天香断续胶。只不过自己在衡山派中只认识小尼姑仪琳,她又回衡阳城找师父去了,难不成要去衡阳城中找她?若是她已跟师父定逸师太在一起,那定逸脾气暴燥,凭自己这付田淫虫的嘴脸,送上门去还不得给她拆了骨头扒了皮?
一想到定逸师太,田伯光不免有点心惊胆颤,更何况现在衡阳城中正道高手群集,自己贸然前往,这个风险也太大了。但要眼睁睁看着令狐冲鲜血流尽而死,这等见死不救的行径,他这个假淫虫还真做不出来。妈的,不冒风险,哪能赚大钱,没准令狐小子看在我的救命之恩,以后求他将独孤九剑传个一招半式,也够我受用了。却全然没想到,令狐冲大侠会传剑法给田淫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