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航拿出手机再看了眼:十点四十。她揣好手机,看也不看随手将“目光”的名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拧开青柠味的脉动水喝了两口,她望向了路面,这时一辆银色的VolvoSUV在她面前停下来,司机摇下车窗,冲她晃动着写有名字的纸牌,“Asta?”
她点头。
他对她笑笑,用中文说,“上车吧。”
她略迟疑下,打开车门,边上车,边问道,“我伯父呢?”语气里透着谨慎和怀疑。
“哦,先生这些年轻易不出门了----七十好几的人了!在家等着你呢。”司机说,一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
车子稳稳地向前开去。
走了一段路程,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问,“带衣服了吗?北部在下雪呢。”
季航点点头,早在网上浏览过了:尼泊尔由于地形复杂,全国气候各地不一,在全国同一时间里,当南部平原上酷热异常的时候,首都加德满都和帕克拉谷地里,则是百花吐艳,春意盎然,而北部山区却是雪花飞舞的寒冬。
司机不再言语,专心的开车。在这个被赋予“山之国”称号的地方,恐怕只有VolvoSUV这类级别的车行驶起来才不会有丝毫的颠簸与不适吧。
季航默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寺庙,房屋。。。往昔零星的片段也随着车窗外不停变换的画面此起彼伏地在她脑海里快速旋转切换。。。一阵凉意袭来,她忙从背囊里拿出一件黑色风衣穿上。
不知不觉中天色开始暗淡下来。
车子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山脚下徐徐减速,并缓缓地驶进了半山坡上的一个花园里,最后在花园内一座高大的白色楼宇前停下来。
“到了,你先下吧,我把车停到车库里去。”司机对季航说,一边按了两下喇叭似是在通知屋里的人。
季航点点头,开门下车,冷风立刻扑面而来,直往脖子里钻,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花园里灯火明亮,季航抬眼看见雕梁画栋的大门敞开着,于是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独栋别墅,客厅足有五米高,十几个白色圆柱间隔规律地围着大厅绕了一圈,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真人高的佛像,佛像面前的供台上摆着水果和供品,香炉里燃着三支粗大的檀香,袅袅腾腾的烟雾弯弯曲曲的在上方曼舞。。。
壁炉里的火燃得正旺,摇中 文首发摆晃动的火光投影在地面蜷缩而卧的一只大猫身上,光影下的猫全身忽明忽暗、飘忽不定。。。
大厅里空无一人,她站了一会儿,身后的大门突然徐徐地自动合拢了,空旷的大厅飘出一个声音,“你先喝了茶几上的三杯酒,然后往右边的通道走。”声音嘶哑,低沉。并没有人出现。
季航心里一紧,没想到还需要如此验证。。。
她走近茶几,看了看,真是三杯,还是喝水的大玻璃杯!犹疑了几秒后她端起杯子来一一饮尽。
然后按指令朝右边的通道走去,暗中似乎有一双眼在跟着她,等她走到尽头,面前的门便缓缓地自动敞开了。她刚迈步进去,门就在她身后关闭了。。。
漆黑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微闭了一下眼睛,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的狼嗥声,此起彼伏,高亢,尖利,悠长。。。
她仿似习惯的很,一点也没被这叫声吓着,眼睛更像天生适应黑夜,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物,她继续往前走。
突然“轰”地一声,她感觉自己脚下的木板在往下沉,当然,快速下沉的还有她的身体,重重地跌向不知何处的黑暗与深邃。。。
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房间内。这应该是一个书房。
房里是一整套紫檀木的清式家具:沙发、书柜、桌椅、软榻。一座老式落地钟“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凌晨了。
心中悸动,她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和脸---毋庸质疑,已然是一具毛绒绒的“狼”头了----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吧?
季航在靠墙的木沙发上坐下来,背囊好像在下跌的时候掉到地上了,她紧张地检查一番,还好,东西都在。。。
沙发上放了兽皮垫子,松软舒适;屋顶的中央空调吹着湿润的暖气,_38605.html脱掉风衣,她四下望了望:进门处一侧的墙边摆着一张方桌,四边各一把椅子;
正对着沙发的是一张很大的书桌,桌子中间整齐地摆着笔筒、纸张等文具,两旁林林总总堆着一些水晶、铜雕的装饰或摆设;书柜里每一格都竖着排满了书,连仅剩的空间也横放、叠插塞得满满当当。
她的目光越过各种文字、厚薄不一的书,停在了书柜上方挂着的一副油画:画的上半部份是黑重的天幕,一弯玄月;画面正中间是一只苍劲雄浑的灰狼,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茕然独伫;它昂着头,张着嘴,对月嗥叫,露出白的耀眼、尖利夺目的狼牙,它像一个独行侠似的远离同伴,孤傲倔犟的神情,仿佛只有广袤的天空才容得下它,只有那清冷的月光,才配听它倾诉;在它的世界里,分明就是一个王者:智慧、野性、狂妄、自大、不容置疑!但又似充满饥饿、仇恨、目空一切。。。
整幅画色调凝重,粗犷,阴冷!如此熟悉的笔触与画风!她不由地站起来,走近细看,右下角盖的繁体印章果然是:金盛天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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