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婿?
张安世与杜延年想了半天,仍然对这个王汉没有任何印象。
——霍禹虽然已经完婚,但是,并无子女,这个王汉显然不会是霍禹的女婿。
——不过,霍光的孙辈并只有霍禹的子女。
——若算外孙……那就比较多了……
两人不由面露犹疑之色。霍光也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才解释道:“乃广汉之长婿。”(注)。
张安世与杜延年都是一怔,等反应过来,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霍光连外孙婿都打算倚重,居然不打算任用亲生儿子……
张安世与杜延年都是为人父的,因此,也格外不解。
——不是说他们对外孙就完全不看重,但是,既然是外孙,就是别人家的人
——若是内孙倒是另一说了,哪怕是女儿的儿女,毕竟是自家人……(注)
……
——难道霍光对外孙格外偏爱?
联想到霍光对皇后的维护,张安世与杜延年不由地往这方面揣测了。
霍光本就有些尴尬,这会儿,见两人这般表现,不禁就有些恼羞成怒了,当即盯着张安世追问:“子孺以为如何?”
张安世只是震惊,对霍光倒是并没有太多的畏惧,这会儿,见霍光恼羞成怒,也只是哭笑不得,并没有太上心,不过,霍光既然问了,他也不好不答,于是,想了想,他皱着眉,不无好奇地对霍光道:“大将军,王汉现为何官?”
——张安世的印象,自己属下没有王汉。
霍光又咳了两声,才回答张安世:“侍郎,给事黄门。”
这么一说,张安世与杜延年就明白了——这个王汉应该是极得霍光意的……
——但是……
两人再次相视一眼。
——他们都毫无印象啊
虽然对这个王汉没有印象,但是,霍光既然提出来了,又已经任其为黄门郎了,张安世与杜延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总归是选霍光自己亲信的人
“臣无异议。”张安世给了答案。
霍光转头看向杜延年,杜延年一怔,随即明白霍光是询问自己的意见,连忙低头附和。
见两人对任命都没有意见,霍光才露出笑容。
——他当然可以独断专行,但是,张安世与杜延年不是其他人,若是连他们都反对,他就不能不考虑自己任命是不是有问题。
见霍光满意,张安世与杜延年一起告退。这一次,霍光没有再阻止,直接起身,将两人送出殿门,最后,干脆将两人送到阶下了,让张安世与杜延年都有些紧张,连连劝止,却到底劝不住。
离开白虎殿,出了一道掖门,看不到霍光的身影了,张安世与杜延年同时停步,抹了一把冷汗,随即相视而笑。
“大将军难得如此礼下于人……”张安世也是紧张不已。
——霍光看着温和,但是,实际上是极有主见的,尤其是这几年,大权独揽,别说礼下于人,能平和地听进逆耳谏言都不容易了
——今日,霍光却那样行事,实在是由不得张安世与杜延年不紧张。
杜延年连连点头,却也猜到了几分:“是因为君与我对其所任并无反驳?”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张安世也想不出其它理由,只能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
两人并肩而行,又走了一段路,路过一个道口时,张安世忽然伸手拉了杜延年一下,随即便位着他的胳膊转入旁边的一条夹道。
灰色的高墙,狭窄的小径,实在是个隐秘的地方。
杜延年皱了皱眉
注:《汉书霍光传》记王汉为霍光的“群孙婿”,究竟是外孙婿还是孙婿,无具体描述,但是,若是“孙婿”应该不需要用这种模糊的描述。另外,根据“自昭帝时,光子禹及兄孙云皆郎将,云弟山奉车都尉、侍,邻胡、越兵。光两女婿为东西宫卫尉,昆弟诸婿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骑都尉,给事。”的记录来看,霍光并未任用内孙,除非霍禹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否则,应该就是霍禹并无子婿在朝,而且,霍禹在霍光死前,只是郎将,不太可能出现翁婿同时任一个职务的情况。因此,易楚将王汉推定为外孙婿。
注:根据资料,西汉的内孙、外孙并不是根据血缘认定,而是根据在不在一个户籍判断。如果某人是母亲家的内孙,便不会被父亲的罪行牵连。
孝武皇帝,景帝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蚡、胜皆为列侯。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蚡免。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大夫严助持节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谋不进,下狱死。
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日。
三年春,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流入勃海。
夏五月,封高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
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宫。
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
春三月乙卯,丞相蚡薨。
夏四月,陨霜杀草。五月,地震。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河间王德薨。
夏,巴、蜀治南夷道。又卒万人治雁门阻险。
秋七月,大风拔木。
乙巳,皇后陈氏废。捕为巫蛊者,皆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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