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孩子,好奇心驱使下他又问安吻。安吻就给他解释说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九炫总算恍然大悟。
火啸漠听到他们谈论的东西,目光灼灼,“依你说,堂堂天子为什么要做幌子?”
安吻想起医学院的韩教授叫她解释心肌缺血的临床表现时的样子,笑着说,“当然是为了好处。那三个大臣在哪个地方考察哪个地方都要好好修饰准备一番,虽然效果不大,但也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当地的发展。就比如说贪官什么的,也适时收敛了吧。”
“哦?”火啸漠笑着问她,“那吻儿说哪一个才不是‘幌子’呢?”
“这简单!”安吻见他感兴趣,在马车的颠簸声中自信的说,“你只需知道那四人中谁是皇帝最信任的人,那他考察的城八成就是新都,但这个方法不好,我们又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皇帝信任谁,另一个方法更简单,我确定,是安阳。”
“爷爷的,你又知道?”九炫低低地咒,想不到痴女人那么聪明。
火啸漠无声地用眼神警告他不准粗口,转脸期待的望着安吻,倒像是在鼓励她说,“怎么说?”
“国都所在,须具有控制八方、长驾远驱之气概,领导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之能力,攻守咸宜、形胜优越之态势。安阳是唯一一个各方面都符合的,水陆交通也便利,还是古四国的中心文化交流之地,真正是好地方。皇帝不是笨蛋。”安吻在宫中闲暇时了解过大安的幅员和历史,她过目不忘,一边回想一边分析道。
她这样叫他‘皇帝’多久了?说不上心中高兴与否,火啸漠催了催车夫回头对她说,“我们明天就离开。”
安吻虽想再逗留几天,但听他这么说也只有点点头。
火啸漠稍稍松了一口气,若真是安阳…皇帝最信任的人,怕是只有他自己吧。
*
凤朝阳顿了顿,转身,那个天下的掌权人站在他面前。玄衣的袖边襟口纹了麒麟龙纹,逼真的爪牙凌厉强势。相对于凤朝阳素色的温和气质,他的霸权是由内而外的,只除了,对一个人。
“她很快乐。”曲无情的声音向来清冷,听不出疑问还是肯定。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凤朝阳说。
“我看到了,也该走了。”
他来安阳只是为了看她一眼?凤朝阳笑了笑,“去哪儿?”
“平阳。”
“皇上,”
“什么?”
“你是为什么选安阳?”
“安阳,凤相不觉得这名字刚好适合大安么?”说完,转身走了。
是这样么,可他的背影为什么那样僵硬,是国事劳累还是那个‘安’字,还是…凤朝阳的视线落到案上的红帖——‘第一庄’这三个字叫他想起了什么?
他徐徐启开。原来今年的武林大会还是在第一庄举办,之所以请他是因为他也算个第一,与其说是第一,倒不如说是唯一吧。唯一的拥有神官血脉之人,他自嘲的笑笑,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就不会遇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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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火啸漠收九炫原本花了不少力气的,可最后当她拿出一块自己也舍不得吃的云片糕时,火啸漠就眯着眼睛笑纳了。条件是九炫不要在他面前说脏话,尤其是不能自称爷爷。
九炫刚红了眼破口要骂‘你爷爷我’就被安吻狠狠掐了一下。
九炫即使被人揍也没那么疼,这会子被掐了一下竟然疼得要死,委屈极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这不能怪他不经掐,实在是安吻掌握得好,痛觉神经在皮下哪里她一清二楚。就这么着,九炫愣是被她搞出个格外楚楚可怜的孤儿形象。
照九炫说,红狐狸是…
小炫你作死了,他现在是你师父!安吻斥他。
他吸了吸鼻子说,照爷爷看师父是收你的云片糕嘴软才收爷爷的。
安吻却说是小炫小姑娘的可爱样吸引了他。
九炫怒了,痴女人,再说小姑娘试试!痴女人,爷爷那是可怜!
终归是孩子,看安吻连心爱的云片糕都牺牲出来了(想当年胭红也只给了块糖)多少有点感动,他也不说什么不认火啸漠做师父的话了,只悄悄在安吻耳边说,爷爷我背地里说,那只红狐狸!
火啸漠是什么耳力啊,只在一旁假寐,装作被马车颠簸醒了,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笑一个,趁他俩被他无与伦比的魅力迷住时,伸手揪住了九炫的耳朵,“师尊师尊,这第一课为师先教教你尊师是个什么…”
于是一路吵吵闹闹很快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平阳。
其实这是往南去了,流景宫在古凤国的境内。平阳是昌州和随州的交界。一到平阳就有身上绣着半月图案的白衣男子前来安排。安吻和九炫已经在期待流景宫样子了,却被白衣男子递过的红贴吸引了——第一庄。
九炫看一眼就兴奋了。九炫也算半个江湖中人自然知道第一庄是个什么地方。一激动冲口就说,“师父我们去第一庄么?”
“不去。”火啸漠看了眼安吻,随手就要将帖子扔掉。
安吻适时的抓住帖子,“小炫,什么地方啊?”
刚刚暗下去的眼神倏地放光,师父很买痴女人的帐的,“开武林大会的地方啊!”他想起来什么似地,一拍脑门,“据说十多年前武林大会一直是流景宫开的呢!”
“原来…大火炉你好小气啊,不能因为人家夺了你的主办权你就不去了啊!”安吻故意拿鄙视的眼光看他。火啸漠被看得哭笑不得。
吻儿,你真是忘得彻底。第一庄的庄主,一直只有你啊。
不过,这个主办权是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