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是她要关心的问题,她只觉得脚步有力起来,也不管妥不妥,找个角度凑在他耳边愉快地小声说,“你就是在宫里丢了东西的人?”
还剩最后一小段,他笑着低头看她也不否认,“娘娘不妨直接告诉在下,为你做什么事。”
最后一段了!
她以为皇宫夜宴就像鸡尾酒会,马上散掉就可以各奔东西,但是她不是随便什么人,她到哪里曲无情一定会跟着。还有她的太子儿子,吃个饭老打量她。这个美人叔叔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来赴约,还有,他的脸,传说中的易容术?
她细细端详,几乎要伸手去探,但碍于座中有一束过于热烈的眼光盯着她,她也不敢动作。该死的,为什么要怕他呢!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要离宫!”她坚定地望着对面的男子说。
原以为男子要盘问一番的。毕竟堂堂一国之母要离宫不是件简单的事。然而男子只是带她转了个身,把面上的笑意收了收,许是步调的原因,声音也有些不稳,“你确定?”
她嗯了声。
男子微微蹙着眉,“你还是厌倦这里了么?”
他的声音小下去,安吻听不清,问他说什么。
他忽然扬起一抹如菊笑容,目光越过安吻的头顶投向未知的远处,“没什么。在下出言无悔,娘娘借你东西一用。”他说着侧首在她发间嗅了一下,成功地转移了曲无情等人的注意,不着痕迹地扯下了安吻腰间的玉玦,“我先行告辞,你只说玉玦丢了,皇帝必定留在此地彻查,一方面你大可回寝宫找寻。”
“而你在那里等我?”她配合地笑起来,像只顽皮的猫咪,“他总会怀疑到你头上来,那这个琉球王子怎么办?”
“琉球王子?搜不到则无对证,他会再呆几日返程。”
她顿了顿。他以为她要问他到底是谁,她却说了个好字。
她,令他看不懂了。或者说,他从来没看懂过她。
曲终,舞尽。
紫衣相携着向席中行了个礼。这本是再自然不过的礼节,曲无情却觉得眼前酸涩的厉害。这也是太傅教的么?她竟然跳得那么好,还有,他们相携的样子,和谐得刺眼!
他从不是动怒的人,然而他此刻真想捏碎手里的杯子。
就在他要捏碎那只杯子的时候,安吻已经与‘托尼’分开,点着愉快的脚步向他走来。视线与他一接触,瑟缩了一下,偏开点头,脚步变缓一步一步又带着雍容端庄了。脸上的表情亦然。他的一个眼神,就让她失去真心笑容么,他真有,那么凶神恶煞么?
他低下头看到杯中影,脸上的疤痕扭曲,苦笑一下,昂头饮尽。
“酒不醉人人自醉,皇帝阁下鸿福,安国帝明后贤真是社稷之幸。无怪乎安国四海齐心国势昌盛。小王受教了。多谢皇帝阁下招待,小王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他见安吻落座,小泯了一口酒,便推辞周围大臣的敬酒,举杯向曲无情敬道。
曲无情清冷的扫了他一眼,点头与他举杯饮尽。帝王的风范向来是不动如山的。
他一走,座中便少了一半人。安国的朝臣们自然感觉到了皇帝的森然,想离开,又不敢触怒。气氛冷下来。心中想着,再不散席若到深夜的话酒气火炉也御不了狼都的冬寒。丞相说今年冬寒,看来,可能还有一场雪了。
还是丞相有先见之明,干脆不来了。但他们不是丞相啊,不敢抗旨啊。
一些老臣紧了紧自身的官服。
曲无情见了,方才想到自己微醺竟忘了宣布散席。刚要宣布,身边葱白玉指拉住了他的衣袖。曲无情循着手看到她脸上懊恼焦急的神情,“皇上,我的玉玦不见了!”
曲无情脸色更阴沉了。这一晚就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兴的皇帝这下更让大臣们战战兢兢了。他当即命令侍卫守住御花园,谁也不准外出。禁军统领马上准备来个彻底搜查。
那块玉玦是当年他送安吻的礼物。小小的一块玉玦竟被匠心独运刻了九龙九凤更甚者栩栩如生。安吻一直很喜欢,唐谟知她喜欢每每拿来配她衣饰。
“皇上,”卓非凡走近他身边,“琉球的使臣要不要召回?”
曲无情略一沉思,抬眼发话,“朕的耐心有限,哪位不小心捡了速速呈上来。”他转向礼部官员道,“这件事先不必打扰琉球使臣。”
见一旁的安吻欲言又止要说什么,他果断地对曲天衡说,“皇儿陪你母后回忆安宫,若是找到知会卫兵一声,找不到伺候你母后早些歇息。”
果然不出那个红发叔叔所料,只是,会不会太顺利了?
她被曲天衡拉着不敢回头看,她表现的一切还可以吧,只是,他的表情好严肃…
待他们走得远了,卓非凡拾起笑容再度靠近他,“你不会真的醉了吧?”
曲无情不看他,只盯着那一抹远去的紫色婀娜身段,挥挥手,真像醉了似的颇有些无力说,“散了吧。”
有一天,你会回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