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怕会听到妈妈说我是不想上学逃避上课之类的话。喝了几口豆汁,我就和姐姐上学去了。到了学校头还是很痛。我将额头贴在桌面上,利用桌子的凉度来给自己的头降温,让自己好过一点。
“这样睡是不是比较舒服啊?”王大壮的声音传进耳朵。
他竟然和我做起了一样的动作。
我没有回话,我的头好痛,今天我没有力气和他斗嘴。
而王大壮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甚至传来了呼噜声。
班主任走了进来,抱着一摞试卷。“今天我们补上上次的考试,怎么也要有成绩啊!看看你们这段时间到底学的怎么样。”
“什么?”
“这次我会和校长、副校长一起给大家监场,希望大家好好考,考出好成绩!我再强调一下考试纪律┅”班主任说着一串串一堆堆的话,我听不清,也不想听。如果能行,我想把自己的鞋扔过去,丢中他的嘴巴,让他闭嘴,大声说:闭嘴!可是不行,我的头好痛。
班主任开始发卷子,我的脑袋里好像炸开了一个原子弹,淡然那是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原子弹。
两个老头,不,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快是老头的就叫半老头吧,走进了我们的教室。我知道他们,是我们的校长和副校长。校长身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总之就是圆的,像球,不是,是不倒翁一样,很和蔼,总是笑嘻嘻的,我第一天来学校的时候,他还摸过我的头,说我真可爱。副校长精瘦瘦的,眼睛也是长长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马猴,是,是这感觉。今天他们两人走在一起,要不是我的头在剧烈的造反,我想外婆一定可以大笑出声。一个熟鸡蛋和一只筷子的组合。
校长一派轻松地在教室四处逛着,像在闲游。
副校长的表情就要严肃认真多了,一双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不停地扫射着考场中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做题稍有分心的同学。
班主任就要紧张多了,看他脸上的汗水就能看出来。他一方面要担心我们是不是认真答题,一方面又要担心不要被校长、副校长发现什么问题。考了这一场试,班主任一下老了十几岁啊!他望向他最担心的王晋。
王晋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正挣扎的用手撑着头保持大半身子立在桌上,没有睡,也没有做题。
班主任觉得冲着一点他可以表扬王晋了,他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在他的眼睛从王晋的身上一偏,瞥向王晋的同桌——我——杨茗璃时,他彻底的痛苦了,天要亡他啊!
我正趴在桌子上,试卷摆在一边,是空白的。
我的头还在闹革命,应该是昨天没睡好的原因,整个胸口也很憋闷,我用手不停地拍着胸口,可是还是没有舒服。我有想过好好考,考出好成绩让大家,尤其是云鹤看看的想法,可是只是一闪而过,想法就被头痛代替了。我最后不得不认输,不得不放弃。原谅我不是个强者,原谅我成为了叛徒,我输给了伤痛。
班主任走过来,警告的轻轻地敲敲我的桌子。
我很不给他面子的,没有反应。
班主任再次重重地敲敲我的桌子。
我还是没有抬起头。
班主任被我激怒了。完全忘了校长、副校长的存在。“杨茗璃!”
我的名字被声音无限放大,穿透我的耳膜,钻进我的脑中。“是┅”我慌慌张张的站起来,然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吐到了桌子上,试卷上,地上和班主任身上。终于舒服了。我抬起一只眼的眼皮打量班主任,他的脸色很难看,难看到就像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暴风雨的样子,这应该是难看的吧?这样下去不行,“好晕!”我扶着头,然后倒下。这就是我在短时间内想到的唯一策略,希望可以奏效。
“你┅”
“怎么了?”校长走过来关心着。
“没”,我听到了班主任克制吞咽声音的声音,“杨茗璃不舒服!”
“杨若璃的妹妹!”副校长搭腔了,他一开口想到的就是姐姐,原来姐姐在这个学校的知名度是这么的高。
“送去医务室吧!”校长发话了。
“好!”班主任脱下他刚买的,今天第一天穿上就被我吐满的名牌运动衣,抱起我,走向医务室。
‘不能睁眼,整眼就露馅了,就死定了!不能睁眼!’就在不断地催眠中,从教室走到医务室这段算不上不长的路上,我睡着了。可能我是真的困了。
班主任将我放到病床上,看我没有反应,他急坏了,以为我晕过去了,他的汗水比刚才在考场上时流的更凶了。
直到医生再三确认我只是睡着了,并且我配合的打起细微幸福的小呼,班主任才算是放心。
“这个小妮子!”班主任在医生的注视下哈哈大笑。
一起都可以想象了吧,我考了一个比上次没有成绩有进步的成绩——零分。
被妈妈念是一定的。
我自己也懊恼的要命,我的哲学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挽回,那就这样吧!
可是马上妈妈的一个新的决定,却彻底让我痛恨我的哲学。妈妈让云鹤以后没星期只给我辅导一次,说不想云鹤为我耽误学习,说给我辅导室在浪费时间。
云鹤也不好说什么,接受了。
我开始检讨自己,检讨自己的头痛,检讨自己那天晚上的睡不着,检讨那天晚上那场雨,检讨到最后检讨到对云鹤的想念上。
妈妈要我和姐姐学一样乐器,姐姐说学钢琴。妈妈很开心,我还没有说我要学什么,妈妈已经接着说:“真不愧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最喜欢钢琴了!好就学钢琴!”
我还没有┅
“你也学钢琴吧!你看你姐姐,要向姐姐学习,知道了吗?”
我本来要说学钢琴的。我喜欢钢琴的声音,我喜欢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的感觉,那种手与琴的触感,我知道我喜欢,而且喜欢上就戒不了了。爷爷弹过钢琴给我听,,也教我弹过,我能弹几首有名的和没命的曲子,我记得。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要知道。那就不要让别人知道。
姐姐要开始上钢琴课了,妈妈很忙,没有时间亲自教授。就找了一个据说是很好、很优秀的钢琴老师来教,是妈妈的老友,是一个画着浓妆的穿着时髦的看着向二十多,实则应该三十多的女郎。女人再会化妆,岁月的痕迹是遮不掉的。
“老师好!”我学着姐姐一样的有礼貌。
“你们好!”老师很客气的回应我们。
“孩子就交给你啦!你们要好好跟老师学!连老师可是著名的钢琴老师!我要去上班了!你们要听话!”妈妈有和老师交代了几句,匆匆出门。
“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让我来猜一猜!”她专注的看着我们,找着我们之间细微的不同,她指着姐姐,“你是姐姐!”然后又指指我。“你是妹妹!是不是?”
“是!老师,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姐姐问着。
“很好认啊!应该都能分辨出来吧!”
“是吗?我们长的一摸一样!”
“只是样子像!我们开始学习吧!”
“好!”我和姐姐充满期待的答道。
果然我们学的都很认真。
老师教的很认真,只是偶尔学琴间隙我看到她对着我们的全家福发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妈妈回来了,询问着我们的学习情况。姐姐的表现,妈妈微笑的听着。我的表现让她有些吃惊,但欣喜接受,她想也许我也不是无可救药,说不定有遗传到她的音乐天赋。
妈妈亲自下厨做着饭菜,妈妈可是难得亲自动手,除了贵客。
连老师进厨房里帮忙。姐姐回房间学习去了,不爱学习的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出去坐着,那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妈妈把老师推出厨房。
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电视。
我想我是看错了,要不然就是妈妈推痛了老师。但我敢打赌,她一定说不上电视上演的是什么。
爸爸回来了。他没有注意到屋里来了客人。他换好拖鞋。
老师站了起来,她的眼里出现了一层神秘的水汽,在升腾。
爸爸转过身,看到了连老师。“你,连静!”爸爸显得有点激动。
“你回来了!”老师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颤抖。
妈妈端着菜走出厨房,“回来了!你们不要站着了,快点洗手,过来吃饭了!小茗,去叫姐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