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昇、袁伟已经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险儿他们也都爬到了车的后车厢里。但是,从后面的人群里面,扔过来一样东西,一根短短的棍子,刚好扔在了我的脚下,我一下被绊倒在地上。
我还没有站起来,人群就全部涌了上来。
无数的拳头、家伙对着我的身上打过来,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也反应不出来,当时的我已经吓坏了。想的是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如果不死,一身的伤回去千万不要让外婆看见。
我只有死死地抱着头,弯着腰蜷缩在地上。突然,腰上的一下巨疼,让我整个人都伸直了,接着脑袋上也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搞了一下。一下子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走了两步,扑通一声,云里雾里的我被扔了下来。口鼻中一下子就呛进去了很多的水,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站稳了才发现,我被那些人扔在了渔场里面的一个水塘里。
下面的情况,是我事后得知的:在我刚被人围住了的时候,险儿马上就从已经开动的车后厢中跳了下来。小二爷没有叫住,就和地儿随后跳了下来。一看到这样的情况,武昇和袁伟拉开车门也准备向外面冲,司机赶紧猛地一加速,坐身边的癫子也飞快地一把拉住了他们俩,没有让他们出来。
险儿跳下来之后,马上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就对着我这边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骂,其他两个人也跟在后面一起跑了过来。估计那边的人没有想到,跑了的还会有回来的,所以在看见他们三个冲过来之后,都望了半天,才开始反应。正在打我的五癫子,一马当先,提着锄头又迎了上去。人刚接近,险儿对着冲在前面的五癫子脑袋上就是一石头,血一下就溅了出来。
场面更加混乱了,旁边的人狂骂着一拥而上,无数的家伙对着三个人就招呼了过去。
“小杂种,闹事还闹到这里来了啊?”
“打死这几个小麻皮!”
“打!”
“打啊,打死不犯法,不打白不打啊!”
五癫子一把抹掉了额头上的血,这下他是真的癫了。狂叫一声,一把拨开人群,冲了进去,对着躺在地上的险儿背上就是一锄头砸了下去……
当天险儿的背上有一个很深的锄头印子,断了一根肋骨;小二爷还好,头破了,身上无数的伤痕;地儿的右手臂被打骨折,右腿也被铁锹拍得肿起来老高,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我当时在水塘里,看见了他们打险儿三个,挣扎着想向上爬,虽然知道自己去了没有用,最多一起死。才扒到水塘边,一把镰刀就劈在了我脑袋上,又把我打回了水里。
“小杂种,你还上来!今天就弄死你!”
我脑袋前前后后缝了十七针。
原来,我们走了之后,张老板怕三哥过来找他的麻烦,六神无主。
五癫子这个家伙又是个无风浪三尺,有风浪三丈的人。他唯恐天下不乱,叫嚷着:“你怕什么啊?欠条又没有,他们再过来就是明抢,老子就不信义色他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来了,打死他们,打死抢匪不犯法,怕个卵!你不敢搞,老子帮你搞。”
在他的煽动下,居然叫来了文公乡他们家族的很多男丁,还有附近一批想捞点好处的流子、无赖。
于是,就出现了上面的故事。
最后,这些人居然还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他们还在说:“这些土匪,都不是好人,是过来抢钱的,被我们抓住了,你们要判他们的刑啊!”
车子回去之后,在水泥厂找到了三哥,三哥一听情况马上要牯牛回九镇找到明哥,一起拿了两把枪,叫上几十号人,分四张车赶了过来。但是来的时候,渔场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连张老板都去了派出所,只有一个看渔场的小工,那个小工告诉三哥他们,人已经去了派出所。
据说三哥当时当着小工的面对着渔场的招牌就打了一猎枪,然后要那个小工告诉他老板,这不是最后一枪。接着,三哥要小弟们拿着家伙都先回九镇,自己和唐厂长、明哥几个过来了派出所。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搞了半天,最后终于用水泥厂的名义向派出所交代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之后,再交了一万五千元的押金把我们保了出去。出来前,唐厂长问了派出所一句:“五癫子把我的员工打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办?”
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很为难地说:“唉,我也晓得五癫子是个什么人?你抓他吧,也没有用。又没有多大的事,过两天他又出来了。你要他赔钱吧,他穷得饭都没得吃,那根本就不可能。你说,你们想怎么搞?”
唐厂长好像还想说什么,三哥一把拉住了他,“没关系的,李所长,谢谢你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三哥挽着我转头就走出了派出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