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毋恤一听,停住不饮,看着他,说道:“此话怎讲?”
子昂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公子,棒打出头鸟的道理你总是知道的吧。”
赵毋恤听了眼睛一亮,露出笑意,说:“幸而子昂是我之友。你觉得翟乌此人如何?”
子昂听了低头不语,过了片刻,说:“此人很是古怪,似乎是个山间野人,但时不时说出的话语,以及和狼群相斗时流露出的那种冷静却又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人可以做到的,我看不透他,似乎喜怒无常,泼皮无奈,却又极重义气。”
赵毋恤听了摇摇头说:“翟乌,此人很神秘,绝对不是普通之人,他的功夫也很是奇怪,看起来好像毫无章法,但是我琢磨了一下,发现他的一招一式都含有极大的威力,并且极易练成,但是似乎难有大成。”
子昂点了点了头,说:“不错,不知道是因为他力量甚大,才练了这样一套直来直去的功夫,还是因为练了这样的功夫才造就了这么强悍的力量。”两人回想起翟乌用的一招一式,都低头不语。
酒肆厚厚的稻草门帘突然打开,一团寒气随之扑了进来,一下子将赵毋恤和子昂惊醒,扭头一看,一个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的大衣上积着薄薄的一层雪,一张白皙的脸庞冻得通红,艳若桃花,子昂赞道:“好标致的姑娘。”
赵毋恤一看,淡淡道:“庸姿俗粉,比起九尾狐差多了。”子昂一听,哑然失笑说道:“我的好公子,那个不是人。”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一柄亮铮铮的弯刀“秃”的一声钉在桌子上,那女子开过来,俏媚倒立,满脸煞气,看着子昂,说:“你刚才说谁不是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姑娘哪不是人啦。”
子昂一听,不由苦笑,心想这女子的耳朵真是好的恰到好处,前面和后面都不听,就听到了这一句,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不是在说你。”
10.那女子说:“这里就我一个女人,你不是在说我是在说谁啊?你少骗我,姑娘我可不是好骗的。”赵毋恤见她衣衫陈旧,本想她是的落魄魂儿,可是脖子上那串柔光闪闪的珍珠项链却是价值不菲,不是一般人家姑娘可以佩戴的气的,于是他笑道:“这位姑娘,我们一时见你生的美,想起了仙女,才有此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女的一听,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只是在极力压抑,依然虎着脸,说道:“算你小子识相,哼。”“唰”的收起弯刀,回插入鞘,动作潇洒之极,惹得脖子上的一串珍珠相互一阵碰撞,发出叮叮响声,几个赖皮汉子看着眼睛发直,可是一看到她腰间的弯刀,咽了咽口水,自喝酒去了。
那姑娘放眼一看,竟然没有空位了,赵毋恤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笑道:“姑娘,如不嫌弃,过来同饮一杯如何?”那姑娘水银般的眼睛骨碌碌一转,虎着脸走了过来,看也不看他们两人一眼,赵毋恤叫道:“小二,加副碗筷,再打两斤水酒,切三斤牛肉,一盘羊肝。”
小二很快将东拿了上来,那女子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狼吞虎咽,吃相难看之极,子昂和赵毋恤看的一脸呆滞,对望一眼,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吃起东西来这么难看,想来是饿坏了,待桌子上的牛肉只剩下小半盘,那那女子打了几个饱嗝,拍拍肚子,说:“好饱。”说着拿起包裹径直走了出去,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子昂看着她走出大门,哈哈大笑,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能吃的姑娘,自己不掏钱,还吃的这么心安理得,有趣,有趣。”赵毋恤也是一脸笑意,说:“是很有意思。”
两人心情一扫先前的不快,开心的吃完饭出来,已经是下午时分,走在大路上,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公鸡嗓子:“小妹妹,跟着哥哥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享尽荣华富贵,怎么样。”一个女子的声音柔软的响起:“你是不是真心的啊?小女子一个人孤苦伶仃,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啊。”公鸡嗓子的声调顿时提高了三分,说:“我伯鲁怎么说也是赵国的太子,你难道还不相信我?”“我信。”那声音更加柔了三分。
赵毋恤一听,这不是自己的哥哥吗,忙挤开人群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他哥哥伯鲁,正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伸手搂着那女子的腰,赵毋恤忙跑上去一把拿开他的手,说:“大哥,你怎么在外面做这种事情啊?给父亲知道了你就惨了!”
伯鲁吓了一跳,左右看看,见赵简子没有来,放下心来,扭头看着赵毋恤,一脸怒色,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啦,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走开,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如果你敢在父亲面前说起这件事,我要你好看。”
赵毋恤见他在大街上如此说他,心中甚怒,但是脸上依然一脸的恭恭敬敬,说:“大哥放心,我倒不会在父亲面前说起这件事,只是,这个女子来路不明,大哥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话刚说完,身后一声娇吼:“你说谁身份不明呢?姑娘我可是文武王的后代,姬冰妍。”
赵毋恤听了一愣,姬姓是周朝的国姓,想不到这个女的是王族后人,扭头一看,见那女子俏媚倒立,一串亮堂堂的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生怕人家看不到似的,正是在酒肆中遇到的那女子,姬冰妍也没有想到是他,两人同时惊道:“是你!!”
赵毋恤随即笑道:“是我,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姬冰妍撇了撇,说:“谁和你有缘啊,阴魂不散。”伯鲁奇怪的说:“你们认识?”姬冰妍看也不看赵毋恤,说:“不认识。”子昂道:“姑娘,我们刚才还一起吃饭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啊?”
伯鲁一听,顿时满脸怒气,看着赵毋恤,说道:“好啊,你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有脸说我,我可告诉你,这个姑娘看上的可是我,如果你敢使坏,我对你不客气。”赵毋恤听了哭笑不得,说:“大哥你误会了,我和她也只是一面之缘。”伯鲁叫道:“我可不管你是一面之缘还是早就认识,你最好给我离远点,看到你就生气。”
赵毋恤一听,脸色微沉,说:“子昂,我们走。”说着和子昂大步离去了,伯鲁说道:“算你识相。”姬冰妍奇道:“那个人是你的兄弟?”伯鲁不屑的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野种,硬说是我爹的儿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讨好我爹,看到他我就生气。”
姬冰妍附和说:“就是,一看那张脸我就吃不下,还是看到公子你来的心欢。”伯鲁一听,心花怒放,拉住姬冰妍的手,说:“小美人,我看到你也是胃口大增。”说着看着她坏坏的笑着,姬冰妍扭捏道:“公子真坏啊。”伯鲁听到她嗲声嗲气的说话,身子都发酥了,忙说:“姬姑娘,我家藏有百年的梨花酒,不若我们边喝酒边赏雪如何。”姬冰妍微微点点头,伯鲁大喜,拉着她进了马车,直奔家中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