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钟廷看着少女,见少女面露疑色,沉默良久,“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人一定不简单,看他手中的那柄剑,可是件刚出世不久的宝物。”
听少女如此一说,钟廷立时对这中年男子产生了崇敬之意,既是宝物,这人必是个隐世的绝顶高手。
那中年男子面色凝重地走在路上,忽见前面站着两个少年,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你们遇到麻烦了吗?”
钟廷和少女同时摇了摇头,他们不敢说话,只是有丝胆怯地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笑渐渐消失,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长得有些奇怪的“少女”身上,“现在,我和她的孩子也有你这般大了吧。”长长的叹息过后,中年男子黯然转生,往青云峰上走去。
待中年男子走远,钟廷这才反应过来,“云梦,你真的不认识他?”
“小鬼,谁允许你叫我云梦了。没大没小的!”少女恶狠狠地敲了一下钟廷的脑袋。
钟廷有些委屈,“总不能老叫你‘喂’吧,我也想好好叫你的,可你现在又是男人打扮,难道让我在众人面前叫你姐姐?”
少女抬手又要打钟廷,这回钟廷可学乖了,立即闪了开去,却发现自己踩到了一件东西,移开脚,细细一看,竟是一块白玉。
少女捡起玉,“这不会是刚才那位大叔的吧。”
钟廷点头,“我们去找他吧。”
顺着中年男子走过的路追去,钟廷二人很快便看到了独自走在路上伤神的中年男子,见中年男子并没有发现他们,钟廷和少女也不便打扰,只是悄悄地跟在后面。
青云峰上的风光本就醉人,凉爽的清风吹拂着山间的古树,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中年男子忽地停下脚步,站在一棵高大的古松下,“恒儿,这些年,你好吗?”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凄凉,他的手轻轻抚上古松的枝干,仿佛在抚摸一个婴儿。
他说的“恒儿”是什么人?钟廷的心中满是疑惑,他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中年男子的话。
“恒儿,十三年了,你和孩子去了哪儿?我每年都来看你,为什么每年都要孤独的回去?十三年了,这十三个年头,只有这棵古松伴着我,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你我的过去……”
风,吹起中年男子的长发,消瘦的脸颊在此刻是如此的分明,眼角的泪水虽未滑落,但更增悲凉。
“那边是什么人!”一个道士打破了此时的寂静,还未等钟廷他们反应过来,中年男子已消失在古松之下,不知去向了。
那个道士冲过来,见人已不在了,便往其他地方寻去。
钟廷正疑惑着是否要追上去,却被少女一把拉住,带着他展开轻功,追赶上去。
中年男子的内力着实深厚,少女追了一段路后便已感到力不从心,就在她的脚步慢下来时,一股内力源源不断地传入了她的体内,恢复了体力,少女对着钟廷一笑,“小鬼,你总算没给我扯后腿。”
不一会儿工夫,中年男子再次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停在一座陈旧的墓碑上。
少女拉着钟廷迅速躲到不远处的草丛,看着中年男子失魂落魄地走到墓碑前,两脚一软,跪了下去。
“恒儿!”中年男子悲痛欲绝地扑到墓碑上,“恒儿,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你和孩子都遭到不测了吗?”
“慕容先生。”掌门真人的话打断了中年男子的思绪。
中年男子转过头,看着掌门真人,“玉阳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恒儿会死?”
掌门真人来到墓旁,“十三年前,小恒怀着你的孩子,回青云来找我,希望我瞒着所有人,给她一个安身之所,等生下孩子后,从此深居山林,不再出山。可没想到,在小恒分娩那天,因为找不到接生婆帮她接生,就此难产而死……不过,她和孩子也算是解脱了。”
呆立良久,面无血色的慕容础终于回过神,活在十四年前记忆中的他,此刻终于回到了现实,“死,才是解脱吗?”慕容础冷笑,一把透着彻骨寒气的奇异宝剑忽然间抵在掌门真人喉头,寒潮令钟廷与少女感觉到无尽寒意侵袭的痛苦,尤其是少女,她的内力不深,才一会儿工夫,她的嘴唇已变成了深紫色,身体的颤抖,连钟廷都可以感觉到。
钟廷立即将内力传到少女体内,源源不断传入体内的热量,让少女稍感舒服,她没有发现,身旁的钟廷已面色苍白。
掌门真人的衣领已结冰了,可他的面上竟仍挂着笑,“对于小恒来说,死,才是她真正的解脱,而其他人,或许只是把死当成是逃避的捷径。”
“你放屁!”慕容础的眼中露出了杀气,他清亮无比的眼睛透露着迷茫与无奈,他的唇在发抖,握剑的手也在发抖,“玉阳子,枉费恒儿从小将你当成亲人看待,在她眼里,除了她死去的父母,你就是她唯一可以牵绊的人了。可为什么,你竟然连她也保护不了,要让他们母子郁郁而终!”
玄冰剑在一瞬间释放出了无限寒意,一道刺眼的蓝光在掌门真人眼前一闪,宝剑已然插在了地上,慕容础单膝跪地,双手扶在剑柄之上,微热的风吹动他飘逸的长发,尽显凄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