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咱们皇后这是失宠了,皇上已经三个月不曾来过凤仪宫了。”
“就是,昨个儿妲妃又跑上门来炫耀,皇后竟然还好声好气请她喝茶。”
冥王刹那领着小厮方德在旁边走过,方德立刻卷了袖子,要把两只咬破自家口袋露粮的老鼠拖出来暴打。
冥王刹那冷眼扫过,方德立刻停下所有动作,垂首立在一旁。冥王刹那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王爷,娘娘有请。”冥王燕玉的贴身大丫头青竹,在长廊处招手喊话,含笑而立,一袭青衫裙随风翩飞,是气质不俗的一位活脱脱的俏佳人。
假山边的两个宫女,霎时一愣,抖着身子出来,跪倒在冥王刹那的眼前。
“下去下去。”方德替了主人回话,不耐烦的挥手将其快快赶走。
两个宫女立刻爬起来,往远的跑了。
***
冥王燕玉,年二十二岁,无子嗣。着粉色衣衫,端坐于案前饮茶,纤长玉指执起金杯,将上好的碧螺春放至唇边,轻饮,滋味甚好,于是轻柔浅笑。
满月一般饱满明亮的额头象征着富贵,虽然失宠,但是细声的言语柔却不失份量,眼睑低垂半遮润泽的眼眸,一柄团扇轻掩略施薄粉的嫩颊,又平添几分尊贵与庄重。
她不美,也可能是后宫三千粉黛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是,她却是立于其中最能绽放其无形光彩,并被人一眼看中的人。
“姐姐。”冥王刹那上前,拱手行礼,便端坐在冥王燕玉身边的绣墩上。
“来了。”冥王燕玉扫眼轻笑,缓缓放下金杯,怜爱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
冥王刹那紧皱了一双漆黑的眉毛,看着家姐:“进来武勇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朝中的忠臣被他残害殆尽,甚至唯一的梁大人,也请奏要退隐还乡,但是武勇不会留他活口,我们要不要派人前去保护?”
冥王燕玉含笑,悠然出口:“做事,需三思而慎行。”
“姐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武勇和那个武眉,简直横霸了整个天下了。”冥王刹那恼怒地捶了一下绣桌,他至今都忘不了那双湖蓝色眼睛里迸发的仇恨。他能想象的到,眼睛的主人无非是两种下场,要么是死,要么是生不如死。
***
“等。”冥王燕玉依旧含笑,大概泰山崩与眼前,也不会见她有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抬起柔荑为弟弟倒下一杯茶:“静心。”
冥王刹那皱紧眉毛,闭上眼睛,努力静下心来,慢慢地舒展了眉,轻吐了一口气,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不管做什么,要以自己为中心,人要是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做大事的人,不能只端看于眼前发生的事物,就像下一盘棋,为了一个小小的卒子,输了整盘棋,岂不悔恨。”虽然冥王刹那没有说过他的心病,但是,侯爷府中发生的事情,大半不会逃过她的眼线。
“嗯,我知道。”冥王刹那点头,需要做什么,已经了然于心。
“我将你接入宫中,除了保护,也是为了亲自教导,你生来做事欠缺稳妥,堂堂一个王爷,妇人之仁过重,这是你的弱点。记住,聪明人最忌讳的是聪明外露,最精明的人不在会办事,而在于别人总会乖乖为你办事。”冥王燕玉淡然一笑:“父亲就错在这两点,才会落此暴毙的下场。”
冥王刹那握紧拳头,父亲死前的惨状和家人的痛哭,好像又一次回响在他的耳边。
冥王燕玉将手放在弟弟的肩膀上:“不管怎样的痛苦,用一种享受的心境去解读它,这些痛苦,总会告诉你,为什么会要让你痛苦,痛苦过后,你会发现,你必须做什么。刹那,父亲为你取名刹那,是想要你有操纵刹那的本事,所有的事物,都只在一刹那间存在或者改变,这些,是要懂得的。”
冥王刹那再一次深吐一口气,微笑:“我知道了,姐姐。”
冥王燕玉淡然一笑,看着稚气尚存的弟弟,好像已经看见他成年之后的王者风范。这金王朝气数已尽,他们冥王一族,已经蓄势待发!
***
秦时月看见舞幽草心神不宁,是为了茅屋里的娘亲,也好像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他看了看屋里,爹正在给舞幽草的娘亲把脉。不过,算了吧,已经是要死了的。
“你在想什么?”秦时月终于忍不住了。
舞幽草吓了一跳,立刻有些慌,猛摇头。
“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秦时月几步站在舞幽草眼前,气冲冲盯着她,一看都知道是这样的。
“没……没有。”舞幽草急忙摆手,往旁边躲。但是秦时月一把揪住了她放在肩膀上的小辫子:“给我说。”
“好疼。”舞幽草忍痛捂住自己的头皮,圆溜溜的眼底冒了泪花也不吭声。
“算了。”看见舞幽草哭,秦时月心里有些怪不舒坦地松开手。
两个人,都没有看见一棵树下,一抹蓝影一闪而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