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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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枫叶重新回到父母的怀抱,一如浪子回头是岸,很是让杨家高兴了好几天!然,重聚的喜悦一稍过去,她的心思就转到了她的计划中来了。

    这不,母亲又要她去相亲。这回是某某大医院院长的儿子,也是一个海归派,不论是相貌还是学历,一定不亚于徐氏集团的独生公子:徐子郁。

    当然,这老俩口很有点想出口恶气的份,硬是将杨枫叶相亲的时间,地点还有相亲间的一切活动一五一十地全权传达,说没有卖弄,还真是说不过去。

    “那家人家别提多喜欢咱家的枫叶了,一见照片,硬是夸个不停,说是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娃子!”叶枫一个劲地在陶郁的跟前夸个不停,真有点象滔滔江水。

    “那是,你们家枫叶就是漂亮,哪个家的男人娶到她真是有福了。好福气呀!”陶郁发挥她一贯的“不否定,不拒绝,不评论”的作风,丝毫不吝啬她对枫叶的赞美。实际上她却在心底小声嘀咕:“那家的院长肯定没见过啥女人!哼”

    “听说对方的公子是留美的博士,和你们家的子郁是同等学历!”

    “那是自然。像枫叶如此完美的女子,定当要这样的女婿才可以匹配的!”一句话回得叶枫是眉开眼笑,真真是乐得合不拢嘴。

    “如果枫叶愿意,这门亲事该是没有问题的。没准,我们家枫叶还要赶在你们家子郁面前成亲呢!”

    “那自然好!”陶郁依旧附和,展着那经久不衰的笑容,心里却极为不屑:“谁怕谁呀?赶明儿,我就叫俺家的子郁去象张家提婚。我就不信你还可以赶在我家前头去了?”

    又想:“这么着急想着嫁女儿,别到时候人家不喜欢,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一阵冷笑,在心里。

    两家女人肚皮官司打得可是热火朝天,表面上可是一派和气,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窝子掏给对方吃。

    各自临行前,还不忘夸各自的小孩一翻,浓情厚谊可谓一斑。

    叶枫夸着,却想着:“别以为自个家的孩子就是宝,哼,我就不信我家的枫叶不会嫁得更风光体面?”

    陶郁应和着,却不屑道:“八字没一撇,可谓真是想嫁女儿想疯了!做母亲做到这份上,不是丢脸还是什么?硬贴着人家不要的,还在这里来耍宝!”

    如此善良的陶郁在维护自家的儿子来,竟如此刻薄,那真真是万万没想到。

    陶郁被叶枫抢了一晚风光,心里憋闷着慌,一进屋子就直奔徐强子的书房。还好,徐强子进来因为业务的关系,需要查阅不少东西,于是早早就回到家里来了。

    “老徐,你几时让那张雨欣来我们家吃餐饭啦?”

    “随时都可以呀,不是让子郁去安排吗?”

    “什么随时可以呀?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哪种意义上的吃饭!”陶郁一脸不满道:“你就不能为你儿子的事情上上心?”

    “小孩子家的恋爱,我们大人操心也是白操心。时间到了,他自然就领人家进家门了,倒是你,作人家未来婆婆时可不要挑三捡四呀!”

    “我哪里挑三捡四嘛!”陶郁很是气闷,心想:“这丈夫要来作啥子用,关键时刻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她就没想想,徐强子要起怎样的作用呢?长辈插手晚辈的事情,就象无端卷入不明来历的战争一般,稍个不小心就会马失前蹄,人仰马翻的。弄不好,反倒会弄巧成拙,也不是没有的事。

    当然,那一刻的她,哪还有什么理智。她所想到的无非就是一定不要让叶枫的风头盖过了自己。说女人不虚荣,还真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再怎么样质朴的女人也晓得要人前风光,人后幸福的道理。

    其实,她还真冤枉了徐强子。自那次她提过之后,徐强子一直在考虑着怎样去安排这件事情。只是,他的心一直扑扑的乱跳个不停,一想到要正面接触韩星蕊,他的那双腿就不知怎的会抖动个不停。他一直在克服这个问题,省得会面时尽出洋相。说来真是惭愧得很,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纵横驰骋多年的商场老将竟也会败倒在一个女人的貌美之上?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过如此罢?

    在陶郁再这样提起之后,他在第二天就找小燕秘书商量此事。

    “近来我的时间有没有空档?”

    “董事长,近来因为和C公司合作的议程已经到了关键的阶段,所以近一个月都不太有多余的时间。”小燕拿起记事本,一个一个的逐一念到。

    “替我安排一个空档出来,能快则快!”

    “这样吧,下星期六的应酬董事长可以不必去。”小燕立马回答:“那个应酬可去可不去,当然去了更好,但如果董事长还有更需要急着去办的事情,则可以不必去。”

    “哦?”徐强子眯缝着眼睛望着小燕说:“还有可有可无的应酬?”

    “当然,生活中有许多可有可无的事情,比如说打麻酱,快乐的时候可以娱乐休闲一下,郁闷的时候可以凑和着解解乏,但真有事情的时候,就不必挂在心上了。当然,以此为业的自不必说了。”

    徐强子见小燕这么一说,兴趣倒提了上来,他笑笑说,“那天是什么样的应酬?”

    “是董事长之前的一个合作伙伴的庆业大典”

    “哦,不过你还真说对了,真是可去可不去。但,这袁宏邺呀还真不是可应酬可不应酬的人哦,这个应酬不能不去。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当初袁宏邺还真是帮了我不少的忙。虽说现在各立门户,但当初的那份子情义可不能丢掉。”

    “对不起,董事长!我太自作主张了,----不了解实情,善作决定。”小燕赶紧认错。

    “不知者不罪!再说了,你对以前上司的那份热心与情份也可以窥出你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我看重你的,正是你难得的那份正直与善心!”

    “谢谢重事长!”小燕非常诚恳地答谢,心里却觉得有种非常快乐的不安。

    “如果这个月没时间,就算了,你也不必着急了,顺其自然吧!”徐强子吩咐道,并在心底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须人为地去安排。

    他见小燕出去,顿时起身,踱到窗边。外边正朦着一层灰幕,光线灰灰的象是被放在了沙粒里,今天的空气污染指数一定相当地高。他心想着。

    这个城市倒是越来越象大都会了,什么与国际接轨,然,人类的悲哀亦跟随着来了。工业文明的城市注定印着自然的血迹。

    若干年后,人类的子子孙孙们是否还会呼吸到新鲜健康的空气?是否还会有一个健康自由地生存空间?近些年来的各种新型的疾病的肆虐不正是自然在报复人类么?然,聪明的人类呀,只一味的向大自然索取,却忘了要去保护!

    “我呢?我是否亦如此?”他淡淡的自问,眉宇间疑着一缕轻飘飘的伤感。

    他突然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参与环保的建设与呼与当中。于是,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立业环保有限公司董事顾伟兢。

    “上次你提的那个合作议案,我可以考虑考虑!”

    “徐董,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顾伟兢兴奋得说:“现在虽说,这个事业在中国还是刚起步,因为文化与意识的差异,同胞们或许还缺少这方面的意识,但恰恰是这点,正是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徐董就是徐董,眼光非同凡可。”

    “那我们找时间再好好的合议合议,看看该如何着手,确定哪些项目?”他提议说:“这是一件挺有意义的投资,更能够造福子孙后代呀。”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有了你的加入,我们的团队可就是攻无不克了。”顾伟兢激动道:“如果能联合到杨氏企业那则更是锦上添花了!”

    “这个我不能保证!”徐强子叹:“虽说对方和我有几十年的交情,但我们徐氏集团和杨氏企业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环保工程,是一个长远的工程,而在这工程里将要投下的人力物力财力那也是我们所不能想象的事情,所以,我们的要求是,资金越多越好,人力越强越好,物力越丰富越好!”

    徐强子被这几个“越好”给弄晕了,他心里感叹:人,咋就这么得寸进尺呢?

    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是真真感受到了。那份合议并没有顺利进行。因为,他没办法满足那么多的“越好”,但,环保从自我做起,从小事做起,倒是成了他整个集团的环保口号。

    很郁闷,他决定到马路上,人群中去换换气。

    漫无边际地行走,并不是第一次。记得,那个在小村落的年代,那个喊口号的年代,他时常漫无边际地走在小街道上。有时,不是为了思考什么,更不是为了要看到什么,而只是一种惯性,自然地就走上了那条小道。青春的骚动与迷茫,就象天边的那轮月亮,看似美丽,却仿佛是那样的遥远。对生命触摸的遥远。

    而今天,当月亮换成一轮夕阳悬挂于窗帘的时候,那种历经生命的苍桑同样地让他感到了迷茫和忧伤。他突然觉得他非去见一见韩星蕊不可,那种抑制不住的渴望与想念就象终日缠绕在他心头的烦恼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那种焦虑、矛盾、心跳、徘徊、忧伤、抗拒的日子,正一点一点地积累成了一种疯狂与不顾一切。他知道她在哪里,住在哪个地方,他早已派人打探清楚了。只是,他一直犹豫,一直不敢前往,----现在他似乎明白,那些煎熬不过是对自己青春印记的不敢回视。

    他害怕去证实!

    只是,如今的疯狂与狂热早已让他顾虑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看见她,只想看见她,哪怕只是坐在她的对面,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相望,那他此生足矣!他也不枉青春时的那股子痴恋了。

    上次街头的匆匆一瞥,如同浮光掠影,却夜夜缠绕他的梦乡!

    星蕊呀!你可知,有个人一直默默地爱了你近四十年?!!

    他仰天长叹,眼角里竟挂满了泪花。

    人生无处不相逢!说来真是凑巧,韩星蕊去银行处理了一些业务回来,正巧与徐强子撞了个满怀。

    她迎着他,见他一脸疲惫与苍桑,还挂满了泪花,生了同情心,走上前去,打探。原本只是发发善心,关心一下是否需要她的帮助,却不知这一问不倒紧,正问出个同学知友来了。

    “请问你需要帮忙吗?”她怯怯的,带着一丝疑问,一丝担忧地问。

    徐强子睁开双眼,一看,心跳瞬时加速,他嚅嚅的,几乎开不了口。当韩星蕊再一次开口说:“请问你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帮助”的时候,他才激动道:“星蕊,韩星蕊,我是徐强子呀!我是徐强子呀!”

    “徐强子?你真是徐强子?!!!!哈哈哈,徐强子,真没有想到呀!你真是徐强子!”韩星蕊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根本不象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太太。

    “哈哈,是呀,我也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方式下见到你!”徐强子强忍忧伤,笑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善良,肯帮助人!”

    “若不这样,没准我们还见不着呢?”韩星蕊打趣说:“也没准,我们这一辈子就要这么擦肩而过!真的,你走了之后,我真认为我们再也见不着了。那时候真有种生离死别的末日之感。”

    “真的吗?你真的有这样的感觉?”徐强子意外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地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感觉?”

    故友重逢,兴奋之后,他们选择了一处咖啡馆,细细地话起家长来。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这么成功!不过,当实我都这么认为,你一定会不平凡的。”韩星蕊由衷地感叹:“你原本就是一个执着的人,怎会甘心平淡的生活?”

    “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美丽!”徐强子非常恳切地说:“我一直在想,之前的美女会变成啥样了呢?我的一些老友都说,千万不要去见老同学,否则不是失望就是要吐血。因为,很多青年时代的美女们,一个个都变成大妈了。而且容颜之改变,更是破坏了旧时的一些美好。可是,见了你,我才发现也有例外!”

    被徐强子这么一赞,韩星蕊不仅害起了羞来,她情不自禁地无弄了一下发髻,低了下头,轻笑说:“老了,老了,----”

    徐强子呆了,他真没有想到,几十年后再见到韩星蕊,他仍就心跳加速,思想混乱,言不成语,浑身颤抖,手脚冰凉。他一个劲地喝着咖啡,续了又续,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害得韩星蕊一个劲地问:“强子,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啦?”

    “没事”他推说,却想:“你不要这么温柔,不要这么优雅,不要这么美丽,不要这么体贴,----就会没事的!”

    “你过得还好吧?”终于,他想起了这句话,赶紧道出。

    “就那样吧,一个女人,嫁了人之后,再大的报负与理想都会丢到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锅台就是女人的葬礼。”

    “如何这么悲观?”他强按住自己的心跳问:“你不象是一个悲观的人!”

    “生活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即便你多么不情愿,可是当一切你不愿意的东西成了你生活的主流的时候,你要做的就是接受!强子,我只是接受了我该接受的生活。”韩星蕊的笑容难掩着一种平静的哀伤。徐强子感到了一种被撕裂的疼痛。

    “星蕊,不要放弃自己!”他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她的手道:“要象之前在学校时一样,很用力的去生活,去梦想,去闪光!你原本就是闪光的,什么样的尘埃也不会掩饰你的光茫!”

    没想到徐强子说出这么一翻感性的话,韩星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应该说,她感到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平静。江雨的突然离世,带走的并不是凉解,而是对她的怨恨与抱怨,她不只是感到痛心,她感到的是无止尽的绝望。就象一只快要燃烬的蜡烛,只剩有一丁点的余光在时光的轨道上徘徊。

    “谢谢!接受,并不代表放弃!”她擦了一下眼泪,强笑说:“说得很不好听,都这把年纪了,我还和我女儿一起开什么制衣店,我也设计衣服。总算是学有所用,虽然来得晚了些,但毕竟还是来了。”

    “嗯,我知道!”徐强子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就象是为了解他的困窘,配合他的心情,《昨日重现》的音律竟缓缓地流了出来,顿时让整个咖啡馆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怀旧情调。

    也让韩星蕊,徐强子的心里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青春记忆。

    “我很喜欢这首歌!”他俩竟不约而同地说了同样的话,说完,又相视一望,倒有点此时无声胜有声地意境。

    徐强子那天是怎样走出咖啡馆的,他早已记不清楚。他犹记得的只是韩星蕊那张充满雌性魅力的脸,虽说已没有了青春时期的娇媚,但在岁月的沉涤里倒是生出一股子韵味来。那股优雅,就象夏季的夜晚飘来的一阵茉莉花清香,让他顿觉心旷神怡。

    同是上了岁数的女人,那身段,那柔和几乎和小姑娘无异。然后,他又想到了陶郁,那脂肪堆得象座小山,皮肤松驰得象是不小心就要从身体上掉了下来。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实不假。他叹道:“这才是女人呀!真真的女人_38605.html!”

    等回到了家,看到了陶郁,他才一拍脑袋,“糟了,我怎么就没和她说子郁与雨欣的事来的?”

    真是贵人多忘事?他轻笑:“哪还记得问这个哦,我的心一直就在擂鼓!”

    也幸而他没问呀!近来韩星蕊与张雨欣陷入了“冷战”,已经有好几星期不搭理对方了。也算不是不搭理吧。韩星蕊从江雨那回来之后,她一直就象一个醉生梦死的蜉蝣,根本不知道雨欣近来究竟所谓何愁。

    她就象个一个失去了感觉的闹钟,定点的上班,下班。然后吃饭睡觉,她觉得一切正常,一切都没有改变,实事上,改变得多了,雨欣因为店里生意一落千丈而愁眉不展,正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呢。

    也正因如此,母亲两个各怀心事,各忙各的,倒象是冷战起来,互不理对方了。若徐强子问起,恐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答案。

    就在她去找江雨的那天,雨欣接到了小燕的电话,匆忙赶去。方知,原来陈丽影已经将其它几家的公司制服订单抢了过来。人家之所以会给她单做,无非是相同的质量,相同的款式,相同的布料,不同的却是价格。她以低出张雨欣开出价格的一半来做,自然客户乐得奉陪。被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燕在徐氏集团做事,耳听八方,自然少不了知道这类方面的消息,可又想不到应对的办法,情急之下只好找张雨欣商量。

    她顾虑的没错,张雨欣在不到一星期之内,以前所有关于制服方面的订单全部被抢走,说来也真是够郁闷的。唯独没有被抢走的,只有徐氏集团的单子,但若不是因为有了子郁在压阵,相信抢走也是迟早的事情。

    张雨欣忧心如焚,倘若照这样下去,她能做的就是设计,独一无二的设计。只是对于一个还未成气候的设计师来说,这样的经营无疑就是饱一天饿一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是不是就是如此?

    她不甘心呀!如此辛辛苦苦的营役就这样如此的附诸流水,任谁也会痛断甘肠,心有不甘呀!

    此时的韩星蕊,一味的活在记忆里,痛苦里!对她来说,这是第二次的痛!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死去活来的痛两次,也只有江雨。

    她忽而相当地理解了江雨的痛,江雨的恨!甚至理解了江思凡的恨!

    这是个多可怜的孩子呀!她在心底里充满母性的怜惜!对于江思凡所作所为,她非但不责怪,只是用一种更为宽广而怜爱的心去理解。

    徐强子说得没错,她就是那样,从不改变的与人为善,心怀宽广,善良得有点让人不忍心。

    只是她忽略了她的女儿张雨欣。

    这时的张雨欣多么希望听到母亲良好的建议,然,她非但得不到,还要费尽心思地想办法让母亲快乐起来,尽快地走出失去友人的阴影。

    张雨欣是从母亲的嘴里得知江思凡母亲去世的,那天所谓的去取自己的衣物,无非是想去尽一点点的绵薄之力安慰一下江思凡,只是没想到,事有凑巧,杨枫叶也在场。她才想起,有的是人安慰他,何愁她来做这个事情。

    实话实说吧,是有点挥之不去的疼痛与黯然的。只是,实事胜于雄辩,身份的更替也就意味着责任与义务的旁落。她得接受这个实事,接受这个她曾经抗拒得快要失去生命的实事。还好,她机智,她说她去取衣物。自然,这是个很合理的借口,自然她也不能将自己的衣物留在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家里。

    这一切一切相当合理的借口依旧掩蔽不了她那颗疼痛的心!谁说,时间可以治愈伤口?即便是再过一百年,让她再来江思凡的屋宇,那些点点滴滴,蛛丝蚂迹,都会引起她伤口的炎症。她会痛,不同的是,曾前的她带着一种恨去痛,而事过境迁之后的她是带着一种追忆去痛。痛的程度和境界已然不同,但,伤口在,痛就会依然。

    杨枫叶何等聪明,她如何猜测不到张雨欣的真实用意?也难怪她会像母狗护着小狗一样的对着她咆哮。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呵,若真有头脑,定当明白,女人得学会得沉默时定沉默的雅量与胸襟。

    真不知她和江思凡过得怎样了?

    张雨欣猜想。轻轻地从鼻子里哼哼了一下,笑道:“我真是自寻烦恼,人家过得好不好关我啥事?”

    “什么关你啥事?”徐子郁堆着一脸的灿烂走了进来:“我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久了,你竟视我不见,该当何罪?”

    “是吗?你来很久了吗?”雨欣一脸愕然,道:“我走神了,哈哈,你直接进来不就行了?还想抓我的小辩子,你该当何罪?”

    “说什么呢?我刚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飞到这里来了!”徐子郁坏坏地笑道:“有没有想我?看来是想我入神来着?”

    “想,想,脑子想,心口想,脚趾头想,膝盖想,还有嘴巴也想,---全身每一个细胸都刻着:徐子郁,张雨欣想你!”

    “就会皮!”徐子郁点了点她的鼻尖道:“看你这么闲的样子,生意清淡了不少呀!”

    “是呀,就快关门了!”一提及此事,雨欣就皱了下眉头,方说:“之前的订单被陈丽影抢走了不少呢。就剩你家那张单了,否则,----”

    “怎么会被抢呢?”徐子郁感到不解:“你的制服可是做得很抢手哦?再说了,生意讲究诚信,哪能说抢就抢了呢?”

    “讲究诚信是在利益的基础上的!人家给的价格是在我价格上的对半,若你是商家,你选谁呀?再说了,制服也不是什么特制品,特点都几乎一样,再说了之前我所设计的那些款,并没有注册,被复制也是极大可能的。不被抢才怪了。”

    “那么低的价格,她有赚的吗?”徐子郁不解:“如此做生意,分明就是置人于死地嘛,哪还有一点点做人的仁慈?”

    “她就是要我死的!”雨欣心想:“否则也不会抟捡在我对面开店呀!而且开的可是和我一模一样。”

    但她没有说出来,她淡淡地笑了笑道:“相信我,我不会被打垮的!”

    “雨欣”

    “嗯”

    “请答应我一件事情”徐子郁将雨欣拉到自己的跟前,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说:“如果有困难,一定不要忘记,你身旁还有个我!不要忘记来找我!如果你忘了,我会很心痛的!”

    “你说的是资金吗?”

    “不止这些!”徐子郁叹了气道:“你是知道的,不论你的什么,我都希望能参与!过去,我错过了,可是现在与将来,我都希望希望能把我刻进你的生命里程里!你能满足我这个要求吗?”

    “如果是这样,会好难好难的!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雨欣感动道,“我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后悔!若说真有什么后悔的,我真的很后悔我回国这么晚,以致错过了你的过去!”他喃喃低语:“我爱你!不知道有多爱的爱你!”

    “嗯,谢谢你不知有多爱的爱我!”雨欣心有所触:“我一直认为自己不值得人爱,不会有人爱。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有自信!实事上,我并不自信!那段恋爱,对我来说象恶梦,我每次从梦中醒来,就觉得象是掉进了池塘里。浑身湿湿的,冰凉凉的,我老以为自己就会那样死去,象一片落叶,一片浮萍,----就这样死去。”

    “不,不会的!”徐子郁心痛得不知所以,他紧紧地搂住雨欣说:“那是上帝的旨意,所以我来了,我来给你送温暖,给你一片晴天!不许再说死呀死的,----我们要一起变老,活一百岁,然后再一起去看夕阳,看大海,去迎着朝阳吹风,----”

    “对了,改天得约着伯母,和我爸爸妈妈一起吃个饭,我妈妈急着要你过门呢!”徐子郁,突而语风一转,轻笑道:“真不知天下会有这样的父母,我都没有急,她倒急起来了。肯定是看你这么漂亮可人,怕我拴不住你呢!替我来留你。”

    “谁说的”雨欣娇笑地抬起头,道:“吃饭是可以的,但是婚事还是不要太操之过急。我的事业都没有起来,我真没有心思出嫁。”

    “这个别理解,所以我就让我母亲不要管我的事呢!”徐子郁坏坏地笑,并举着双手发誓道:“不过,我可申明,我时时刻刻都希望你的身上印着我徐子郁的标签。有了这个标签,就如同一个广告:这是徐子郁的,请莫碰!”

    “你美吧!”雨欣也被他逗乐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幽默!”

    “男人的幽默,都是留给最心爱的女人的!其实平常的我几乎有点木讷!”他解释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无损他那诗人般的古典气质。

    腹自诗书气质华,在徐子郁身上可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样浓情蜜意的一刻,被对面的陈丽影是尽收眼底。她妒忌得冒烟,如果妒忌能起火的话,估计这周边的一转全被她烧成了灰烬。

    “真她妈的狗屎运!丢了芝麻,捡了西瓜!世上的好运全被她一个人占去了中 文首发!”她站在门口,眼睛红得象铁公鸡。

    “那不是徐氏集团的独生公子吗?真是好般配呀!”其中店员多嘴道:“这样的女人嫁这样的男人,还真是是郎才女貌!”

    本是为了与老板攀攀关系,瞎凑和着一下,没想到,关系没攀成,倒是惹了一腥骚。

    “哪门子的郎才女貌!去她妈的郎才女貌!”陈丽影没好气地吼:“干你的活去,这事是由你看的吗?”

    “哼”店员从心里哼了陈丽影一下:“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女人!全市人民都闻得到那股酸气了。”

    “我会让你好看的!”

    一个邪念又在陈丽影的脑子里崩了出来。或许上帝生就陈丽影,无非就是要考验张雨欣的应变能力,或是天生的命盘究竟是个啥准样?不得而知,反正陈丽影一天不使坏,不让张雨欣难过,她就一天不会安份。

    生意是抢到手了,只是抢回来的生意,除头去尾,只要会加减乘除的人,都知道,她非但不赚,而且是亏得一塌糊涂。原本咬咬牙就过去了,可是资金的短缺硬是让她象个无头的苍蝇,找不着北了。

    “江董,我是丽影呀!今晚有空吗?”她又使出了媚功,声音娇滴滴的就象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剔透玲珑。

    “哦,是丽影呀?有事吗?”

    “想你,是不是事情?”

    “陈小姐真会开玩笑,近来过得可是风声水起呀,据说你可是抢了别人家不少生意,难怪都不来电话了。”江董应酬金着,心里却在想:“无事不登三宝店,还是赶紧打发掉算了。”

    “我这不打来电话了吗?”

    “是不?可是今个太巧了,我在出差,不在深圳呢。”

    “哦,那几时回来?”

    “可说不准,这样吧,我回来再给你电话!”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对方就已挂掉电话。“呸,这么对老娘!”

    如此这般,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的结果都一个样。她突然害怕起来,感觉自己的双腿就象是悬在了银柱上,直晃着她脑昏眼花。

    她之所以有信心打败张雨欣,无非是她认为她有强力的经济后盾,之前有江董,还有王董,什么的。这些都和她进行过“肉搏战”,自然都许诺过她的。她觉得唯一可以与张雨欣比高下的自然只是经济。张雨欣虽说经年来工资不扉,存款不少,但要与一个根本就是要她死,拼了命来搞圬她的不要命的陈丽影来说,那无疑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值一提。

    陈丽影的这一步棋可算是走对了,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在关键的时刻,那些许诺就象是啤酒杯里的那些泡沫,转眼就不见了。倘若她再筹备不到资金,后果真真是不堪重负呀!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双腿发麻,浑身冰凉。

    忽然,她看到了一辆车从门前一闪而过,那熟悉的车牌号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筋,于是,她计上心来,“终于有救命菩萨了!”

    想到此,她僵硬的脸部立马展开了笑容,如枯木逢春。

    毛泽东的统一战线理论还真不错,她自嘲地笑笑,没想到她陈丽影也会用得上毛泽东的思想理论,而且还是举一反三似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之前得知,江思凡抛弃张雨欣的真正根由是:仇恨!

    没错,她想到的正是江思凡。

    如果仇恨能够让她找到一位如此的统一战线伙伴,她陈丽影是不会客气的!

    那就让我们恨到一起!恨到底!

    让我一次恨个够!!

    黑夜里,她的那双丹凤眼就象是贴了晶片,格外的闪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