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巧遇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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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若麟从东方寒房间出来,展转奔波,竟有在这偌大的萧府中迷路的感觉。此处水榭亭宇,花园别院,数不胜数,奢华气派自然不在话下,更让初来乍到之人迷失东西。

    始要飞上屋檐辨别方向之时,只见一轻纱重衣的女子轻挪莲步来到那竹篱之间,此女面容姣好,更是清丽脱俗说不出的韵味,就是凭借这明若麟出神入化的画功,也心忖不能匹敌此女美貌的万一。

    明若麟一闪身姿,便躲在了水榭后,只是静静的观察着人间仙子的美态。

    心中也是惊讶,看穿着的布匹,是上等的绫罗绸缎,但若要说她是出生世家的女子,她的眉宇间那样的脱俗又不似是那些个世家女子的狡诈可匹;但若是民间女子,她又是如此高雅,不食尘烟,毫无俗气,更不可能说是风尘女子了。

    那此女,出现在这大商贾萧家,到底是何人呢?

    思考间,只见女子在竹篱旁的石桌旁坐下,立刻有婢女模样的人端来香茗,仙女模样的女子请抿一口,脸上立即荡开了倾国倾城的笑容。

    嫣然一笑竹篱间,不过如此了吧。

    “茉儿,你泡的茶,是越来越香了。”女子宠溺的看向身边的小婢,小婢羞赧的垂下螓首,“小姐又来取笑茉儿。”

    明若麟恍然,原来此女是萧府内的小姐!翌日,定要问问东方寒,知不知道此女的闺名,来拜访拜访!

    纱娘正是静静的在石几前饮茶,突得下人传报,二老爷已在偏厅。纱娘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赶往偏厅,这个时侯,明若麟才身姿一展,从水榭后出来,打开玉扇,翩翩风度的看着那轻纱重衣的女子离去的倩影。

    “莫愁三九少飞花,一夜龙鳞舞万家。

    山野茸茸铺厚被,树凇脉脉裹轻纱。

    顽童逐巷忙攻垒,好友围炉细品茶。

    玉魄冰肌何处去,喜看庭草吐新芽。”

    “好个美人儿!”明若麟潇洒一笑,纵身飞上屋檐,其身法神态,均是俊逸非凡,就似是一只仙鹤一般飘然而去。

    待纱娘来到偏厅,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已经候在此处,儒者打扮,眉宇清秀,下颚处留着不长的山羊胡须,一副善者仁翁的模样,让人颇有好感。

    此人便是萧家的二老爷,萧明子。

    “二叔!”纱娘礼貌作揖,“不知道那批丝绸货物办得如何?”

    “确实是棘手,就算冥狱堡非是提前一日来此,恐怕,也置不齐货物。”萧明子蹙眉,“苏州杭州的丝绸早已高过扬州的价格,就连盐米都在升价,若仍要按原价卖给冥狱堡的人,我们真会亏损很多。”

    纱娘细细的听着萧明子阐述当前的局势,不置与否。

    “看来我们只好按现价卖给冥狱堡了。”萧明子微捻自己下颚的胡须,缓缓说道。

    “不可。”纱娘螓首摇动,“若按现价卖给他们,他们定会以为此次物价上涨,是由我萧家背后捣鬼。而冥狱堡又是北方的大商家,若是失去了和他们的商业往来,在明年,我们定会很难熬过。”

    明年,即是天治五十年,敏帝将有权向江南一带赋税,自是会对处在江南的萧家,是个很大的打击。

    思索片刻,纱娘说道:“若从岭南调来存货,可否?”

    萧明子摇头,“这我非没有考虑,而是就算从岭南调来货物,也不够冥狱堡之需。”

    “只需足半数便可。”纱娘舒展秀美,眼中满是智慧的芒星。

    “半数?”萧明子立即恍然大悟,“纱娘有信心短期内压下物价?”

    “非常之时,只好用非常之计了。”纱娘颔首,“还劳烦二叔着人回岭南把存货调来,以免怠慢了我们的客人。”

    萧明子退出偏厅,纱娘又招来小婢苏茉。

    “小姐,什么事情愁眉不展?”苏茉自小便跟着纱娘左右,虽是奴仆下人,实际上和纱娘却是情同姐妹,故对纱娘的脾性心情多少有些了解。

    “茉儿,我今日可能要晚一点回来,若少爷老爷问起来,就说我在店铺内核账,千万不可说我出了门。”纱娘领着苏茉疾步朝自己的房间走,此间房,仍旧是她做姑娘的时候闺房,由于嫌再置新房麻烦,所以婚后纱娘仍旧是住在闺房内。

    “小姐又有出去?”苏茉看着纱娘从衣箱内拿出那套男装长衫,秀美不禁拧到了一起,“苏茉也去!”

    纱娘听此不禁哑然失笑,“我的好茉儿,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带着你个如花似玉小姑娘出去,不是惹人耳目么?”

    此时,纱娘已经穿好衣衫,轻轻的在苏茉鼻子上轻点一下,“乖乖的,回来少爷我给你带糖葫芦。”

    说罢,纱娘旋风一般离开了闺房,只剩下苏茉一个人在屋内忐忑不安。

    自己六岁的时候便到了小姐府上侍候她,那个时候小姐比自己还小二岁,却从未有过什么骄纵欺负下人的恶习,反倒是对自己爱护有加,从没当个下人使唤。小姐对自己的好,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怕自己出去有什么危险,故不愿意带着自己冒险,可是自己何尝又不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呢?

    要知道,即便是做了男装打扮,小姐那样的俏容,也是不能掩去十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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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娘缓着步子在大街上行走,一副俊逸公子的模样,悠然自得,不像是出来办事,反倒是像闲着出来逛街罢了。

    街上的人比起前些日子,多了许多,大多是因为哄抬物价后赶到此处的商贩,为了在这放横财的潮流中分得一杯羹,而许多普通的黎民百姓,却因为无力购买涨价后的货物,不得不坐在街道边,行乞为生。

    这场景颇为奇怪,一边是吆喝叫卖的商贾,一边却是食不果腹的乞丐。纱娘蹙着眉看着这天堂和地狱的分割线,自己是养尊处优惯了,便不知这哄抬物价背后的人间惨象,心中更是笃定了一定要把这物价压下去,不可让这些黎民再受苦下去。

    “老板,不置可否帮我我个忙。”纱娘彬彬有礼的和包子铺的老板打招呼,老板又见来人穿着不凡,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公子有什么吩咐?”

    纱娘掏出腰间的荷包,“我想买下老板铺内七日内的包子,不知可否?”

    “这当然可以!!!”老板一听如此大单生意,立刻喜笑颜开,“又不知公子需要小人送到何处去?”

    “这正是我需要老板帮忙的地方。”纱娘微笑着回答,这一笑却让老板看傻了眼,心中暗叫这工资真的生的俊美非凡,笑起来居然比倚红楼最吃香的姐儿都漂亮。

    “我想要老板在这七日内,把这些包子分给任何来包子铺内食用的百姓。”纱娘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老板立刻双目滚圆,目瞪口呆的看着纱娘。

    “不知老板可否帮我这个忙?”纱娘把金锭递上,“不知这锭金子,是否够买老板铺内七日包子?”

    “够够够!!”老板赶紧接过金锭,又是感恩戴德,“公子是再世活佛啊!真是好心人一个,让小人知道公子的大名吧!好让那些受公子照拂的穷苦人们,有个感激的主儿!”

    纱娘摇头,缓缓退出包子铺外,消失在了人群中。

    此次上街暗访,虽不能肯定此次哄抬物价是杭州清水帮所为,却可有七分把握,现在只差一招投石问路了。由于纱娘心忖着若是真是清水帮哄抬物价,要怎样来应付,所以并未注意到这接近的花园内竟然有人,待发现,却是已经和那人打上照面。

    东方寒一把钝刀舞的虎虎生威,更是除去了外套,露出了结实的臂膀,而由于出汗的缘故,那结实的肌肉上布满了点点晶莹的汗珠,月光和树影下,说不出的威仪和伟岸。

    东方寒也是吃了一惊,立刻收起钝刀,一双虎目直射从后门处走来的人,此人身穿锦衣华服,个头却比一般男子要矮上几分,最要命的是那张脸,俊秀得让人无法比拟。

    此刻,东方寒已经确定来人就是今日上午接待自己,萧府的主事人,那名唤作纱娘的少女。

    纱娘错愕的看着东方寒精壮的身躯,不禁霞生双颊,又不知如何解释自己这一身男装,只好难堪的把脸别过去。

    在东方寒看来,此时的纱娘,身着男装,完全失去了女子婀娜多姿的神态,但是却有种神秘的味道在其中,加之羞赧的女儿家表情,要说多惹人怜爱,便是多惹人怜爱。

    纱娘还在思忖,是否要和这萧府的贵客打个招呼的时候,只见东方寒洒然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花园内。

    纱娘即便是见多识广,见惯大局,仍旧是不由嘘嗟,赶紧脚底抹油一般回了闺房,这个时候苏茉已经在屋内久等多时。

    “小姐你可回来了!”苏茉赶紧迎上去帮纱娘退下男装,又发娇嗔,“若你再不回来,茉儿真的要着人上大街上找您去了。”

    纱娘淡笑,“少爷老爷问起没有?”

    “老爷问过一遍,少爷却派人来了好几趟了,”苏茉如实禀报着,“我说小姐在账房核账,晚上过去给老爷请安;至于少爷那边,就还是小姐自己去解释吧。”

    苏茉娇笑一声逃开,纱娘追上前,佯装责怪般拧着苏茉的小鼻子,“敢来作弄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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