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没有余钱,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男朋友。除了雅淳是我唯一最忠诚的好朋友,我连条狗都没有。
想到这一切,都让我沮丧。
雅淳到是一天到晚笑笑的,也许她在拍拖吧,我想。有很多个晚上我加班到深夜回到宿舍时,还看到王亦扬坐在我们宿舍里吃面,面里有两个荷包蛋,那是雅淳利用有限的空间能发挥出最大的特长。
“你要不要吃?”雅淳总是问这一句。
我摇摇头,累了一天,只恨不得马上可以躺在床上大睡特睡,偏偏王亦扬还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吃着他的面。
若不是看在看在他曾经救我一场,我只恨不得立即将他扫地出门。
不知何时开始,变成他来接我和雅淳下班,如若雅淳出差或是办事在外,他一样负责到底,将我送回宿舍。然后再吃一份我煮的米线,虽然米线味道极一般,他一样东扯西扯到雅淳回到家才离开。
不知何时开始,变成连周日逛街也有王亦扬的份,有时我们逛到内衣店,他马上后退几步,等在门外,直到我们买完,他再加快几步跟上来。
我问雅淳:“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没有啦,如果他在追求我,一定早就跟我告白了。”
可是我怎么看雅淳都觉得她笑得暧昧到极点。
“真的没有?”
“我们都是好朋友。”
我将信将疑的和他们斯混下去。
直到有一日,下着大雨,我坐着计程车沿着计程车自城市的这一头去那一头办事,车上的收音机放着一着旧歌《相爱很难》。行动电话响,我接起来:“我是赵敏儿,请问哪一位?”
电话里没有声音。
“喂?”
“小敏,我是王亦扬。”
“王亦扬。”我们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叫他。“有什么事?”
“我—”他沉默了片刻“我女朋友来了。”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相处了一年多,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女朋友,虽然我们都知道有这号人物,总是觉得她像武侠小说中的神秘莫测的侠客,如今她真的出现了,我却无端的慌张起来。
“小敏。”
“我在。”
他也不再说话,我们两个沉默下去,车厢里重复着张学友和梅艳芳“相爱很难,相爱很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亦扬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我收起电话,望向窗外,窗外的大雨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将所有城市里的前路都淹没了,只看得清车前窗的雨刷疯狂的遥摆。
晚上回到家里,我告诉雅淳:“王亦扬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的女朋友来了。”
雅淳也愣住了。“他的女朋友?”
“你不是很早前听说过吗?”
“一直都没见到,他也不曾提起,我以为是人家说着好玩的。”
我不再说话,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过了半响,雅淳突然说;“即然他有女朋友,我们做为好朋友应该请她吃个饭什么的才对。”
我怀疑的看着她若无其事在笑“是吗?”
“当然,我现在就打给他。”
一直都以为雅淳跟王亦扬更亲密,因为我总是直呼其名,而她则是只要说:“喂”,对方已经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雅淳拿起电话拨给王亦扬:“喂-”
我听见电话那边已经答应:“雅淳,是你啊。”
“听说你女朋友来了。”
“是啊。”
“我们请她吃个饭吧。”
“不用了。”
“怎么可以呢,大家这么好朋友。”
“真的不必了。”
后来他们扯了很久,王亦扬似乎最终没有答应让他的女朋友应我们的约,后来一周我们也没有见到他出现,唯有下班搭公共巴士回宿舍,没有他的专车接送,我们还曾试挤不上像沙甸鱼一样的公共巴士。
一周过得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没有他的说笑,本来就平凡的人生变得更加寂寞。我甚至有一种念头,也许他自此消失,不再出现。直到下班看到他在写字楼前向我挥手,我才确信他还在这个城市里生活。
“小敏。”他大声的叫我。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丝毫不在乎他的消失:“什么事?”
“送你回家。”
“雅淳今天去做客户回访,会有公司车送她。”
“我知道。”
他一句“我知道”,我的心跑无端端急速,莫名的情绪叫我紧张。我们在车厢这个狭窄的空间中无话可说。
我努力想了很久,在脑子里找到一句:“你女朋友呢?”
“回去了。”
“她不生活在这个城市?”
“不,她是一位医生,父亲是家乡政界中人,她放不下当地的种种优待特权。”
“很高尚的职业。”说完我又再找不到话题,总不能一直问她关于那位素末谋面的医生近况,这会叫我感觉自己十分八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冒了一句“她这次来,希望我可以与她结婚。”
“结婚?”我从来没有想过王亦扬会结婚,就像没有像到过自己会结婚一样。我和雅淳都自私的习惯他在我们身边出出入入,却没有想过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朋友,终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而当他有自己的一切时,就不再是以我们为中心,就不再守护我们。
我们没有想过,也许都拒绝去想。
“小敏。”
“什么?”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赵敏儿的理智已经飞到九宵云外,脑子像一个空空如也的口袋,还会有什么看法?我唯一的看法脱口而出。“你结婚了我怎么办?”
王亦扬踩下刹车,我们急停在马路中间,后面的车差点撞上来,司机急转自我们车旁擦过,司机探出头来大骂:“找死啊!”马路后面响起一片喇叭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