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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谭坚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张纸来。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大家瞧了瞧谭坚,又看了看指,又看了看谭坚,都闹不明白这张纸是干嘛的。
难道这张纸就是证据?
开始大家还以为他会拿出很嚣张的官印来,虽然在场没有几个人知道官府内部是个什么样的结构,但当官的有印却都知道,那就等于农夫有锄,渔夫有网,商人有秤一样。
谭坚就像抚摸处女的肌肤一样,轻轻抚摸着那薄薄的纸片,有眼神好的,已经看到纸上写了不少字。
花八眨了眨眼,好熟悉的纸张啊,转动大脑,忽然有了一丝记忆。
鬼火下,阴森处,县太爷撅着个腚,在纸上写着谭坚的命令,然后盖上官戳……,那时不用的正是这种纸吗,这还是自己花了银子亲自买的。
花八凝神瞄了瞄,发现那纸张下面果然有一个鲜红的官戳,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咧嘴笑了,大当家实在是高,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识字的吗?”谭坚轻轻抖了抖纸张。
“马大手!”一直没吭声的孙当家叫了声:“快,快去帮……帮大人……!”
孙当家的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形式正向谭坚有利的方向发展,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献上出一份诚意。
一个喽?上去。
谭坚悠然道:“你既然识字,就读给大伙听听,可别少一个字,也别多一个字!”
郑重地接过纸张,马大手有些激动,自己一个土匪,竟然手捧官家之物,三生有幸啊,咳嗽两声,看着上面的字迹,缓缓读道:“本县令:今有京都枢密院暗处统领谭公坚,贵身入县,辑奸诛寇,自本县及至瞎县一应官民,悉尊其令!恩,落款是……项潭岚,这……这是县太爷的名讳!”
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里面的意思大部分人没听懂,但听到时县太爷签名,这些农民出身的土匪就有些发慌。
“那里面是什么意思?”一人问道。
马大手向谭坚恭谨地点了下头,然后道:“上面的意思是说,谭当……谭大人是枢密院暗处的统领,屈尊来到我们荫阳县调查案子,诛杀叛党,县太爷让全县的所有官差百姓都要听从调遣。”指了指纸张下面的红印,大声道:“这里有县太爷盖的官印,大家看看!”说完,不待谭坚吩咐,和识趣地举纸过顶,环绕四周。
“是的,是的,官府发出的告示我看过,上面的印章盒这一摸一样!”
“我也见过,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下面声音沸腾。
兔牙山众匪见状,不少人已经现出退却之色,除了一些廖三刀的死党和洪牛的死党,其它人都没有了愤怒之色。
洪牛腮帮子高高鼓起,显然已经被气炸了,他恨呐,那个王八羔子怎么没有把这事告诉他,怎么不告诉他谭坚是朝廷的人。
为了王八羔子给自己的承诺,自己精心设计,好不容易才将计划实行的如此顺利,眼见大功告成,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谁知道这个姓谭的竟然是官府的人,这是自己之前根本没有想到的。
兔牙山的兄弟虽然平日对自己令行禁止,但是如果让他们去和官府斗,他们肯定是没这个胆子的,这只是一群混饭吃的土匪,不是叛匪。
他感觉自己背心都被冷汗浸湿,难道事情真的就此功亏一篑?
“大伙都知道,我是暗部统领,有些证据是不能拿出来的,例如我的令牌什么的,这是朝廷的规定。不过大家看到知县老爷这命令,只怕心里也就明白了吧!”谭坚笑呵呵的,他越是笑的轻松自如,四周的人越是心惊胆战,洪牛也越是怒火攻心。
“姓……嘿嘿,谭当家,即使你是官家的人,又凭什么说廖当家有罪,凭什么杀了他?你说他是准备抢劫官商,有何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官家的人也不能没有证据随便杀人吧?”侯当家见势头不妙,只能放出最后一招。
谭坚将纸张收进自己怀中,悠然道:“这你可要问洪当家了。他先前口口声声说这次抢的是金陵某位商户的,他可有证据拿出来?他如果能拿出证据,我自然也能拿出证据。总不能让我……哼……本官一人老向外掏证据吧?”
花八立刻叫道:“不错,姓洪德说是金陵商户,那让他拿出证据!”铁皮盒零蛋立刻跟上叫嚷。
何昌羽见状,立刻发扬同盟友善的精神,跟着叫喊:“对,要拿证据出来!”青隆湖众匪见势头甚好,也都高声叫嚷,先前兔牙山还是气势汹汹,此时却是毫无动静。
洪牛之前那种镇定的神情似乎已经消亡,额头渗出汗来。
“兄弟们,这姓谭的胡言乱语,想摆脱罪责,我洪牛身受大当家的恩德,无论如何,也要替冤死的大当家报仇!”洪牛蛊惑着:“大家一起上,劈了这狗贼!”
话一出口,兔中 文首发牙山匪众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这他妈是官差,动手就是造反,那可真是死罪啊,众人不进反退,很有理智。
洪牛见情势越来越不妙,只得来横的,右手探出,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短刀。
那短刀直刺谭坚,他这一刺又急又快,和谭坚想靠又极近,之前没有半分征兆,当真是震惊四周。
谭坚感觉一阵寒气袭来,暗叫不好,他知道洪牛道最后必定会来个鱼死网破,却料不到他说动手便动手,出手如此之快,这一刀刺的又凶又急,只能后退躲闪。
听到“噗嗤”一声,谭坚只见眼前忽然多出一物挡在自己身前,却是一条手臂,那把短刀堪堪刺进手臂里,顿时鲜血便喷了出来。
耳边听到铁皮吼道:“敢伤我大当家,我整死你!”他情急之下,已经忘记叫大人,而是直接喊大当家。
谭坚见铁皮紧皱眉头,脸色发白,替自己挡下了这一刀。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见眼前一花,谭坚的身体竟然已经屈了下去,那岩石般的拳头已经重重击在洪牛的小腹间,洪牛的身体立刻后倒,连滚了十几滚,众人很是奇怪,这谭坚拳头便再厉害,也不会将人打成这样吧?
却见洪牛这十几滚,已经滚出几米远,而他身体立刻弹起,一跃开去,竟然向茂林中奔去。
众人立刻明白,这洪牛是借这机会逃跑,显然是见到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花八和零蛋便要去追,谭坚阻止道:“不必,一条丧家犬,他的主子会收拾他!”他心里已经明白,凭洪牛一个人,断然不敢做些这种事情,后面必定还有靠山,这靠山是谁,他谭坚可清楚的很,如果猜的不错,定然就是那副督户。
洪牛脸色越来越白,用力拔出了短刀,他之前身体便有伤在身,此时是伤上加伤,当真是体虚的很。谭坚二话不说,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巾,系住伤口,看了看铁皮,道:“兄弟,没事吧?”
铁皮咧嘴笑道:“这点屁伤,算个鸟!”
谭坚向宋二胖子轿边的郎中招手道:“你过来,快给我兄弟治伤!”
那郎中立刻捧着小箱子屁颠屁颠地过来。
众匪首见铁皮如此义气,都好生钦佩。
侯当家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妈的,老子就知道洪牛是个孬种,和廖三刀狼狈为奸,今日幸亏被谭大人识破,要不然,大伙都要被他坑了。谭大人果然是慧眼啊,一眼就看穿洪牛的狼子野心,我却被蒙在鼓里,惭愧啊惭愧!”
所有人都鄙视地看了_38605.html侯当家一眼,心中直骂。
谭坚无心理会,向兔牙山众匪道:“你们快去将廖三刀的尸首埋了,通知大伙,我有话要说,等下在广场集合!”
兔牙山此时群龙无首,谁敢反驳,听得谭坚之言,立刻散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