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灰衫人正背负双手,站在门外,他年约五十岁左右,额头布满沧桑的纹额,那张有些发黑的脸上显得很是不满。
“爹------!”月竹怯生生地轻声叫道。
谭坚感觉老脸发热,虽然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但是方才教习月竹的动作还是过于亲密,这被老古董徐夫子看到,实在有些不好。
这当然是徐夫子,桃花村最有学问的家伙,也是谭坚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可以说是谭坚的恩人,虽然谭坚对于他的许多迂腐学问很是不屑,但是对于这个人还是十分尊敬的,这个人不管如何迂腐,但是品质却十分高尚。
“夫------夫子------!”谭坚讪讪叫道:“你------你怎么来了?”
徐夫子年轻时四处游学,也属于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但是由于屡次弟试不中,心中很是不服,直至三十余岁才中了个秀才,也到了这时才成婚,所以属于晚婚青年,是以和月竹之间饿岁数相差极大。
中了秀才后,徐夫子多次考举,都铩羽而归,多次不中,徐夫子心灰意料,在妻子因病逝世后,便带了幼小的月竹来到桃花村定居下来,尔来已有十余年。
“月竹,我有些衣服还没洗,你回去洗洗!”徐夫子声音厚重,严谨肃穆。
月竹垂着头,朝谭坚吐了吐舌头,迅速闪人。
“夫子请坐!”谭坚有些尴尬地道。
徐夫子看了谭坚许久,忽然道:“男儿志在四方,你莫非想一直在这片渺小的地方做土匪?”
谭坚闻言一怔,他想不到徐夫子忽然说这些话,有些措手不及,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男儿欲想报国立业,无非文武之道,文道便是岁久之寒,苦读孔孟之道,熟学四书五经,考取功名。武道就需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吃俗人不可吃之苦,耐凡人不可耐之难,勤奋用功,方有小成。如今你七尺男儿,不思腾达,却寄居此处为匪,虽助了村民,却误了自己!”徐夫子口不停言,如同江河爆发般倾斜而出,可谓用心良苦,发自肺腑。
谭坚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老夫子今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忽然侃侃而谈,说出这些大道理来。
但心中却也被这一番话震动了一下,是啊,难道自己真的便要终老这个小村子吗?虽然自己穿越过来后,心内时常泛起雄心抱负,而且有些想法堪称惊天动地,但是半年过去了,自己依然只是兔牙山地区的一个匪类。
自己心里时常安慰自己:“不急,不急,时机还未到!”但现状没有一点改变,颇有些“明日复明日”的味道。
“时势造英雄,如今西北藩王叛乱,朝廷正是用人之时,你不如前去投军,以你的智慧和才干,自能做出一番事业,光宗耀祖,也不枉费------!”徐夫子神色严肃,顿了顿,终于道:“也不枉费月竹一番心意!”
“月竹?”谭坚有些奇怪,自己参军和月竹有什么关系?
不过老夫子的建议他可不会考虑,如今西北兵荒马乱,自己没有任何后台,即使自己有些本事,但是投军之后,必定是从小兵小卒干起,也就是冲锋陷阵,充当炮灰的料,在千军万马中的战斗可不像单挑或者几人搏击,那是稍一疏忽就丢掉性命的地方,自己装满超越时代知识的脑袋壳不能丢给权力的战争。
“你对月竹的情意我也看在眼中,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徐夫子脸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着,谭坚心脏剧烈跳了起来,脑中已经意识到徐夫子要说什么,心中急叫:“夫子,夫子,你误会了,你误会了------!”但嘴上只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徐夫子目光显出怜爱的色彩:“月竹这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与我相依为命,说实在的,我一个读书人,实在不知道如何去照顾孩子,所以她和我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苦------!”说到这里,眼圈竟然有些发红。
奶奶的,原来平日严肃的徐夫子竟然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性情中人啊!
不过谭坚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发苦,老夫子越是这样说,他越是难开口,本来嘛,我和你女儿本是清清白白,纯洁无比,可是你却先入为主,以为我对你女儿有什么企图,按照老夫子的想法来看,倒有些成全的意思,算是通情达理了,可是自己怎么开口,说那些是误会,我对你女儿没什么想法,谁信啊,全村的人都暗地将自己和月竹当做一对,而且月竹对自己关心有加,此时说不要,靠,保不准那些村民会说自己是负心汉。
更惨的是,今天自己教习月竹的亲密中 文首发举动,老夫子是看在眼里,在这礼法时代,自己和月竹肌肤接触,那是要负责任的。
“你为人机智稳重,也算是一个可托之人,月竹交给你,想必不会受苦!”徐夫子盯着谭坚,终于道:“定个日子,给你们订婚!”
谭坚身体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喜形不表于色,这才是为人之道!”徐夫子站起身来,在他以为,谭坚恐怕是突闻喜讯,激动过度,所以才会如此。
“不------,夫子,我和月竹------!”他话没说完,徐夫子已经道:“这件事情我做主了,具体事情回头再谈!”说完,也不等谭坚发表意见,抬步而去。
谭坚本想说我和月竹是兄妹之情,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夫子只怕是误会了,谁知话没出口,老家伙竟然打岔不让自己说下去,而且也不久留,像赶场一样离开。
谭坚爬起身来,心头乱作一团,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自己对月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这老爷子怎么包办婚姻啊?
不行,这事情得说清楚,可不能误会下去。
拔脚出门,那老爷子的脚步倒是挺快,已经走出很远,只能看见背影在桃林中慢慢隐迹,正要抬脚追赶,旁边一个苦涩的声音传来:“大------大当家的,你要------要和月竹------月竹订婚?”
谭坚转过头去,只见零蛋站在旁边,神色黯然,全身因为悲伤而微微发抖。
“订个屁婚,月竹是我妹妹!”谭坚啐了一口,郁闷非常。
“那------那当家的是不准备和月竹订婚?”零蛋声音兴奋起来。
谭坚鄙视零蛋一眼:“没出息,喜欢她又不敢去追!”
零蛋挠了挠硕大的脑袋,呵呵笑道:“大当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没------!”谭坚知道他的意思,这家伙也没追过女孩,自然不知道方法,咳嗽两下,道:“花总要买吧?电影总要看吧?肯德基总要吃吧?小手总要牵吧?小嘴总要崩吧?小屁股------!”忽地停嘴,一看零蛋,那小子一脸茫然,都不知道他当家的在说什么。
谭坚叹了口气,道:“你怎么来了?”
“大当家的!”零蛋一脸诡异的笑容:“得到消息,那县太爷已经回到县衙,已经奄奄一息,只剩半条命,不过他回衙第一件事情,就以通匪的罪名把黄大官人抓起来了!”
谭坚“哦”了一声,并无喜色,其实这件事情做的倒有些过了,黄大官人先被自己抢,后被自己骗,如今又被自己设的小计身陷牢狱,可说做的有些出格,若不是为了铁皮报仇,谭坚本不想做的这么绝。
正在此时,一个孩子飞快跑来,口中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月竹姐姐出事了,不好了,月竹姐姐出事了------!”
谭坚和零蛋同时变色,快步迎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