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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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惊慌地披件外衫,就气急败坏地往外走,那衫儿若隐若现,姑娘也顾不了许多,从房间里冲出来,胸前波涛汹涌。

    “妈妈,妈妈……”边向楼下跑着边叫老鸨,“哎呀,这吐得满身都是……”

    “怎么回事?”老鸨不知从哪里就窜了出来。

    “几个人都一副烂泥样儿……”姑娘边清理胸前边系衣襟,说着,还凑到老鸨耳边,神秘地说,“我看过了,兜里一个子儿都没。”

    老鸨一听就急了,双手叉腰,高嗓门冲楼上喊,“想吃白食啊!把他们几个都给我叫下来,居然玩儿到老娘头上了!”

    刚说完,四个彪型大汉便箭步上楼,分别进了刚才几个文人被拉进的房间。

    可怜几个醉酒后懦弱的男人,云雨之好事都还没来得及开场,便被彪型大汉粗暴得如老鹰捉小鸡般一个个拎了出来,扔到了妓院门口。

    此时,四个人都还不清醒,你靠着我,我依着你,索性又都坐在了地上。门口渐渐聚集起一帮看客,指指点点。

    “好啊你们,没银子还敢来这里玩儿,”老鸨开始了她的咆哮,“看着老娘好欺负是不是,瞧你们那一个个寒酸样儿,还想玩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老鸨是什么难听就骂什么_38605.html,看这几个人也不像是特有钱的主,估计更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了,于是,就扯开了嗓子骂。没办法,人家也是做生意的,你享受了不给钱,叫人家以后还怎么做生意?所以,演演这出杀鸡给猴看的戏还是有必要的。

    被人群包围的这几只“鸡”此时还是迷迷糊糊,躺地是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形象扫地。要说怎么就喝成这副德行,不胜酒力也不知道量力而行。

    老鸨骂得吐沫横飞,看客看得津津有味,就当这场戏正在进行的时候,人群外传来几声“出什么事儿啦?让让,让让!”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开一条缝,原来是两位穿官服的当差的。

    此二人本不是这片街上的管辖,只是今日天气不错,陪着主子到这块也逛逛,会会老相好也说不定,路见此处人头攒动,主子便差他俩过来看看究竟。

    “这是怎么回事?”两位管辖站定,开口问道。

    “两位大爷,您来得正好,这几个人吃饭不给钱,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哇!”老鸨显得冤屈满腹的样子,顿时一改刚才颐指气使的姿态。其实,她并不认识这两副面孔,只不过,这两人的衣裳她还是认得的。

    其中一个打量着地上几具躯体,嗯?这人怎么这么像温大人?为了弄清楚点,他弯下腰拨过那张脸,果然,正是温庭筠。

    这个管辖用手招过另外一个,对他耳语一阵,另一个便钻出人群。

    这个人径直走到对面酒馆二楼,向正坐在台上居高临下的主子禀报,“那四个人中有一个是温庭筠。”

    “哦?”这位大人听后抿了一口酒,眼神如蛇,嘴角洋溢着浅笑。

    “给他一顿教训。”这位大人眼睛盯着桌上笼子里的那只跳来跳去的八哥,边轻飘飘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是!”手下便退了下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令狐大人,曾经,他很佩服温庭筠的才华,也经常邀请他饮酒赏月,吟诗作画互相切磋,意欲想收温庭筠为自己的一位门客啥的,留着在一起下下棋奏奏乐解解闷,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谁知人家温庭筠并不领情,他的志向可不是当个豪门家的燕雀给主子逗乐解闷的,人家是有鸿鹄之志啊!本想借着令狐丞相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然后封他的一官半职的做做,可后来看,这令狐大人只有安人之心无有荐举之意。于是,天长日久,温庭筠不免对令狐生出一番怨气来。

    要不说温庭筠还是不太适合在官场上混,他这个性子脾气太直,一点也不会委婉行事。自从觉得这个靠山不靠谱后,平时他便不给令狐好脸色看了,甚至有几次还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以对,搞得人家堂堂丞相在公众场合下下不来台,这让丞相的其他门客们看得清清楚楚。既然你不能在我求取功名的道路上助我一臂之力,那么,算了,不麻烦您老人家了,拜拜吧您哪!

    于是,温庭筠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件事情上,他想得简单了点。你以为这是走亲戚串门呢,能帮你就帮,不能帮就表示下歉意然后你就另择明主;现在温庭筠面对的可不是中 文首发一般人,明道暗道通通吃,这是人家的地盘,爪牙到处都是,你要想在人家的地盘上混,怎么能就这么潇洒地离开呢?

    事实证明,温庭筠现在是一点都潇洒不起来了。

    这位手下回去,两个人便正对着地上的四具躯体不分青红皂白给予拳脚。此时,四个人酒劲都渐渐有些清醒,只是头疼得厉害。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便硬生生地“吃”了一顿拳脚。现在疼的不只是头了,全身上下都发作起来。

    最惨的还是温庭筠,两颗漂亮的门牙都被踢断了,血顺着下巴就流了下来。

    老鸨一看这两个人揍四个人的那副架势,气焰嚣张,招招踢到致命处,感觉此两人定是来者不善,怕惹上什么是非,早就退了回去。刚才围起来看热闹的那帮看客也因为惧怕惹祸上身,也退去了一半,剩下的只敢远远地观看。

    两个管辖揍得很干脆,却脚脚都没踢偏,胸部、肚子、后背,甚至下身关键部位,从踢法来看,不难断定,他们就是专业打手。踢完了,两人相互对视一下,各自整理下衣服,轻飘飘地走了。

    留下四个人捂胸的、吐血的、干嚎的、打滚的,简直惨不忍睹。却没有人敢上前帮忙送点水,或者扶起来,大家都被吓住了。

    太阳落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边干枯枯的树枝上,落上两只乌鸦。

    气氛就如这冬季一般,瑟瑟得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