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处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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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伤很久的方皮终于答应去一个小学同学的聚会,虽然方皮一直拒绝去各种聚会,但这次的小学聚会方皮还是答应去了。

    小学时期的学生生活是方皮经常回味的,那时候的小学比初中甚至是高中还要单纯,比幼稚园值得回忆,那时候大家可以拿着一根5毛钱的冰棍满校园跑。那时候大家都没钱,谁手上拿着一样吃的东西就足以让整个班级里的好大半人羡慕一整天。那时候大家都单纯,根本不知道性为何物,爱情为何事。那时候他们爱看《流行花园》,很多人觉得里面的道明寺很酷很凶很有钱,女生都想找一个像道明寺一样的男友,坏坏的,凶凶的,喜欢跟自己斗嘴,明明很紧张自己却老装得什么都不在乎,一但自己出事了就会奋不顾身的去保护自己。

    可那都是梦,小时候的梦很单纯,长大之后的自己又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些梦呢?

    方皮那时候已经开始喜欢周杰伦,他的课本上都是杰伦的歌词,那时候的朋友都很喜欢杰伦,觉得这个年轻人以后会大有作为,可长大之后偶尔碰见以前的朋友,他们已经改变了很多,他们忘记中国有很多值得他们尊敬的明星,他们忘记中国有很多有才华的明星,他们开始喜欢V6,喜欢东方神起,喜欢看韩剧跟日本动画。小时候17:30开始播《蓝猫》,学校是17:00开始放学,那时候的同学放学之后全部往着一个方向狂奔:

    那是自己的家……

    回家就是为了看《蓝猫》,然后第二天大家就一起在讨论昨天晚上节目里的情节还有里面的知识。

    怀着最初的那份纯真,方皮从衣柜的最深处找出了小学的那套校服,尝试着把衣服套上身上,然后把裤子也穿上,站在镜子前面端详着自己。

    方皮笑了,身上的衣服显得好小好小,以前小学的时候,方皮一直把自己的身高写高很多,所以衣服都比别人长,从小的方皮就比别人潮流很多,穿衣服总是长长的,同学都觉得这个同学这样穿虽然很怪,但却很好看。可现在把当初引以为傲的衣服再次穿上的时候,衣服真的很短。方皮把衣服脱下,换上这个时代的衣服,直奔着约定的那个地方:

    《不见不散》……

    龙石镇的一间小餐厅,这间餐厅让方皮的感觉就是很静很有格调,方皮以前并没有来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聚会会把地点定在这里,但很显然,方皮想不到他第一次来这间号称龙石最多情侣吃饭的地方居然是为了跟小学同学聚会。

    房号是“过去”,很让人入想菲菲的一个房名,把门打开之后方皮看见了很多似曾相识的面孔,方皮站在门口一直在想那些人都叫什么名字,但脑海里只能朦胧的认出几个,剩下的人,方皮只是觉得很熟,但确实叫不出名字。

    不过同学的聚会往往如此,很经常出现冷场,大家都不好意思说话,生怕自己第一个说话会出什么状况似的。第一个说话的总是那些事业成功的家伙,像场景中的这堆90后,自然是谈高考,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从脸上也都可以看出大家的成绩大约是多少。

    方皮找了个位置坐下,组织人李惠在旁边跟方皮闲聊着。李惠是小学时候的班长,从一年级开始就已经是班长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大家都想做班长,但大家都并没有胆量走上台演讲,只有李惠一个人大大方方而且没有畏惧的走上讲台那里演讲,而且当时的李惠虽然只是一年级,但不带稿子居然能在讲台上演讲15分钟并且很流利,先不说其质量如何,但其胆量跟口才是值得称赞的,起码方皮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可能是因为这么一次的演讲,李惠就从一年级开始,班长位置一直坐得稳稳的,没人敢挑战,也没人愿意挑战。

    她在方皮心里永远是班长,并且一直敬佩着……

    从李惠的嘴里得知李惠高考成绩还不错,中山大学已经不成问题了,方皮听到此消息时,嘴里连连赞颂着,可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很痛。那是方皮理想的学校,可现在已经只是一个梦,而这个梦也只能偶尔从心的最底层里翻出来回味一下,回味过后还得继续面对眼前的生活。

    聚会的人越来越多,房间里的气氛越发高涨,方皮也参与在里面,有打斗地主的,有聊天的,有唱歌的,聊的话题天南地北,跟方皮原来想象的都不一样!方皮本以为大家都只聊高考,但来到之后才发现高考基本不聊,而聊的居然是体育、时事、八卦、明星、电视剧等等这些问题,里面的同学也有像方皮一样已经出来工作的,但情况也跟方皮一样,工作不稳定,有些家里条件好的也根本没有去工作,只是在家闲呆着。方皮了解着各个同学在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在做些什么,里面有个同学幻想当着作家,在家里写着小说,而且更让这个同学悲哀的是他的小说根本没人看,不过他还在继续写,这个同学叫剡雨伦。

    方皮以前小时候也很想当一个作家,也想着去研究文学,可是最后因为太无聊的关系就放弃了。

    方皮坐到剡雨伦的旁边:“最近听说你在写小说?”

    雨伦一副开心的样子,把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恩恩!你也知道?”

    “有了解过,但没看过!叫什么名字呢?”方皮道。

    雨伦开心的把位置挪了一下继续说道:“书叫《初恋》,是写校园恋爱的!”

    方皮:“男生写爱情小说?你又不是那些什么80后的美女帅哥作家,你写的能有人看吗?”

    雨伦:“所以没人看!不过没关系,以前读书时期整天说自己是个搞文学的,可是压根没有创作出一部作品,所以这本书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而写的,是写给我自己看的,没人看也不重要!”

    方皮:“怎么不学一些人那样写一些另类的小说,例如说说时事,讽刺讽刺!”

    雨伦:“我还是继续我的风格算了!”

    方皮心里讥笑道,世界上知道你这个所谓的作家可能根本没人,还说自己有风格,真是一个不知丑的家伙!

    正当此时,一个姗姗来迟的女生撞门而进,方皮看看时间发现此女生已经比约定好的时间迟了15分钟了;当然,她是最后一个了!

    “玉米!”李惠喊道。

    方皮看着眼前的这个女生顿了好久说不出话来,那是方皮以前的同桌,玉米原名叫夏敏娴,玉米是方皮帮她安排的名字,以前的玉米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而且女生一般留的都是长头发,但惟独玉米留着一个西瓜头,并且头发总是很乱。小时候的玉米家里很远,中午的时候回去花费的时间比较长,所以玉米的妈妈一般都会煮好午饭让玉米带过来,而正因为这些饭盒,玉米的名字就是这样由来。

    那时候的方皮家里很穷,爸爸在外地打工,一个月回来3次左右,妈妈为了照顾方皮所以留在龙石镇,但无奈家里困难,妈妈还是在龙石找了一份工厂的工作。由于工作的关系,每天妈妈就给方皮3元钱吃饭,那时候的3元钱最多就吃个“云吞面”,而班上的同学都是回家吃饭的,而也就剩方皮跟玉米两人中午不回家吃饭,学校里面也没有饭堂。小时候的方皮也很懂事,知道家里困难,妈妈给他的3元钱他也总不舍得花,随便在门口的面包店买两个5毛钱的面包就算一顿饭了,剩下的两元钱总是偷偷的放回妈妈的钱包里面。当时的玉米是妈妈做饭盒的,可是玉米的饭盒很奇怪,每天总有一根玉米在饭盒里面。小方皮总是问夏敏娴为什么老吃玉米,夏敏娴当初就说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玉米,所以妈妈总是做玉米给我吃。

    于是,方皮就管夏敏娴叫玉米了!

    那时候的方皮跟玉米算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两个在中午的时候都“无家可归”,差别就在于一个有饭盒吃,一个只是每天都吃面包。两个人开始无话不谈,那时候大家都很纯情,玉米给方皮最大的印象就是玉米的声音很好听,是属于可爱的那种,而且声音应该是天生的,方皮一直在幻想着玉米如果长头发一定很可爱很好看,因为小时候的玉米给方皮的印象已经是属于那种可爱类型的了,玉米并不算漂亮,但绝对是属于清纯可爱的类型,而且在方皮眼里那绝对是纯天然的,相比台湾的那个什么“可爱教主”会纯天然很多,至少人家不做作。

    可惜的是,玉米在4年级的暑假过后,5年级的学期开始玉米就已经不见了,老师只是说玉米退学了,但却没有说出原因,方皮打听了很久也没打听到,只是知道在玉米突然离开之后,方皮会经常想起玉米,直到遇到苹果之前,玉米在方皮的心里占据着很大位置。

    眼前的这个女生,在事隔八年之后的重逢让方皮第一感觉的就是:

    玉米的头发长了,是真正的长头发,穿着裙子的玉米让此时的方皮看呆了眼,玉米没了之前的穷气,相比起来现在的感觉让方皮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萌!”

    除了这个字之外,方皮在也没有别的字值得来形容玉米,方皮很想跟玉米打招呼,但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李惠热情的跟玉米寒酸着,就连那个傻作家雨伦也过去搭讪着,整个房间里除了方皮之外的男性动物基本都向玉米那边奔去,坐在旁边的那些女生一下子没了底气,其中几个甚至还拿起麦克风直接点了一首《懦夫》,似乎想在那些男生面前诉说些什么,但是天意弄人,歌曲很快,女生就算看着歌词唱也压根唱不出来,唱得最清晰的那句应该就是“那不代表懦夫!”

    女生们觉得很没面子,闷起来一个个的在那里继续着刚才的玩耍,斗地主的还是继续斗,聊天的继续在聊,只不过对象都已经变成女生罢了。

    聚会还是要继续的,一个女生从不起眼变成很起眼只需要8年的时间,但大家都没见很多年,难得聚会一次,男生们总会觉得不能在一课树上吊死。所以陆续的还是跟不同的女同学继续聊天,聚会也就变回最初的热闹。

    玉米看到坐在角落的方皮,方皮此时也正在看着玉米。而当眼神碰见的那一刹那,方皮装作看不到玉米,玉米微笑着坐在方皮身边,方皮不免心里紧张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要跳那么快,旁边不过是坐着一个女生,一个以前的同桌,但方皮的心却跳得很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意,外加一点生气。

    玉米:“最近还好吧!”

    方皮本想回答玉米的问题,但眼睛刚抬高,就看到玉米那稚气未变的脸孔,脑子不禁突然发热起来,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的自己脸红了,而且方皮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心里紧张到腿都有点软了。

    方皮心里暗暗的在骂到自己:“你紧张个屁啊!不就是个女生吗?不就是那个你小学觉得她很可爱,但又嫌弃人家头发总是乱糟糟的女生吗?你紧张个屁!以前还嫌弃人家,现在人家漂亮了可爱了,你倒紧张了!你是男人吗?我日!你这窝囊废,赶紧给我振作起来!”

    玉米见方皮不说话,睁大眼睛的看着方皮,方皮见到玉米如此看着自己心里就更紧张了,方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但就是很紧张,很莫名的紧张,很陌生的紧张,现在的自己方皮都有点不认识了,实在太紧张了!而且更白痴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那才够白痴的!

    “你怎么了?”玉米伸手摸了摸方皮的额头,然后在把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道:“没有生病噢!”

    方皮把头直接甩一边的说道:“你才生病呢!又不是电视剧,干吗乱摸我的额头!”

    玉米说道:“你说话拉?”

    方皮把头侧过一边说道:“我又不是哑巴,说话正常不过了!”

    玉米:“你还是没变YE,还是老样子!”

    方皮:“我以前什么样子?”

    玉米微笑着说道:“小时候我整天见你吃面包,于是就问你为什么整天吃面包,你回答的答案每次都一样,都说你自己在减肥,那时候的你瘦到像猴子一样,还在减肥!你还不承认,一个劲的说你在减肥!嘴硬到要命”

    方皮凶起来说道:“中国宪法有说瘦不能减肥吗?动物协会有说猴子不能减肥吗?”

    玉米继续微笑着说道:“那你现在还有在减肥吗?”

    方皮一下子羞得无语对待,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玉米拿起桌上的那根暑条在方皮面前逗来逗去,方皮看着玉米那个样子,心里就更加紧张了,玉米其实没改变多少,改变最大的可能是她的头发更长了,脸孔变得更像“猪仔脸”,笑起来的酒窝也比小时候明显了很多,声音基本没变过,还是老样子,很甜,半点没有装出来的样子,很自然,很清纯。方皮看着玉米的酒窝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头发长得很直,很油,有点小小的金黄色,但那金黄色又不像是染出来的,若隐若现的,有时候的角度刚好被灯光反射就可以看得清楚,有时候的角度却是乌黑乌黑WWW.soudu.org的。

    而此时的玉米继续在拿着那条方皮觉得很可恨的暑条在方皮面前动来动去,方皮一怒起来张嘴就把暑条吃掉,而可能是方皮的不耐烦过度,把玉米的食指也咬到了,玉米并没有像别的女生那样大叫,而是在桌上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把手指伸到方皮眼前说道:“看!”

    方皮清楚的看见玉米手指上的牙齿印,有一点点发黑,那点黑就足以证明方皮刚才咬玉米的力度一定很大,可是玉米居然没叫,而且还一声不吭。此时方皮想起以前校园时期的那些所谓很“矜持”的女生,遇到一些什么事都生怕全世界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一样狂喊,乱吼!一群男生在打篮球,难免有时候球会飞出去。要知道篮球飞出去的情况一般只有几个,一个就是传球失误,一个就是投篮力度太大,一个就是投篮被盖,而这些情况的球飞出去的速度一定不会很快,但那些女生居然站着不动,有些更牛的就是原地蹲下抱着头,方皮读书时期基本没见几个女生会避开篮球,基本都是被砸中的,然后就大叫“啊!”而那个“啊”还不是一般的大声。用“震耳欲聋”来形容也绝对不为过分,方皮不知道苹果还有王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白痴,但方皮知道玉米并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上体育课时,有球飞过去,玉米总是用脚把球踢开,所以玉米可以说是方皮人生当中第一个会把球踢开而不是站着不动等着被砸的白痴。

    方皮看着玉米手指上的牙齿印,接着把视线转移到玉米的手指甲上面,一般像玉米这个年龄段的女生,手指甲上面都不多不少的涂一些指甲油,可玉米的手指甲根本没有一点化学成分,手指在不添加化学成分的前提下居然还可以很稚白,这在所谓的90后女生的传统印象中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有这些女生。方皮看着那手指又开始发呆了,玉米见状就用拇指借力给食指,直接对着方皮的额头就是一wWw.个弹指,方皮的额头突然中招,不禁凶起来的说道:“你干什么你!很痛啊!”

    “谁叫你把我手指给咬黑了!”玉米微笑着说道。

    方皮才发现玉米整天晚上,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微笑,尽管方皮从小就知道玉米是个爱笑的女孩,但万万想不到长大后的玉米是可以笑得这么好看的,如果说漂亮,方皮的女性朋友绝对是苹果居首,苹果是属于那种成熟妖艳性的,说到稳重成熟,应该算是王妍,如果说可爱的,应该算是玉米。玉米并不算漂亮,最多就可以说可爱,但偏偏方皮就被这所谓的可爱笑容给打败,而更让方皮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紧张,并且生气,难道还在怪当初玉米的不辞而别?方皮看着玉米,玉米在喝着绿茶,吃着薯条。别的女生都在吃青瓜,喝着木瓜奶,方皮不禁把多年藏在心里最深处的问题问出来:

    “你当初为什么突然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