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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自己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所以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回忆中度过,记忆中有一个女人,不想再去提及她的名字。或许是因为曾经爱的太深,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决定要把她忘记,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自己没有遇见过她。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她、还有以后遇见的所有人也许都不会生活的那么不开心。人生有许多的如果,在一个特定的时刻,我遇见了她,短暂的相处,然后分离,思念,刻骨的疼痛,直至永远。她不是我的女人,唯一的例外,没有遗憾,甚而庆幸,爱情需要纯洁,她给予了我,不是全部,但我已经很满足,所以一直无法忘记。

    男人会背叛很多邂逅过的女人,只要不是他的挚爱,那么就不会痛苦和愧疚,我理解这一点,虽然我并不是那样的男人。我很累,某年某月,没有期限,除了爱情,还有生活。冰冷而残酷的现实,我像一只负重的蜗牛在人生的长途中蹒跚着前进,爱情或者生活,我在阴暗的角落里艰难的呼吸,美好的、残缺的,疼痛的麻木。没有想过去选择什么,因为我已经错过,奢望是一个可笑的话题。平凡不是生命的真实内涵,可是依然有那么多的人在平凡的存在,这就是生活,虽然很多人不明了,但最终有更多的人会明了。

    时针指在97年的秋天,我的故事从那一刻开始,当然,以前经历过的事情都已经被我尘封,所以我已经决定不再去启封它们。值得回忆,终究是美好的,或许在老去的岁月里,还有一些记忆可以缅怀,虽然我总认为自己等不到那遥远的一天。

    不相信宿命,可是又冥冥之中感觉命运不可逆转,我是一个脆弱的人,虽然被表面掩饰的很好,但本质却是不变的。也许一生之中,只有一个女人了解我,可惜这个时候她没有陪伴在我的身边,她离开了,就是一辈子,我没有挽留,很多的原因,也许大家会慢慢的明白,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明白。

    外面的夜很黑,坚固的玻璃窗隔断了这个城市深秋凉风的凄冷,暖气丝丝的渗入那空旷而寂静的大厅,我一个人俯在桌子的旁边涂抹着属于自己的心情,身子依旧冰冷。纸张有一点凌乱,文字有一点残缺,思绪更是支零破碎。每一个深夜,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用心的回忆曾经走过的日子,希望用残缺的文字将它记录下来。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念过多少书的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可是我坚持了下来,我知道我可以做到的,因为我决定了,可是其他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厌倦了,虽然还活着,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着,是一种负累,认同也罢,反对也罢,等你看完这本书,你的心会否惊起别样的澜意!

    写的累了,就握起桌上那凌乱的白纸,一团团,扔进纸篓,仿佛一切又重新的归于空白,如果人生也可以这样该有多好。可惜时光无法逆转,人也不可以后悔,虽然记忆可以慢慢的忘却,但有些人和事是永远无法忘记的。我知道,心无法欺骗。伸个懒腰,再叹口气,目光无意的扫视着吧台,一个女孩正在静静的凝视着我,清澈的眼神快速的撇了开去,留给我一个可爱的后脑勺。

    我不认识她,或许是最近新来的吧,最近忙着一些私事,有几天没有来东门了,她当然是不认识我的了。看情形最近东门的生意不是很好,所以在这个时刻服务员才有闲暇偷懒,这当然不是我管辖的范围,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一晚徐梅老师一直未到楼下来。顶层的技师房是一直拒绝私人进去的,虽然我算个内部的人,但也不想违背这样的规定。

    我清理了桌子上的垃圾,拨了小美的手机,话筒里传来啁哳的喧闹声,我的话语无法送入她的耳朵,她的话语我自然也听的不太清楚。这么晚了,她依然和同事们在K歌厅鬼混,这样的情形几乎在每个星期的周末都会发生。我不反对,也无力反对,更不想反对,她有她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两个人虽然生活在一起,但各自的私生活却互不干预。她就是那样的女人,是环境改变了她,在我遇见她之前,她经历的事情比我丰富的多。这样的女人,你有什么办法让她改变?想着都累,何况去做!

    我关了手机,知道今晚小美是不会回来了,可是我并不想独自一人回家,没有小美的家显得更加冰冷潮湿,一个人除了睡觉,还可以做什么?也许我今晚应该留在这里,东门沐浴中心一直有我的包房,这里也是我另一个形式的“家”,对于习惯了流浪的人来说,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可以容纳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不奢求太多,虽然不满意现在的生活方式,但一直都懒得去改变。生活就是这样,一直的这样,直到你忘记了时间。

    今晚没有它人的相伴,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站起来向吧台走去。吧台里的那个妹子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乌黑的秀发有一点自然的卷曲,柔顺的披散到肩头,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眸子很是吸引人,身上散发着清纯的气息,像一颗闪亮的宝石没有经历过红尘的浸染。在这样的尘世间,这样的女孩已经快要灭绝了,真的不知道徐梅老师是从那里寻找来的。可惜的是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红尘俗世,她恐怕也经受不起诱惑,很快的以后,她的心灵就会发生质变。这样的事情我看过的太多,她同样也不可以例外。

    她看着我,也许没有客人向她走的这么近,当然,我不是客人,可是她不知道。

    “方便面,康师傅,带小菜或者火腿的那种。”我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那是我的夜宵,很多个夜晚,内容永远的一层不变。习惯了这样的简易生活,习惯了这样的平淡人生,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妥协。我知道一个人活着并不容易,所以一直在慢慢的改变自己。虽然好残酷,却是生存的必然法则。你可以不这样做,也许只因为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所以请你不要非议。

    黑珍珠女孩忙碌的为我准备着一切,眼神时不时的望向我,带着惊奇和不解。她也许还没有遇见过一个出自这样一个高消费场所的人却吃这样廉价食物的客人。或许我该告诉她我的收入并不高且不稳定,或许我该告诉她我其他的花销如流水,或许我只该端着自己“最爱”的泡面走回自己的位子,然后毫无形象的,狼吞虎咽的消灭自己的速食。可是很遗憾,在我刚接过她送来的面时,就遭到了她的“刁难”。

    “先生请把单子签一下好么?”黑珍珠女孩小心的询问。

    是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我记得自己在东门沐浴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吃、喝、住好像还没有签过什么单子。

    黑珍珠女孩把单子小心翼翼的推到我的面前,手中握着托盘,站在我的身后,等候着。

    “我好像从来都不需要签单的,刘总没有告诉你么?”我不明白的问。我不是在为难她,或许只是一个误会。

    “我是刚来的,并不认识先生你,刘总也没有交代过。”黑珍珠女孩着急了。她显然是认为遇见了故意刁难的客人,一张俏脸已经变的绯红。

    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在东门沐浴好像还没有人愿意和我为难,她不认识我,这并不能责怪她。我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过面前的单子随手的将上面的一页撕了下来,然后握成一团,扔在了垃圾篓。这是我很久以来的习惯,很自然的就做了出来。

    “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急的都快哭了,弯下身子将单子捡了出来,可是已经被我揉皱。

    “我叫鳄鱼。”我告诉她,这样她应该明白了。可是她只是露出惊讶的神情,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单子还要签么?”我望着皱巴巴的单子没有好气的问。

    “可是单子已经开了下来。”她依然担心,只是语气已经不再紧张。

    我知道东门内部的规矩,公司为了防止服务员和熟悉的客人串通消费,所以单子上每一页都印有连号页码,防止吞单子。对于这一项公司是有严格规定的,只要失去一张单子,当值的服务员要按照每单五百元来罚款。这笔钱对于一个月薪才一千多元的服务员来说显然是一个大数目,所以她才那么紧张。

    “好了,这笔单子就算作废好了。”我将单子的首页写上“作废”,然后注明页码的序号,签上自己的名字。她终于拿着单子走了,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我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五百元钱对于小美来说还不够到瑞景买一“只”皮鞋,可是对于她来说却至少可以舒适的生活一个月,或者中 文首发是买几套合身的衣服。这样的女孩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了,她与小美是那么的迥异,与徐岢是那么的相像。也许每一个女孩在初走上社会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可是她却寻找了这样一份工作。或许她会沉迷在这样的环境里,永远都无法抽身离开,也许她自己的心里并不知道,可是我已经不去想太多了。

    听着李碧华的《分手》,一遍一遍,在这样的深夜,静谧的环境让我可以听的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有一点麻木,有一点酸楚,有一点绝望,还有着彻底放弃的冲动。徐岢,她已经走了,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或许,她知道我的存在,或许她还在惦记着我,或许一切都已经不再值得留恋,因为我已经无法回头。她就在我的心里,我的生命里,融入了我的血液,慢慢的将我冻僵。爱,疼痛或者甜蜜,总要有一些记忆和感觉才好,剩下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慢慢的思念和回忆,直到永远。徐岢,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我的故事才慢慢的开始,在每一个凄冷的黑夜,我用我的心把我们的往昔一点一点的雕刻。因为我爱你,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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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白天是从午夜开始的,那一夜,我和一个叫做陈洁的女孩聊天到天明,我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男人,看惯了沐浴中心那些技师和小姐千篇一律的恶心模样,我的沉默更加深邃。或者是陈洁的与众不同,让我有种猎奇的心态。隔着吧台,她与我,两个人,用简单的话语去诉说着彼此并不理解的话题。人生、命运、生活、爱情、还有其他。我忘记了自己有多久的时间已经没有和小美这样平淡的说话了,她没有这样的心思,她也不是我倾诉的好对象。和小美在一起,我只是在寻找一些东西,那与爱情无关,至少在这个时候我还是这样认为。我想小美自己的心里也清楚,我只是她滚滚岁月中的一个痕迹,会慢慢的厌倦,慢慢的抛弃,慢慢的遗忘。我们都不需要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只需要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一段日子,一年,或者一天,只有开始,也有结束,却没有结果,过程显得更加乏味。可是我们依然在一起,不为什么,只是那样,甚至并不开心,也不喜欢。

    陈洁并不认同我这样的生活方式,一个人没有理想,没有追求,碌碌无为,平淡终老。如果我可以活的那么久,我的一生一定过的好失败。我知道,她说的真的好真实,却也好天真,让我向往和遐想,同时痛恨自己。听着她的话,我没有反驳,也没有追问。来自两个世界的两个人,站在遥远的彼端相望,此间的距离不是用心就可以丈量。我想我在她的心目中还是好的,至少她还愿意和我聊天,劝导我。如果是小美,或者何丽在这里,那么她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黄毛丫头,保准不出一个月就会被他们给卖掉。现在的社会,纯洁和清纯都有着昂贵的价格,他们都是狼,贪婪的眼光总是四处的寻觅猎物,陈洁无疑是最有价值的。

    我知道徐梅老师将陈洁带到这样的环境来,绝对不会是没有用意,所以小美和何丽才有心情继续去K歌。徐梅老师手下的女子,还没有人敢轻易动手的,除非他们不想在A城混了。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有些人做事的方式总是冷酷的让人心悸,可是陈洁并不知道。我没有和陈洁说这方面的事情,我这样的人,难得给别人一个好一点的印象,太多的紊叨或许会让她反感。生活,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个样子,虽然最后她总会明白,可是代价却是昂贵的。成长就要付出,没有人例外,只是看付出的多少罢了。可是陈洁,她无疑将得到很少,而失去太多。

    小美回来的时候,我正窝在自己的包房里睡觉,她那样的女人,不见也不难过。她和同事疯了一夜,显然也没有精力再来找我,这样的宁静,我已经很少没有体验了。电视还在开着,播放着海外的片子,茶几上的绿茶兀自散着氤氲的热气,那是陈洁一早为我沏下的。她是一个善良而有心的女孩。如果没有小美,如果没有徐岢,如果我可以忘记曾经经历过那太多的事情,或许这个女孩就将是我手中的猎物。可是我已经厌倦,虽然她那么的让我喜欢,可是我只有惋惜,为了她,为了她的纯洁和无知。

    外面有一点纷扰,让我无法更好的入睡,过夜的客人已经开始起床,洗刷干净,穿戴整齐,准备离去。新来的客人开始充满休息大厅,休息或者聊天,这让我很不愉快。大厅里飘荡着那首耳熟能详的《分手》,忧伤而清雅的音乐缓缓的送入我的耳朵,可以稍微的让人平静。我知道那一定是陈洁播放的,一遍遍,没有停息。这样下去,会遭到客人投诉和其他员工反对的。那样的歌也许只有我这样的人才偏爱吧,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成众人针对的对象。毕竟她来这里才不久,要想好好的工作下去,最好是不要得罪那些无聊的人。

    我赤着脚,穿着宽大的浴衣,从床上爬下来,去拿茶几上的内部电话,我准备告诉她应该做些什么。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服务么?”一个女孩问,不是陈洁的声音。

    “我找陈洁。”我对着话筒喊。

    “陈洁下班了。”对方回答我。

    “哦!”我想起来了,她是上晚班的,“是谁放的这个音乐?”

    “是我。”电话被另一人接了过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挂了电话,重新爬回床上,双手枕着头,望着天花板。我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休息了,何丽,她既然知道我在这里,是肯定会找过来的。没有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何丽敲门的声音。门没有锁,我也懒得动,她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坐到我的床边。

    “哎哟,鳄鱼哥,你来了,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何丽用手摸着我的头发,神情夸张的问。因为小美的关系,我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也很暧昧,除了没有和她上床之外,她身体可以碰的地方我都已经很熟悉。这个女人是属狐狸的,美丽不可方物,身材火辣,语气粘柔甜美,妖媚异常,偏偏生就一副清纯的样子,不知道凭这张脸蛋勾空了多少老男人的钱包。如果不是凭着她走路的姿势,是没有人可以猜到她是做这一行的,当然也只有我们这些见惯了小姐德性的人,才可以看的出来。

    “小美呢?”我挪了一下自己的头,问。

    “你还关心小美么?”何丽语气不善的责问:“徐姐新招的小妹你都敢碰,感情是瞧上人家清纯的模样了吧。”

    “一个女孩子而已。”我冷笑,并不辩驳,这个女人,有时候不可思议,不想多说。

    “鳄鱼哥喜欢听这首歌,你帮我多放几次。”何丽学着陈洁的声调说,然后冷笑:“只有她那样无知的丫头才会上你的当,你不是昨晚就把人家弄了吧,徐姐可交代过的,任何人都别想碰她。”

    “那你让徐姐来说好了。”我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个女人,简直过分。我和她相处已经不是一天了,知道来硬的最是有效。

    何丽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整个身子依偎在我的胸口,用手捏着我的脸,“咯咯”的笑着。

    “别浪了。”我推开她,她身上那浓重的香水味让我很不舒服,空空的胃直要倒苦水。我一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既然无法睡觉,便觉得饿的很了。

    “生气了?”何丽继续挑逗我,嘴唇贴向我的耳朵。我知道这个女人想做什么,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未成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已经让她躁恼。但我可以确定,如果我真的要去扒她衣服的话,她肯定会狠狠的咬我一口。她只所以可以这么大胆放肆,只因为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正常的调情游戏。她喜欢,我也不厌恶,偶尔她兴致高的时候还会免费的为我踩背按摩。她的手艺不错,这是浴场公认的,所以她才可以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足够的开放,才可以拉的住那些老男人的心。按摩的过程中还可以顺便的左摸右捏,如此称心的拮油,哪个不愿意点她的钟。当然,如果你是个款爷,可以舍得大把的撒钞票,她也不介意和你胡天胡地,开个包厢,一切OK!她要的就是钱,就是享受,至于用什么样的手段去挣,很多年前她已经不再在意。

    我将她推到一边,然后拿起电话,拨技师房的电话,我听的出徐梅的声音。

    “徐姐么?”我问,这个女人,是要教训她一下的时候了。何丽显然知道我想做什么,脸色都变了,快速的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是乐风么?你什么时候来的。”徐梅在电话里问,语气有一点惊喜。我心中微微的叹息了一下,这个姐姐我真是没有白认,她待我像弟弟一样的亲。可是她的做事手段和准则却是我永远都无法苟同的,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很生存手段,我没有权利去反对。

    “昨晚来的。”我回答,接着补充:“何丽在我这里,好像一个发情的母猫。”

    “林乐风,你狠,他他妈混蛋!”何丽咬牙切齿的咒骂,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你说什么?”徐梅没有听清楚我的话,问。

    “没有什么?我等会去看你。”我心中窃笑,继续说着。

    “好啊,小美在这里,要接电话么?”徐梅问。

    “不用了,等会我去餐厅。”我放下电话,忙着找拖鞋。今次得罪了何丽这个女巫,以后的麻烦肯定是接连不断的,幸好女人永远是女人,即便她何丽再如何雌性大发,也休想碰着我分毫。我虽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也当非慈眉善目的好人,那丫头如果敢私心报复,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

    漱洗完毕,我没有换衣服就乘着电梯向楼上升去,今天也许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或许可以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一下。真的有几天没有见到小美了,说不想是假的,可是怎样的感觉也许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我知道我不爱她,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却多了一份亲密无间的默契。虽然并不是说已经无法分离,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某一天我们会分手。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她也不是一个好女人,可是我真的很关心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或许她也不明了吧。

    电梯在客厅的门口停下,门一打开我就看见徐梅和小美坐在客厅的中央,看见小美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未曾梳洗的悴容,凌乱的短发,和有一点黯淡的神采。恍然间,好像就是徐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一阵剧痛,视线为之迷蒙。

    可是我知道徐岢是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的了,当年的无情决裂在彼此的心里都刻下了深深的伤痕,那样的疼痛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吧。虽然不想再去记起,可是永远都无法忘记,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小美向我挑逗似的笑了一下,看来她的情绪很好,并不像表面那样的憔悴不堪,她本就是一个属于黑夜的精灵,血肉和灵魂都只有在漆黑的角落里才可以重生。放纵抑或反叛,在她的骨子里被表现的淋漓尽致。她终究不是我心底里的那个人,虽然他们的容貌和身材是那么的相像。可叹的她只是我心目中的一个倒影,永远绻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无法替代徐岢的位置。这或许真的不公平,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小美,对不起,不知道哪一天,我会否真的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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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美永远都不是同一类型的人,从一开始与她相处我就是那么的清楚,也许只因为她拥有一副让我永不忘怀的面孔,就那样,我和她走到了一起,不为爱情,不为性欲,不为什么。我想我在心里是一直背叛她的,虽然我们从来都没有谈论这一方面的话题,可是我感觉自己对不起她,所以在凡事上对她总是百般的迁就。她是一个可人儿,拥有着姣好的容貌和不错的身材,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什么莺啼燕鸣,却也让人舒畅满怀,永生铭记。仿佛被娇惯的太久,她的脾气有一点泼辣和直接,就像一个活泼顽皮又不懂事的小女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她这样的性格,却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她比我小着三岁,经受的风雨却并不比我少,外表坚强,内心脆弱,偶尔显露的沧桑表情更是让人泫然欲滴。

    小美从事按摩的历史比较悠久,我从没有问过她,她也从来不提及这方面的事情,显然是有意的回避。我并不想去追索什么,只要她在我的身边,并不想要求什么。现在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她赚的钱几乎都放在了欢乐和购买服饰和化妆品上。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总是比别人衰老的快一点,所以保养就显得更加重要。动辄几千元一份的护肤品,也是接连不断的抱回家,我从来不反对,也不支持。她有自己的爱好和生活方式,虽然那已经不是什么理想和追求。想着让人黯然神伤,她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可是岁月的风霜和生活的艰辛早已摧残了她的心灵和肉体。活着也许并不开心,只是一种生命延续的方式。

    初见小美,是在东门浴场,她走过我的身边,惊鸿的一瞥,与徐岢竟然是那么的形似。我追在她的身后,一直的跑到楼上。我把她想像成徐岢,或许一个大意她就会从我的身边溜走,再也不会回来,可那是我绝对不允许的。我有一点霸道的,无理的将她迫到一个墙角,望着她,忘记了自己当时是怎样的神情,难言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她望着我,有点挑衅的,倔强的眼神,毫无畏惧的凝视着我。那一刻,我有点失落。这个女人,她不是徐岢,我可以那么的确定。可是她的某些方面真的和徐岢好像,真的好像。我知道我是不会放过她的,无论她是谁,也许我需要一个女人来填补徐岢离开后给我生命带来的空白。然而,小美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说缘分和命运,我已经早已不再相信什么。我只是确信我可以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找寻到些什么,虽然很渺茫,可是我已经不愿意错过,不愿意就这样放手。

    “你是谁?”我盯着她问。心或许是颤抖吧,一种莫名所以的激动。

    小美看着我,没有回答,眼神更加的倔强,仿佛一副永不认输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问,这一次你再也别想走掉。我仿佛感觉徐岢就在我的身边,生气时候那娇嗔的模样,都让我开始迷惘。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让我想抓住些什么,我要努力的去把握这些东西。

    小美回答了我,可是她的话真的让我很惊讶,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说些什么。就在我惊愕的瞬间,她推开我的胳膊,向楼上跑去,我知道顶层就是徐梅的技师房,只要她是这里的员工,我就可以找的到她。

    我以最快的时间联系了徐梅,可是她并不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她的名字,相貌也无法准确的描绘出来。虽然技师房里只有六十多个技师,可是要准确的确定她的身份还是不容易。徐梅的工作很忙碌,上班时间要负责起每一个技师“点钟”情况,根本没有时间来操心我的私事。只是寻找一个人,其他的事情很难开口和徐梅说,幸好现在是上客高峰,每个技师都要工作的,我只要守候在吧台,等着她下来就可以了。

    小美下来的时候,一副神气的样子,脚步轻快自然,她那娇小的身子都快要飞起来的样子。蓦然的见到吧台里的我,也是惊讶,可是随即坦然。她显然是把我当成浴场的侍应生了,将手中的夹子放在吧台,昂着头问:“哪个包厢?”

    “七号包厢。”我身边的侍应生回答。

    小美不再理睬站在眼前的我,拿起夹子和毛巾向包厢走去,这一刻我的心情完全的平静下来,她真的和徐岢不一样,性格更是迥异。小美,多语、活泼、倔强,一副破丫头的坯子;而徐岢,少言、文静、温柔、一副大家闺秀的风采。性格如此差异的两个人竟然有着接近的容貌,真的是不可思议。

    我从服务员那里问到了小美的腰牌号码:127,一个并不是很吉利的数字。很快的我就打探到了她的名字和一些她的情况:邵美琪,22岁。以前就在这里当技师,去外地呆了一段时间,现在回A城找到了徐梅,所以又重新开始在这里上班了。

    “邵美琪?”我哑然失笑:“这个名字真的好熟悉,好像是香港一个女明星的名字?”

    “从事按摩行业的丫头没有一个用真名字的。”徐梅见怪不怪的笑着回答。

    这就我对小美的最初印象,我没有去询问她的家乡,是否有男朋友,这样的问题显得很幼稚。从事按摩的女孩是不会告诉你自己来自哪里的,他们对性这方面都很开放,即便现在没有男朋友,却并不缺少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可是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在意的是她有着那样的一副面孔。

    再见小美,是在几日后的一次纠纷中,包厢里的客人对她提出了无理的要求,可是被她拒绝。这样的事情在桑拿这样的行业是比较常见的,总有一些好色的,变态的客人对漂亮的技师们进行性骚扰。当然如果客人够帅、够有钱、够大方,通常都是可以吃定那些爱财的女人们。毕竟大家从事这样的工作都是为了多赚钱,整日的和异性客人“肉体接触”,发生性关系是避免不了的,主要是客人可漂,小姐够开放。

    小美显然不是一个保守的女孩,确切的说她甚至比其他的人都开放,都随便,基本上没有道德观念。这是我和她相处过后才明白的事情,她作爱的技巧掌握的比较娴熟,十足的一个成熟女人风韵,口中粗话不断,工作中老男,少男“一笔勾销”。我并没有过分的要求她去改变,虽然在与我相识过后,她基本不再“出台”。只靠按摩的收入来供自己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我是一个男人,她这样做我是很满意的,这也许是我后来和她一直相处下去的原因。

    小美的运气显然不是很好,那天的客人不仅长的尖嘴猴腮,貌似武大郎,而且面目狰狞,十足可恶,脸上的脓包都成了珠穆朗玛峰,还一个劲的想吃一个大美女。而且那斯纯正一个小气鬼,既不愿意到楼上开包厢,又不愿意出钱,还想左搂右抱,前捏后揉的过神仙隐。小美那样的性格岂能容他,两个人便打打闹闹,拉拉扯扯的从包厢里折腾到门外。

    小美显然是老江湖,对于这样的纠缠事件应付的及其老到,两人在门外纠缠不清,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严重的影响了浴场的形象。当然当局中的两个人是绝对没有象形的了,自然也不需要多说。值班经理是个和我年纪相约的白面书生,叫小潘,何曾见过如此的场面,上前解释、赔礼、道歉却毫无效果。那只笨鸟显然是被小美气昏头了,也不看是怎样的地方就此撒泼。

    小美闹的没有办法,就乘机逃到外围,叫侍应生去喊保安。浴场的保安队长是一个叫做大山的壮汉,手下很有两下子,可是他早在前些日子就被A城黑道老大韩景华给“咔嚓”了,现今还不知道在那里混饭吃呢。东门沐浴本就是韩老大的地盘,只因为前两年被公安局跟的紧了才放的手,现在江山重起,属于自己的地盘当然是要争夺回来,而我就是韩老大手下的打手“鳄鱼”。在A城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我鳄鱼,可是在A城黑道的小弟们如果不知道鳄鱼是谁,恐怕早就没的混了。

    那个贼鸟见浴场方面没有什么动静,更是肆无忌惮,咆哮着扑向小美。小美那见过这个阵势,吓的向后面直躲闪,幸好小马和高飞这个时候从楼下赶了上来。我这两个兄弟都是武校出身,身手不凡。我离开吴道坤投奔韩景华的时候顺便把他们带上了,才躲过了当年最厉害的打黑扫黄风暴。两人捡了一命,对我也是忠心,幸好兄弟们在刀尖混饭吃没有帮手是不行的,大家的感情也算的深了。两人见贼鸟如此骄横,倒不惧怕,更不会给他面子,当下扑了上去,三下五下就把他踏在地上,不得翻身,然后等我处决。

    其实营业场所有人闹事本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每个月都要发生那么几次,只要将对方制服,在私下里危言恐吓,让他乖乖听话就可以了。可是今次这斯招惹的是小美,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负责东门以来,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这次显然要树威立信,当下随手拿起酒柜里的一瓶红酒当头掼了下去。

    酒瓶破碎的声音夹杂着人的惨叫声,红酒混着鲜血溅了一地毯,那个家伙蓦的垂下脑袋,匍匐在地上不再动弹。我的举动显然超出了小马和高飞的预料,两个人愣了半天,才将那人拖进了包厢。围观的人潮快速的散尽,这样的戏剧还是不看为妙,虽然与他们无关,但谁也不愿意呆在这里。

    打人事件闹到了街道派出所,幸好那个所长是花着刘总的银子过日子,加上韩老大出手大方,以五万块钱搞定了。这笔钱自然轮不到我出,有刘总交了上去,至于是不是完全的兑付,我后来一直没有问韩老大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半个月后,我再回东门,见到小美,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仿佛生命重新开始,因为生命中有另一个女人让我有欲望追求,是好是坏,那个时候,恐怕是任何人都难以预料的了。

    小美对我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依然一副挑衅的样子,其实我想说的就是真的很喜欢她那样的神情。这个女人我要定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回自己的包房休息。

    小美进我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她只是斜靠在门边,懒洋洋的模样,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是迷人。

    “需要什么服务么?”她问我。

    “我只需要女人。”我直接的告诉她,成份更多的是玩笑。

    “这个我可不能提供。”这次她并没有生气,“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个脚摩。”

    “不要!”我翻身爬在床上。

    小美并没有离去,她走到我的身边,摸索着我的后背,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不相信的说:“想不到你的后背竟然和你的脸一样的黑。”

    我蓦的翻过身,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知道她不会拒绝。

    那一天,我成了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而她成了我少数女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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