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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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到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车玻璃上,躺着大片大片的枯黄的梧桐树叶,风一吹,又沙沙得飘落许多,扑满马路.

    一大早,马不停蹄,拜访客户,在中午的时候,回到公司,刚坐下,就有人找上来。

    “请进“我刚泡了咖啡,最近我开始养成喝咖啡的习惯。

    “费弦,听说你让陈方方从公司里划拨了二十万到一个陌生的帐号上,我想问一下,这笔帐怎么成了别家公司的注册资金?那家公司是什么公司?“

    我慢腾腾地吹着咖啡的热气,氤氲熏了我的眼睛.

    “这件事情,你之前没有跟我提起。”他继续说道.

    “沈深,有些事情,我想我们还是坦白些吧。”我慢条斯理地陈述。

    “坦白?坦白什么?”沈深的表情很是困惑.

    我望着他貌似无辜的眼神,心中暗暗叹息,沈深,你真的很会演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二零零二年九月,孟君瑶从公司帐上划出一万五到一个陌生的帐户,结果我查了一下,是银河地产在农业银行的帐户,同年十二月,相同的帐号,又划过去二万元的资金.二零零三年四月,有一笔五万的钱被划出,然后….”

    “不要说了!”他突然大喝一声,打断我:”你在查我?!”

    我看着他的脸:无比镇定,无比平静”沈深,你说我们这么多年合作下来,你何必做这些小动作呢?“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的脸色发白.

    我低头看咖啡:”是!”

    “那你一直就在监视我们,是不是?!”

    我抬起头,摇了摇:”没有,我并没有刻意监视,你很清楚,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大大咧咧,对于数字不敏感,从前,你让我看财务报表,我看都看不懂,所以,你以为自己做这些手脚,我无法发现,是不是?”

    “你先让孟君瑶进公司的财务部,然后,又让我自己说出让陈方方去读报关,然后,鼓励我在贸易这快上多花精力,这样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关注网络这块.但是,你们担心自己做的帐要被陈方方发现,所以,孟君瑶一次次找茬,在知道我不想陈方方离去的时候,你们又让陈方方专门负责贸易上的财务.”我喝一口咖啡,真是苦.

    “你在公司里说买房子首付很少,给大家造成错觉,事实上,私底下,你让孟君瑶暗暗转移资金到房产上.”

    他的脸色白转青,又从青色变为白色.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一直希望你能改变,我等待你填补那些漏洞,可是我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什么也没等到.”我带着伤感的眼神望着他,:”沈深,你有什么难处,直接告诉我,我这个人,最怕别人欺骗,因为我比较简单,所以,你想,当我看到你越来越过分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闷吗?”

    “你想怎么样?”他问我.

    “没怎么样,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我放下手中的咖啡.说出这个决定,虽然之前考虑过很多遍,可是我的心里还是难过的,人最怕的是什么,是背叛!

    曾经,我们豪情壮志,曾经,我们发誓要力挽狂澜,曾经,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曾经,我们醉卧街头,如两个酒鬼般在深夜的街头,放声而歌,吵醒了附近的居民,然后,相扶着,大笑着狼狈逃窜,如今,一切都不会再现了,再也不可能了,都过去了.

    原来,我也会矫情,我还一直以为我挺坚强的.

    分家,比我预料中的爽快,我们现有资产已经达到一百万,除了我之前拿走的二十万,按照我拥有百分之六十;来计算,我还可以提走四十万,沈深说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资金,我让他把房子抵押给我,钱财厘清的当天,他对我说:”我小看你了!”

    我额首:”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那么理智而又冷静!”

    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解脱,反而更加沉重,对于我们的分离,我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我开始全力以赴做贸易,陈方方自然而然跟我做了贸易,从前开公司的时候,有沈深在负责,我基本上做个甩手掌柜,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因为有沈深的坐镇,我基本上就往外跑,于公司内部的人事,后勤等等,从来不关心,这一次不同,因为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必须事事亲历亲为。

    第一次觉得自己如同奶妈子,什么都要管,有时刚坐下,就有员工进来:“老板,我们的A4纸没有了,老板,我们的大头针没有了,老板,这个客户难搞,吃我豆腐,老板…老板….”

    我被整得焦头烂额,怎么以前没这么多事呢?

    陈方方也很忙,最后,我招聘了员工,负责处理公司内所有大小后勤事物,才把问题解决,不过,关于业务上的问题,我虽然能给予员工一定的指导,但是,同时,因为贸易这块领域的灵活性很强,我自己也是在学习中,所以,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段是一段,我给大家买了许多营销,贸易方面的书籍,放在公司里。

    “你们以后要多看书,有什么问题,都能在书中找到答案。”我买来书的那天,告诉大家,要努力创造学习氛围,要互相讨论,虽然明明知道这样做是推卸责任,是错误的办法,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在我自己还是一知半解的情况下,书籍是大家最好的伙伴,我们只能见招拆招。

    烦心的事太多,这个时候,渴望有个人,可以听我说说话,或者可以给我分析,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聆听,我想起唐峫旒,如果她在我身边,应该可以听我聊聊,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是想她。

    我去了翠湖。

    翠湖总是很宁静,卧听潮起潮落,淡看云卷云舒,唯有这个时候,内心才是安定的,是平静的,我在平静中烦躁渐渐消去。

    与她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匆匆,可现在才发现,这稀少的日子,居然每一次都给予我很深的印象,我那时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易得遗忘,后来才发现,那些日子,仿若刻在悬崖上的碑文,不能轻易抹去。

    如果费劲力气忘记不了一个人,那么就永远记住吧,这是谁说的,忘了。

    从前我想如果再见到她,我会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去?现在我不会问了,只要她在我身边,我一句话都不会问,我设想了许多遍,我跟她之间的情景对话,最后发现,我很怀念一起在翠湖旁嬉闹,在翠湖旁观看夕阳落去,苍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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