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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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几天,曾越约我去小商品市场买灯笼,红辣椒,还有同心结,同去的还有林子,贾静。

    小商品市场中很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有好几个摊位有卖同心结,我们寻了家比较靠里的店面,店主问我们拿多少,我们彼此望望,问:“就自己家贴,不用多少。”

    “同心结八元一个,辣椒长的十元,短的六元,灯笼十五元…”店主张口报出一连串价格。

    WWW.soudu.org“哎哟,老板,怎么这么贵!“曾越大叫。

    老板笑笑:“这已经是便宜的,出去卖哪个不比这个价格高?“

    “曾越,你也算个五金店老板,一年买一次,怎么还斤斤计较。“贾静看不惯曾越的摸样,她向来买高价货,原先还要去商场买,遭到我与曾越的竭力反对,没办法,跟我们过来,此刻,看到曾越讨价还价,她直言不讳。

    “大小姐,我不比你,每一分都是辛苦做出来的。“曾越苦着脸笑:”他们这个成本才多少,卖得那么贵。“

    “人家也是做生意,起遭贪黑的,不容易,行了行了,我来买好了,真是的,能有多少钱。“市场里很噪杂,贾静不习惯这样的地方,一进来就后悔了,可是,又不得不陪着,她只想尽快买完东西离开。

    曾越笑得眉眼都聚拢在一起:“好,好,我马上就挑。”

    我与林子在那,笑笑,没说话,既然贾静愿意买单,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思想,觉得女人买单会丢脸,反正,平时她要买衣服,让我买单,我也不含糊。

    我拿起一串灯笼拎在手上,笑着问贾静:“这串,挂在房间里,如何?”

    贾静一只手环着自己的腰,一只手撑着下巴,打量着:”放你爸的房间还差不多…”我正望着灯笼,忽然,视线里瞥到一抹身影.

    我匆匆把灯笼往贾静手中一塞,:急急嚷了句”先帮我拿着,我去去就来.”来不及与他们作更多的解释,赶紧朝那背影跑去.

    “喂,你去哪!”贾静在我背后叫,我没理会,分开熙攘的人群,那背影已经转到东边的转角处,我对着背影大叫:”唐峫旒!唐峫旒!“

    她转过身子,往四处张望一下,又低下头,旁边有个男人,也转头看了过来,那人大约一米七的样子,很胖,看上去更加显矮,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他的手,放在她腰间。

    我的心,突然象被人用手拽住,又慢慢着力,握紧着,握紧着,一时之间,呼吸不过来。

    她不是回家过元旦吗?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就是小月说的那个大款。为什么要骗我?我站定身子,忽然两腿无力,一步也迈不开。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而我,就那么,怔在人群中,小商品市场,人来人往,把我冲得摇摇晃晃。

    “费弦,费弦?“林子追上来,说道:”脸色这么白!“

    我不自在的抹了把脸:“有吗?大概跑得太快了吧。“

    “什么事?这么着急?“林子疑惑地看着我。

    “没什么,买好了吗?“我更换话题。

    “好了。“林子再次望望我,终于什么话也没说,拉着我,回到摊位。

    摊位那里,曾越左右手臂上挂满了辣椒,笑着对我:“我不仅家里挂,还要在店里挂,到处挂满,明年,我就过个红红火火千禧年啦!”

    众人大笑,我也跟着嘿嘿几声。

    本来计划买完东西去吃饭,我推脱累,让曾越先送我回家休息,让他们三个去吃。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骗我?我们之间一向坦诚,我问我自己,我算她什么人,我们只是情人,可是,为什么我就这么难受呢?我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我喜欢简单,可是,这一次,我觉得自己绕不过去,我无法用不去想打发自己,脑中纷乱如被猫儿弄乱的线团,每根线上,来来去去都是这些问题。

    忍不住,提起电话给她。

    “你在哪?“我问。

    “在老家。“她的态度很平和。

    “是吗?什么时候回的老家?“我冷哼,虽然知道自己全无道理。

    “昨天呀,昨天与你通完电话就回来了。“

    “你还想骗我?“我冷冷地问,心里更是窝火。

    她沉默以对。

    “怎么着,怎么不说了?!“我提高了嗓音,几乎在叫:”你并没有回老家,是不是?你说,那个男人是谁?!“

    半天,听筒里传来她悠长而又清楚的叹息。

    “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居然有些幽怨。

    “他是谁?!“我深吸口气,我不想花太多心思问自己为什么要愤怒,只要要她明明白白告诉我,我是看错了,可是,她并没有否认,我气愤而道”你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我十七岁,就与那个人在一起了!“她并没有隐瞒,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还是觉得耳膜突然一片轰鸣。

    “你!你真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她了,心里突然就梗着不舒服,恨不得抓起东西来砸一砸”你怎么这么不加检点?!“憋了半天,憋出这句话,我知道,那是苍白无力的。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就是这样的女人吗?“她的语气因为我的话,而突然尖锐起来:”你与我在一起,不也是玩玩吗?何必那么在意!“

    “我在意,我会在意?我只是恨你不该欺骗我!“我吼,我为什么要在意,真是莫名其妙。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很快,她克制了自己,声音变得缓慢而又冷静,带着破碎后的平静。

    我一下子傻住,是啊,她何时欺骗过我,我从来没有问过她什么,她也从来不说,但是不说,不代表她欺骗我,因为我没有问。

    握着话筒的我,瞠目结舌,如果此刻有旁人,一定会笑我因为气愤而造成的狼狈。

    “如果没有他,我就无法上大学,至今,还只能在村里种田,…你种过田吗?“她在电话那头,冷笑:”象你这样的公子哥儿当然没有种过地,你又怎么能够理解我渴望摆脱农民身份的那种迫切呢!“

    “如果没有他,我就永远待在那个小村庄里,一辈子别想走出来,你明白吗!?….“

    我紧紧握住话筒的手,因为关节的用力,而开始发白,手上的青筋横起:“可是,你为什么…要招惹我?“

    “对于你来说,有所损失吗?“她虽然尽量平静,可是我清晰得嗅到其中的苦涩,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觉得自己被打闷了,如夏天突如其来的暴雨,打得我又疼痛又狼狈。

    “是啊,我现在意识到了,我们——只是情人!!是一场游戏!“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出这个事实。:”只是…游戏…罢了!“仿佛前面一段不够,后面继续补充,再次强调。

    电话一片寂静,我们仿佛走在电话中,黑暗而又空旷的荒原,看不到彼此的面孔,想靠近,却又被距离拉得更远。

    很久很久,我仿佛听到她的一丝凄凉的笑:“游戏啊,那…就…这样吧!”没等我回话,就挂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