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拼死相救(1)


本站公告

    和若兰眼神相交的一刹那,我心中一惊。她望向我的感觉根本不是我期盼的那种久别重逢后的惊喜与感动,那眼神中分明带着几许陌生、几许冷漠,似乎她从未见过我,也根本不在意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在她这个圣姑眼中如同一个普通的村民一般。

    若兰怎么了?她这些日子精神上莫非历经了什么巨变?我躲着一发发夺命的子弹,在村民的尸体中向若兰爬去。

    那群保护着婆婆与若兰的村民继续被击中、倒下、爬起、重新站立、再次倒下、最终死去…… 眼看那群村民倒下的越来越多,已无法将若兰和婆婆安全围住。

    我趴在地上,大喊:“若兰,向台下移动,台上太危险,快些移动!”

    若兰似乎听到了我的喊声,拖起婆婆缓缓向台阶处爬去,但她在暴雨中脚下打滑,手中也无力将那不省人事的婆婆拖动地太快,我心中一急,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包围着她们的村民人墙内冲去,人墙似乎没有太多防御,竟让我从他们腿部通过,进入了人墙圈子。

    我急忙一手拖住若兰,一手拖着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婆婆,拼命向台下走去。人墙随着我们的移动而移动,不时有人从人墙中倒下,不时有人爬起补上空缺,走完这短短不足十米的距离,却似乎比一生还要漫长……

    此时那山脚上的高音喇叭再次急声响起:“全体包抄到广场的特警士兵迅速撤离,妖兽之人过于凶悍,我们将发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重复,全体广场上士兵迅速撤离!迅速撤离!”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将若兰与婆婆向台阶下扔去,自己也纵身一跃,跳到台阶下,将若兰紧紧抱住,躲在石台之后。只听身后一声爆响,震耳欲聋,白光冲天,乱石漫天飞溅,尸体肢体随风飞舞,我拼命张着大嘴希望耳膜莫要震破,这些混蛋特警终于发射火箭弹了,恐怕我们今日全部要被炸死。

    若兰紧紧靠在我怀里,小脸煞白,双手抓着婆婆的肩部,眼神迷乱而恐慌。那婆婆此时胸口鲜血已渐渐停止流出,一手捂在伤口处,另一手死死握着那神奇的啼血杜鹃权杖,雨水顺中 文首发着她凌乱的白发流动着,她双目紧闭,苍白的嘴唇已干裂,无意识地喃喃道:“保护新圣姑,保护我的女儿……”

    我们身边的那人墙都已被炸飞,不见了踪影,我遮着双眼,在漫天飞舞的乱石与暴雨中寻找逃走的方向,身后又是几声巨响,我们所处的石台之后已经基本无法藏身,再被那火箭弹炸两次,这巨石台就要被炸平啦。我举起地下一个村民的尸体,挡在我们头上,防止落下的石块会砸到我们头部,大喊道:“若兰,有没有什么其他藏身之处,这里无法继续躲下去啦!”

    若兰不知所措地摇摇头,紧紧抱着怀中的婆婆,那婆婆此时闷哼了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缓缓醒来,她强睁着双眼,一把抓住若兰的小手,道:“去神谕之邸,莫要管我,拿了这权杖去神谕之邸暂行躲避,万万不可伤了身子,你是四使之一,一定要保重自己。”若兰颤抖着哭泣起来,轻轻将婆婆额头的银发梳理整齐,泣道:“妈妈,你不能死啊……我们刚刚相见,你怎么可以狠心离我而去,你不能死……”

    那婆婆突然看到身边的我,眼神不惊反喜,向我微微点头道:“你终于来了,道长让你将若兰接回对吗?咳咳……现在我已将她培养成新的痴迷者,权杖也已通过祭祀仪式交与她了,我该做的都已完成,能不能毁掉魔石、根除妖气要看你们四使者的了。”

    我一把抓住她肩头,道:“你早就认出了我?你在河边就知道我是谁?你为何不把我直接引入无谷村,让我将若兰接走,那就不会有今日葬身此山之祸了。”

    婆婆面色惨白,勉力一笑,道:“天灾人祸命中注定,你又怎能躲得过,那日我见你与那吴晶甚是亲密,又怎能将你引入村中,陈道长只让你一人前来,你必须一人来才能接到若兰。咳咳……若兰,来,我都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咳咳……是梅人愚律师,是这个轮回的鬼语者,你……咳咳……你需跟着他一起去寻陈道长和其他二使者,共同完成任务。”

    婆婆说完再次呕出一大口鲜血,急促得喘息着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若兰哇地大哭了起来,扑到婆婆身上大喊:“我不要当什么使者,我不要完成什么任务,我更不要这个梅人愚律师接我出去,我要陪在妈妈身边,永不离去……”

    我闻言一愣,我和若兰认识应该早于这婆婆,为何婆婆如此郑重其事地跟我介绍若兰呢?而且若兰无论从眼神还是语言对我似乎真的十分陌生,如同第一次相见。想到此处,我不由一寒,莫非若_38605.html兰被这村里的巫师巫婆弄得失忆了不成?

    那婆婆将若兰拉到口边,喘息道:“你……你一定要跟梅人愚律师回去完成任务,这是妈妈唯一的遗愿……”说完后她眼睛一闭,全身渐渐僵直了起来。

    我抓住婆婆拼命摇晃道:“你不要死!你告诉我你们对若兰做了些什么?你快告诉我!”

    那婆婆软软的身体在我手中来回晃动,却不见她再次睁开眼睛。

    若兰推开几近疯狂的我,喊道:“不许这样对我妈妈,你是谁我不管,但我决不会抛开妈妈跟你离开的!”

    我激动地盯了她半晌,叹道:“若兰……我是你的梅哥哥啊,你真的没有半点关于我的记忆?”

    她冷冷盯着我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我要带妈妈离开了。”说着,她吃力地将婆婆背起,一步步向那山谷深处走去。

    我全身乏力地靠在巨石台后,望着这一步一顿的白衣少女,不由也开始泛起一阵陌生的感觉,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若兰?这就是和我在那死湖之内生死患难的旧交?这就是我不顾生命危险前来救助的那个她?不是。她如今已成为一个陌生人,一个和我再无任何感情的陌生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