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旅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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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火车站仍然十分热闹,卖早餐的小商贩大呼小叫的招揽着生意,为长途汽车拉客的大妈热情异常,偶尔还会有几个人突然到你面前打开外套,露出个照相机或手机问你要不要。我买了个帽子和墨镜,遮住面容,一言不发低头走向售票窗口。

    发车时间是傍晚时分,我又去车站旁边的小商品市场买了身廉价的衣服、一个大背包,手电筒、水壶和一把小匕首。随后在小摊上吃了点东西,找了个小旅馆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已是下午,我掏出牛鼻子老道给我的地图细细研究了起来,那地图十分不标准,似是手绘而成,山川河流仅是寥寥几根线条,几个地名分别是吉林、朝阳镇和五谷村,那五谷村上标着一个五角星,应该就是我最终的目的地。我买的车票是到吉林朝阳镇的,从这个简陋的地图来看,朝阳镇仅仅与五谷村隔着一个小山丘和一条小河,应该不会难找。可我到达五谷村后又如何寻找若兰的下落呢,这可是个难题,先不管了,反正不能在这个城市停留,到了那里再说吧。

    出了小旅馆我又吃了一顿晚饭,再次小心翼翼地直奔车站。候车大厅人声鼎沸,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压低帽沿排着队进站。

    排在我前面几个有一个穿着牛仔裤黄衫的卷发小姑娘,好似一个大学生的样子。她白嫩的小胳膊上夸着一个小旅行包,从背后看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稳稳心神,可能自己认错人了,这个时候碰到熟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站后就再没看到那卷发小姑娘,我找到自己的卧铺,安顿了下来。我所在的卧铺是四人间的,我在下铺。对面下铺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子,对面上铺是这个妇女的婆婆,一直唠唠叨叨抱怨他们家老头子。我上面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上车后就一直躺在上面睡觉,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列车开始疾驰,我望着车窗外熟悉的城市,不由感慨万千。世事无常,人生如旅,眼中的景色总会由陌生变为熟悉,又由熟悉变为陌生,身边的旅伴也会在不同的站点上上下下,其实每个人都是其他人生命中的过客,虽然路途不同,但终点中 文首发是一样的――死亡。

    对面小孩子的啼哭声将我从一种难以自拔的愁苦情绪中惊醒,我眼光从窗外移到小家伙身上。白胖妇女轻轻摇动着小家伙,她婆婆一边摇晃着小家伙的小手,一边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我这小孙子第一次坐火车,还不太习惯,打扰您啦。”

    我礼貌地笑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家伙真可爱,多大啦?”

    那婆婆看我夸她外孙,核桃似的皱脸喜笑颜开,答道:“刚刚六个月。我那老头子瘫痪,没有办法过来看孙子,心急火燎地让我们给他带回去看看。”

    “呦!才六个月就这么精神啦,胖嘟嘟的,一定很健康。”夸小孩无非就是几句话,一胖,二俊俏可爱,三健康精神,我都给他用上了。其实我挺讨厌小孩子的,乱乱糟糟,还没有办法给他讲理,只能哄着,烦也烦死了。

    那婆婆自豪地笑道:“我这小孙子可健康了,刚出生的时候就八斤半,到现在还没生过病呢。”

    我故作惊讶地说道_38605.html:“这么胖的大小子,你们家可真是有福。你知道吗,根据英国医学研究会的科学家通过研究作出的结论,出生时体重较重的婴儿在他们长大后,较出生时体重较轻的孩子在学校中的表现更为出色。你们家这娃娃以后一定前途无量。”我和二狗闲了就喜欢捧人玩儿,一来锻炼口才和思维,二来有利于拉关系,现在我虽然心情不佳,也忍不住贫了几句。

    那婆婆笑得合不拢嘴,道:“大兄弟嘴还真甜,看你文质彬彬的一定是个文化人。”

    我嘿嘿一笑,道:“我这哪里是嘴甜,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算不上什么文化人,个体户而已。”

    那白胖妇女拉了拉婆婆的胳膊,轻声低语了几句,婆婆看了看我,迟疑地说道:“大兄弟,我们家这个小家伙可能饿了,得喂奶了,你能不能……”

    我慌忙说道:“我困了,困了,你们忙你们的,呵呵。”说着,我就脑袋朝着墙板躺下,听着那白胖妇女似乎解开衣服,堵住了小家伙的嘴,我们这个包厢内恢复了安静。58xs8.com